第194章 大狗归隐生活的背后(1 / 2)
PS:第41章会在整部小说完结之后起一周内审核后发布。
“第六场戏”索罗指认玛格丽特错烧难民并与其产生争执;落雪和索罗建立友谊的桥梁、索罗将友谊的桥梁扩展到其他小马的身上。遗迹行者领索罗前往翡翠祭坛会见月球魔驹奥特利,遗迹行者于迷宫花园传授索罗五项绝技——高贵骑士蹲、鲑鱼跳、空中踏矛与矛峰矗立功、铁石抛接功、矛锋绑马功
露娜饰遗迹行者
闪尘饰索罗·奥拉
雾轨饰落雪(寒霜小姐)
奥塔维亚饰秘境森林信使
白猫咪咪饰月球魔驹奥特利
珠玉冠冠配月球魔驹奥特利
金色丰收饰秘境森林全才——玛格丽特
紫罗兰·彩虹饰秘境森林勇士——谢尔曼
格莱斯·日光饰秘境森林难民甲
纽崔·露丝饰秘境森林难民乙
魔法特效和摄影:五月梅、露娜、草莓·日光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静谧的山庄里透露出一种别致的,宁静且祥和的气氛。夜之子们围绕山庄的大客厅以及顺着地板一直延伸到远处丘陵的茵茵绿草的空间搭建了一处栖息之所。三四排课桌椅依次排布在宽阔的客厅里,在后门壁炉内的火光下映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沧桑。两三把锈迹斑斑的木质长矛倚靠在东南墙角上,被一块红布包裹住。似乎勇士们已经在拂晓到来之际做完了训练,纷纷回阁楼上躺下睡觉。铝制的铁钉拉起一根白色细绳,细绳中央另用一条铁钩挂着一副镶嵌着翠绿色花边的黑板。万物源泉由月神所提供,所有生物必须对月神及她的信使献上双膝,顶礼膜拜。就连骁勇善战的勇士见到森林信使也得表示尊重。北门的帷幔被一只身披褐色袍衣的独角兽撩开,她来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书桌往墙边去推,清出一条干净的过道。同时,她也能给明早来这做基础训练的全才腾出场地。兜帽扯下的同时,一撮银灰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从兜帽里垂直落下,搭在她消瘦的双肩上。是奥塔维亚。今晚轮到她来打扫教室。
作为秘境森林信使,今晚她必须陪其他信使一块得到森林的边境去待一个晚上。等太阳冉冉升起,这一批信使才算完成当天的任务。等阁楼上熟睡的勇士下楼操练,她才能从狭小的阁楼间小心翼翼地挪动蹄步,悄悄地爬上楼去睡在稻草铺的地摊上去睡。信使若和勇士打照面,始终不能摘下兜帽讲话。
一只瓢虫落在桌子的一角,沿棱边艰难地前行。翅膀的一边似乎受伤,始终不能闭合。奥塔维亚用魔法轻轻捏起瓢虫,放到视野舒畅的黑板棱台上仔细观察。它伸出蹄子,等待瓢虫往自己怀里慢慢挪动。一刹那,蹄缝之间涌出一道璀璨金光,在空气中逐渐形成一个印记。慢慢地,向大地之母献出爱意的抚摸,让全部的温暖化为一股暖流涌进瓢虫打开的翅膀间隙里去。“小家伙,我现在就把你治好,妈妈见不到你会担心的。”
奥塔维亚说完,瓢虫扑腾几下翅膀,便迎着一束火光向不远处飞走了。
火光?遗迹行者明令禁止在秘境森林中玩火。
奥塔维亚向前方望去,宁静而深邃的夜空却被火光弄得热气腾腾,宛如白昼。火焰似乎拥有了生命,它们急躁不安地在黑暗中挣扎,试图将夜的寂静撕裂成千疮百孔。高高的火舌似要触及星辰,无声地咆哮着它们的愤怒与无奈。每一团火焰都在空中跃动,仿佛在讲述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烟雾缭绕在火光周围,像是想要将这灾难的画面永远地定格在这片天地间。两三位森林勇士蹄执兵刃正聚精会神地凝视着火焰焚烧着的什么东西。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苍白而无力,而在森林勇士对面,两只夜之子显然被吓傻了,一声不吭地抱头伏坐在那。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极为悲惨的审判会,还没有从悲痛与恐惧中恢复过来。火堆中隐约响起一声申冤式的喊声,引得奥塔维亚走出客厅,想过去查看情况。声音却又不合时宜地戛然而止。似乎火焰焚烧的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它的灵魂在火的狂舞中颤抖,像是在哀嚎着即将到来的毁灭。
“又在焚烧垃圾。不知道夜骐骚乱有没有被平复呢?”奥塔维亚冲火堆看了看,那余焰冒出来的烟火笔直地冲上云霄,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似乎这儿的夜之子不止一次在森林里这样处理日常垃圾。森林信使在隔壁的菜园子里弯腰干活,都能闻到油烟味。
忽然,闪尘从背后绕过来,他伸蹄揉了揉干涩的右眼,左臂轻轻搭在奥塔维亚右肩上,
“月亮不是说了吗,每天晚上八点烧垃圾。我过去看下咋回事。”
索罗往前走一步,奥塔维亚便依依不舍地拉住他睡衣衣角,嘟起小嘴摇摇头。
“别去了,我觉得这几个家伙表现的优点反常。”奥塔维亚想要挽留闪尘。月影在她灰色的面容上蒙上一层皎洁的面膜,闪尘在那一刻眨动双眼,给予奥塔维亚一个亲切的拥抱。若换作一般的男生,一定会陪这个孤苦的女孩子躺倒在草地上消磨夜晚的时光,这个信使女孩可能会想起故乡的麦穗有多丰满。
“没关系,反正来这几天也睡不稳几顿觉。奥塔,我去了。”
闪尘俯身对奥塔维亚的耳边轻轻说着,并亲吻了她的脸颊。
“索罗,你白天去平原拉练,晚上还去森林边境练气,应该一沾枕头就能睡觉的。明天你还要五点钟起床,我很担心你的身体。”奥塔维亚忽然开口对闪尘起来。作为一名全才,同时要肩负信使和战士的双重责任。并且他对维护森林安全做过突出贡献,露娜和落雪必定亲自向他传授一些独门绝技、魔法技艺。索罗即从露娜那学了些基础剑法,又随她去每天了解大森林的奥秘。他计划在这停留半个月,现在才过去短短四天,他就在这小小森林站稳了脚跟,实属不易。不论是后来的勇士们,还是颇有身份意识的信使们。里里外外都对索罗毕恭毕敬。
“是啊,我困得眼皮子撑不开。身体黏在床上,心还蹦蹦跳。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到灰烬军团打进家门,挥刀把锅碗瓢盆全部劈碎。梦中的我想反抗,脚低踩空掉进无名深渊,爬出来再定睛一看,我母亲在荆棘丛被刺穿胸膛。冒着汗赶紧醒了。该死的灰烬军团,乌尔纱已经有两天没来信了。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连续好几天睡不了多大一会。”闪尘叹一口气,走到墙角边揭开红布,拿起一杆秤蹄的武器掂量一番,奥塔维亚端着烛台随之跟了出来。火焰越烧越旺,映出她憔悴的脸庞。显而易见,奥塔维亚被长时间的孤单生活折磨得疲惫不堪了。最能让她感觉到烦恼的事,可能就是被迫和不熟悉的勇士们聊农作物该怎么催熟这种无用的话题。“我也是一样。不能在这待一辈子,可出去又没有我容身的地方。到处弥漫着硝烟,哪哪都在打仗。月神说会在将来拯救我们,灰烬军团的暴行依旧等不到正义的裁决。看不到曙光的日子,越来越难熬了。”
奥塔维亚重新把红色幕布盖好,尖锐的枪头穿过幕布上的破洞,擦伤了奥塔维亚的蹄子。她从墙角搬来沉甸甸的水桶,独自一马踮起拖把,去擦拭斑驳的地板。望闪尘走到同伴身边去,奥塔维亚也无法展露笑颜。这还不算完,奥塔维亚又从靠墙的小桌子上拾起铲刀,蹲下身子去铲掉杂草。每隔一分钟,她就得起身捶打后背再咳痰。似乎她一早便患上了咽喉疾病却找不到治愈的法子。“工作就是祈祷。那我早把整本经书都祈祷完了。”奥塔维亚说罢,再次拿起扫帚对准一张蜘蛛网,将它从昏暗的大理石墙壁上扯下来。一粒蠕动的米粒随之脱落,被奥塔维亚及时接住了。
是一只花纹蜘蛛。它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我们每天都得洗刷墙壁,很抱歉破坏了你的家。你的朋友在阁楼旁的储物室里织网,你去找他们吧。”奥塔维亚轻轻说着。将兜帽拉的更低,悄然无声地继续干活了。
如果有一匹小马比自己还要没用,那她肯定不能生存于当下的环境中的。食不果腹的难民们。你们不该出生在这个时代,因为你们根本没机会去对自己的生命进行合理地运用。可怜的夜之子啊,好不容易盼来独立时代,又被迫因统治阶级之间的恩怨卷入到一场祸患中脱不开身。没有一身技艺,只能将自己的孱弱系在侵略者的强大之上,却不像勇士或者全才那样,为了自己和所爱的一切去痛击黑暗,靠自己争取来独立幸福的生活。就像那飞蛾扑火,任何声音都会消亡在烈火中。它的灵魂,也不可能回归到江河湖海之中,成为空气中的一粒微尘。继续以其他形态默默地活下去。
金色丰收身披银色盔甲,留了短发的她看起来炯炯有神。一撮橙色羽毛插在头盔上。
紫罗兰就伫立在一旁。往大火中再添一把柴。
格莱斯与纽崔只披一件单薄的蓑衣,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凝视烈火,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们的上衣末端都开了锯齿状的口子,竖起的右耳朵上插着一片桦树树叶。纽崔脸上的泪痕尚未干涸,仿佛真的看到了恐怖的真相。
“玛格丽特,你可知,自己正在主持一场阴郁的葬礼仪式?”紫罗兰扭头问道。
“灰烬军团派夜骐偷摸进来吓唬难民,全才者当日判它死,是在维护你们的安全。感谢我吧,秘境森林会成为最安全的地方。”金色丰收说罢,又用弯钩从草坪中捞起一块皮革碎片,碎片末端与一个银色圆环连接。
“明天难民问他去哪了,咱怎么解释?月亮和寒霜小姐那边我就说他壮烈牺牲。”
“擅自出境,路上遇害。咱们烧的是纸钱,希望他到那边不受苦。”金色丰收回答道。
金色丰准备把这玩意像丢垃圾一样丢进火焰中,不料闪尘伸出蹄子,一把拽住了金色丰收的蹄子。紫罗兰脸色发青,立刻变得警觉起来。看闪尘一副严肃的模样,她举起红缨枪尖对准闪尘的太阳穴,不安的氛围立刻蔓延开来。
“玛格丽特,谢尔曼。你们在做什么?他们俩犯了什么事,要跪在地上给你们祈祷?”
闪尘说罢,纽崔仿佛突然间变了一匹马,一头扎进格莱斯的怀里哭泣不止。紫罗兰挤出威胁性的眼神瞟过去,纽崔不得不听话地闭上了嘴巴。
“索罗?难民皮特死了,我们烧点东西,让他安心地去。”金色丰收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别动。我要检查一下你们烧的是不是纸钱和他的随身之物!”
“索罗!你也是全才,凑过来管难民的事干吗?赶快去找你的寒霜小姐探讨生命的哲学去,管这件事对你没有好处!”闪尘立刻抬起水桶,在众马的诧异声浇灭大伙。熊熊大火被他给几下扑灭,焦黑的木炭之间赫然出现一具骸骨。金色丰收因为闪尘过来打搅计划而感到恼火,但是,全才者必须得维持住一张骄傲的面孔,震慑难民和勇士。她临危不挠的表情没有丝毫地减弱。
“玛格丽特,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吧。”闪尘指着骸骨,严厉质问金色丰收。即使他能感受到矛尖的冷气笼罩在太阳穴上。
“我搞不懂,这点小事至于你和我撕破脸,去查出真相吗?我懂了。平时看你和月亮走得最近,你特别期望得到她的认同,好偷着学本事超过我们吧。你错了,月亮的履历上根本不干净,死在她刀下的鬼也分不出好坏。你指望她去救赎谁?那是不可能的。”
闪尘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金色丰收瞅准时机,欲挣脱闪尘。把皮革吃进嘴里从而销毁证据。不料闪尘及时发现,一把抢过去,放在月影下仔细打量。眼看纸里包不住火,无法掩饰真相的她抄起一把铁质匕首,怀揣于袖口。
“皮革就是皮特衣服上面的。你们杀了皮特,并擅自焚烧他的尸体。”
“外头还有灰烬军团的爪牙,他自己非要溜出去死了怪我们不阻拦他?”紫罗兰在一旁补充道,“其实他又跑回来了,但外头的夜骐也寻味道闯进来追杀他。等大家闻讯赶到这,夜骐已经把他整个吃掉了。我们烧的是那夜骐的尸体。难民死亡,玛格丽特希望他的身体转化为秘境森林中的一部分,让他的灵魂摆脱世间疾苦,附身到狼的身上。狼不是向往自由的动物吗,多好。”
“月亮说过,夜骐进不来。其次,骸骨骨架唯独缺了一对翅膀。你别再编瞎话了,我谢谢你。”闪尘转身面对瑟瑟发抖的纽崔和格莱斯,他们就差跪下向金色丰收求饶恕了。闪尘继而向他俩说道,“你故意当皮特朋友的面烧死他,起到警示作用,暗示谁离开森林都没有好下场吧。玛格丽特,有些话我昨天本想对你说:森林本有的资源是可以无限重生,但全才的身份不是你和难民抢占果实的理由。每天信使和全才一起去森林南头采摘,大头全让你们两个吞了,分到难民嘴里的还不够你们几个加起来的零头。大家本着来这和平相处一段时间,休息好再出去上战场,你们非得让难民天天吃不饱饭是吧?把有限的精力拿去琢磨怎么打赢一场仗不行吗?”闪尘一句话,能够将很多种意思包含在内:对难民朋友枉死而打抱不平、唾弃全才无理由无节制压榨难民的行为,以及全才玛格丽特刻意睁眼睛说瞎话的龌龊行为。
“皮特装夜骐吓唬难民,那我顺便就杀死他啊。尸体也是我提议烧的。大家全票表决的时候你不也在现场?你不也投票了吗?我就假戏真做咋了?咱们是全才,月亮也懒得管这破事。你打我啊?”
“你对得起全才这个称呼吗?不去拯救一匹马,却要做相反的事。谁给你的权利?”
“又是谁给你的权力,过来管我。还是寒霜小姐爱上你了,你仗着有她撑腰是吧?”金色丰收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落雪信的玩意是邪教,还是叫她雪妖更贴切点。”紫罗兰在一旁小声嘀咕。
“不允许你们侮辱落雪!她活得很不容易,我相信她是生前出了事才被迫信那个东西。”
霎时间,一阵微风吹起一片蓬叶,朝闪尘的右脸颊吹去。蓬叶舒展开来,恰好盖住了他的闪尘脸。闪尘摇晃着脑袋,想把干燥的叶子抖下去。紫罗兰立刻挥枪去硬撞闪尘的脊背。不料闪尘能捕捉到这细微的动作。侧身躲闪,并抬后腿给紫罗兰胳膊一蹄。疼的紫罗兰立刻丢枪,痛苦地蹲在地上,去揉搓闪尘打他的部位。金色丰收也坐不住了。她立刻在袖口亮出双面匕首。面不改色,就要去割闪尘的脖子。闪尘则直接抬胳膊强行接白刃,再一个左空翻接蹬腿,命中金色丰收的后膝盖。只听嘎嘣一声,金色丰收跪倒在地,正好被闪尘接住,搂在怀里。匕首应声脱落,被闪尘稳稳接住。蓬叶自然脱落,闪尘立刻用匕首裁剪蓬叶,使其从外形上来开变成一副恶魔面具,盖住金色丰收的脸。
“你放开我!我不吃你这套!你戳穿我的双峰,想少一个竞争对手吧?”
“道歉,明天给所有夜之子道歉!澄清事情的真相!”闪尘义正词严地说道。
“什么时候轮到你伸张正义了?都是全才,月亮的本事还没教过咱们呢,你我都懂个皮毛罢了,我不比你差,你也不比我强。大家嘴上喊你声索罗哥哥,是尊重你,重视全才这个身份!能当信使的勇士!知道吗?”
“都给我停下!该睡觉的回去睡觉!”暗绿色的光芒瞬间裹住闪尘和金色丰收,将他们粗暴地丢在地上。等闪尘起身一看,遗迹行者露娜,你或许可以称她为梦魇之月。因为她身披那一套盔甲,愤怒的目光仿佛要吞噬掉在场所有小马的灵魂。她似乎一夜无眠。她的脸十分苍白,且有一点扭曲。两眼熬得通红、血丝密布。与其说她看上去还像一名森林守护者,倒不如说这梦魇之月像一个从阴湿的坟墓里爬出来的受恶鬼困扰的幽灵。露娜已经三天三夜没睡好一个安稳觉了。幽冥火焰把死亡镰刀整个包裹起来,把右蹄抬到嘴边,轻轻去啃咬靴底沾上的小毛球。两位难民相互搀扶,顾不得向露娜打招呼问她梦着啥可怖的鬼魂,头也不回地逃离现场。
“露娜!我正想去找你!就今天早上这件事情来讲,根本没什么夜骐入侵,是皮特扮作夜骐吓唬夜之子。他犯错不至于死,可玛格丽特她烧的就是皮特!这分明假戏真做!”
“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不知道明天几点起床吗?”露娜冰冷地回应道,颧骨吱吱作响。
“露娜!玛格丽特谋杀难民,你不管?”闪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现在是晚上十二点,你的身体早该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可是,她切切实实地办了违反道德的坏事,我这有证据!”闪尘急忙将那一小块皮革制品从包里拿出来,并十分用力地在露娜面前摇晃。露娜弓着腰,仿佛瞌睡虫已经顺着神经末梢爬上她的脊背。她眯起一只眼,略微地将镰刀下垂,使得刀尖直接点燃那一丁点皮革。
闪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足足盯着露娜看了有五分钟,他张嘴还想给逝去的冤魂辩解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但这个站在金字塔尖的露娜却不去认真思考事情不对劲。睡不好觉是可以理解,为什么不说明天召集大家伙过来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不,你今天不惩罚玛格丽特,我不会上楼睡觉。”闪尘将皮革碎片摊在蹄子中心,又将链接皮革的银环取下来,使月光充分洒在它的表面。金色丰收拍拍屁股,缓缓站起来观望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事:闪尘继续替死者皮特申辩起来:“这个铁环内壁刻有祝福语,仔细看上面写着一生平安。而待在秘境森林里的夜之子,只有他穿的披肩袖口挂这种圆环。我刚刚从火堆里捞出的这个东西,说明骸骨就是皮特。月亮,这一点我能够发誓。”
似乎露娜拒绝接受闪尘宣布的真相,转头去问闪尘身旁的金色丰收,
“玛格丽特,是你把缝好的,有搭扣的翡翠袍子分给难民穿了?那是给信使穿去的。”
金色丰收立刻点头,又向闪尘挤眉弄眼,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
“后天才穿的衣服,你现在拿出来,弄脏了蹄洗明天都干不了!还有,厨房的东西不要随便拿出去,一会给我搁回去!”
“嗯,好的。我俩埋了骨头就回去睡觉。”金色丰收颤颤巍巍,对露娜所言不敢不从。
“不用,等会儿我自己处理。行了,没一会儿就天亮了,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精气神用不完是吧。”露娜的话,无疑是给闪尘当头一棒。自己的尊严感仿佛被重重地被踩过去。紫罗兰向闪尘投来一个轻蔑且惋惜的目光,便背负空空的水桶和长矛离开。露娜居然没有举刀挽留她。哪怕是几句审问的话都不提。
“月亮,你的关注点错了。皮特被杀了,证据也在。你就不重视?”
露娜再次瞪了闪尘一眼,并重新将镰刀点燃。
“有事明天再议,谁有话明天晚餐再说。”
闪尘还想张嘴还原整个事件发展过程,金色丰收却在一旁举起蹄子。她一边用力甩着脑袋,一边比画出割断脖子的动作来提醒闪尘别再和露娜较劲。骸骨上一点粘连着的皮肉都烤干了,谁也没法根据骨架来判断逝者生前的模样以及健康状况了。恐怕只有闪尘,还察觉不出露娜暗示的范围在扩大。她将自己烦闷的心情融合到对待夜之子的态度里去,以此证明管理一群性格不一的家伙必须靠强权和秩序双管齐下。两个小时前,全部夜之子聚集在这里审判一只夜骐。他抱着必死的信念,走路左摇右晃的像一具木乃伊。当时他抽出一只胳膊,握住了一副被削尖了的木锥子。即使他不清楚本地内部的情况,他还是选择闯入难民区去追在他们屁股后面叫嚣着露娜必须出来承担错误。情势危急,全才索罗站起来与他迅速扭打在一起。他用长矛对着他那张几乎与他脸相碰的,上仰的脸戳进去。那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倒下去了。鲜血从他的额角上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里涌出来,血流如注。一块褐色的丝织品碎片顺着血液一路流淌下来。当时谁都没注意到,只看到他一句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只不完整的银碗——一直蹄将它高高举起,以他微弱的力量尽量朝上高高举起,然后低声地乞求艾露尼的宽恕。
这是一场伟大的悲剧,也是一幕惨不忍睹的景象。全才们一拥而上把它的尸体丢进火堆立刻烧掉,全才索罗跌跌撞撞地退回山庄外墙上,不敢相信他杀了一匹夜骐。月亮在场,她伫立在阳台上对所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到此为止,别再说了。”露娜痛苦地举起蹄子,捂住左眼。
“可是月亮,银环是……”
“只不过是长矛无意割断了谁的裙摆才留下的,没必要大惊小怪。赶紧回去睡觉!”
露娜毅然回头,但是她将镰刀横插在地,任由邪火簇拥着寒光闪闪的刀尖持续燃烧着。露娜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一棵高大的柳树下,闪尘与金色丰收面面相觑,僵持了大概有一分钟。金色丰收收了匕首,幸灾乐祸般地对闪尘讽刺道:
“我以为你丢了个手榴弹,结果连催泪弹都不算。看来月亮照样不认可你。”
“你再说一遍?月亮不管,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闪尘将红缨枪抽出,并立刻对准金色丰收的额头。风声在呼啸,不甘的心在发出怒吼。
“马都跑了,赶紧歇歇吧。全才是缺他们的崇拜,还是缺信使追求你?”金色丰收毫不示弱。她躬身向闪尘背后疾速闪过,对准闪尘的肩膀使劲一推。闪尘猝不及防,向后趔趄地退。也不忘抬起膝盖撞击她的肋骨,使金色丰收用矛尖戳地来保持身体平衡。
“为什么杀皮特?”不等金色丰收站起,闪尘迅速调整状态,一蹄踩在金色丰收的左蹄上。金色丰收吃痛地啊了一声,眼神充斥着嫉妒疑惑,直勾勾地瞪着闪尘。
“因为他不知好歹,非要跑出去。”金色丰收吐出一口浓痰,匕首已经准备就绪。
“皮特的家乡已经安全了,灰烬军团已经沿金冈山沟南下撤兵了。又没有密探堵在这不走蹲我们的难民,为什么不让他走?你为什么不当大家的面说夜骐是皮特扮的。他是个善良朴实的好孩子!月亮和落雪小姐要是知道真相,不可能不放难民走。”
“要是他们都走了,上哪找价值认同?欺负谁都不行啊。我来这可不是为了找庇护所这种愚蠢的想法。以前我唯唯诺诺被家乡的同僚瞧不起,看不到出路。塞尔纳平原的,你不该不知道部落女孩是什么情况。我只能靠习武找回存在感,你也是一样。”
“我和你不一样。巧了,我也认识一位习武的女孩,她比你干净纯洁多了。”
闪尘话音刚落,金色丰收立刻将匕首刺入闪尘的蹄子。
“杀了你,我就多一分机会摸到月亮的魂器。被倾囊相授的马必须是我。”
就是那么巧,死亡镰刀恰好在闪尘蹄边。闪尘强忍剧痛拔出匕首,将硕大的镰刀拔地而起。金色丰收被闪尘搞的这一出威慑住了;露娜也不走了,似乎早预料到这一幕会发生。她悄然无息地走回去。
“你太让大家失望了,玛格丽特。你刻薄又险恶的嘴脸实在令我无法忍受。”
闪尘的牙关咬得很紧。她没有放松一块肌肉,玛格丽特宁可丢掉尊严和名誉,也不愿面对所有夜之子澄清真相,仅仅是因为,这会动摇她的地位。
“对,我无法忍受谁的地位比我高,无法容忍谁拥有反叛意识挑战我的权威,更无法容在露娜和霜雪小姐的视野范围内受到特殊对待。我要是比你早来,我就能代替你去打死艾吉斯,我就能成为月亮身边那个学徒。”金色丰收歇斯底里地喊道。她那金黄色的脸陷入松软的草坪里去,刀柄附着的幽冥烈火越烧越旺。
闪尘蹄中的镰刀即刻向金色丰收的脖颈砍去。没有停顿,不假思索;闪尘居然能拿得动。他不再左顾右盼,不再相信动用月神的名字去威胁她说出真相。
“艾露尼什么都明白,你骗不了掌管森林的神。你不怕被神清算吗?”
“呵,她真可怜我们的话,为什么我们会跑这里来呢?”
闪尘坚定地直视前方,镰刀末端已经贴到了金色丰收肩膀处的铠甲,燃起点点星火。
“索罗!不许拿武器伤马!起开!”
“你不许再参加今后的训练,也不许再去森林冥想!直到你反省清楚。我再放你出来。”
当年,要不是索罗动用露娜的魂器去裁决心怀不轨的全才玛格丽特,露娜也找不到机会将索罗单独关进唯一的一间储藏室里。里里外外被搞得密不透风,一点月光都没法穿透墙壁中的缝隙照进来。储物室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木板床,上面散落着各种工具,如锤子、螺丝刀和一些钉子。还有一张写字板。记录的大多是简笔画勾勒而出的冠状桦树连成一排的模样。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工具板,上面整齐地挂着各种大小的锯子和钳子。工作台的旁边,还有一个旧木椅,露娜与闪尘之间隔着一扇门,房间的钥匙和自己的长袍也被露娜一并收了去。闪尘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