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灯绛珠:酸浆祛邪与八岐遗踪(下卷)(2 / 2)
村中那位啼哭的渔妇,苍术翁用酸浆与甘麦大枣汤配伍,让她服下,又让她每日坐在锦灯笼旁,闻酸浆的清气。三日后,渔妇的啼哭便停了,说起幻境,只道是“像做了一场噩梦”。狂躁的老刘,苍术翁用酸浆根与龙胆草、黄芩配伍,清泻肝火,又让他用酸浆萼壳煎水熏眼,那狂躁之态竟也渐渐平复。苍术翁对村人道:“大蛇的幻境,是借邪火扰人肝气,肝主情志,肝气郁结则心神不宁,酸浆能清肝火、疏肝气,锦灯笼的红光能破幻障,这便是‘药食同源,物能祛邪’的道理。”
有位游方的郎中路过渔村,见苍术翁用酸浆治情志病,连连称奇:“我行医数十年,只知酸浆能治咽痛、目赤,竟不知其能疏肝解郁,这民间的智慧,真是藏得深啊!”苍术翁笑道:“典籍所载,不过是医道的皮毛,真正的医理,藏在田间地头,藏在百姓的口口相传里。”他将酸浆治情志病的法子教给那郎中,让其流传出去。而滩头的八岐大蛇,见幻境被破,怒不可遏,竟将所有妖力凝聚,要与苍术翁做最后的对决。
第四回沧波夜宴引蛇出红浆淬剑斩妖魂
苍术翁知道,与八岐大蛇的决战已至。他依古卷所载,与村人定下计策:在滩头设“酸浆酒宴”,用百坛酸浆酒引大蛇现身;又取丹崖上的桃木,制成一把长剑,以新鲜的酸浆汁反复淬剑,让剑身吸满酸浆的清气;再在滩头布下一个巨大的锦灯阵,用千颗锦灯笼围成八卦之形,阵心摆着一碗熬制了七日的酸浆浓汁,以聚红光。
决战前夜,渔村的男女老少都来帮忙,有的搬酒坛,有的挂锦灯笼,有的研磨酸浆汁。阿菱捧着一篮新鲜的酸浆果,递给苍术翁:“苍爷爷,这是我去鹿门山采的酸浆,最红最大,定能帮您斩了大蛇。”苍术翁接过酸浆果,笑道:“这红果不是寻常的果子,是渔村的守护神,有它在,大蛇必败。”青苓则在一旁,用酸浆汁一遍遍擦拭桃木剑,剑身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散发出清冽的香气。
是夜,月色如银,洒在沧波之上,滩头的锦灯阵亮起,千颗锦灯笼的红光交织,如一张红网,罩在海岸。苍术翁揭开酒坛的封泥,醇厚的酒香混着酸浆的清冽之气,飘向海面,那香气似有魔力,引得滩头的雾霭剧烈翻涌。不多时,八岐大蛇的巨大黑影从雾中现身,八颗头颅在月色下狰狞毕露,每颗头颅的眼睛都赤红如酸浆,它循着酒香,缓缓向酒坛爬来,口中发出“嘶嘶”的声响,震得海面泛起层层涟漪。
大蛇来到酒坛前,八颗头颅同时伸进酒坛,贪婪地饮着酸浆酒。坛中的酸浆酒混着克制它的清气,饮入腹中,大蛇的动作渐渐迟缓,眼神也变得迷离,竟醉倒在滩头。苍术翁见时机已到,手持淬了酸浆汁的桃木剑,跃到大蛇的七寸处,青苓则点燃阵心的酸浆浓汁,那浓汁遇火,迸出漫天的红光,照得大蛇的身体无处遁形。苍术翁大喝一声,将桃木剑刺入大蛇的七寸,剑身的酸浆清气与红光相融,竟在大蛇的身上烧起了淡红色的火焰。
大蛇发出凄厉的嘶吼,八颗头颅疯狂摆动,却挣脱不了锦灯阵的红光。它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缕缕黑烟,被锦灯笼的红光驱散,最后只剩下一颗赤红的眼珠,滚落在滩头。苍术翁拾起那颗眼珠,见其竟是一颗酸浆果的幻影,他将其掷入酸浆浓汁中,那幻影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月色里。滩头的妖雾彻底散去,海面恢复了平静,锦灯阵的红光映着沧波,如撒了一地的红珠。
村人欢呼雀跃,阿菱与阿禾捧着酸浆果,撒在滩头,以庆胜利。苍术翁望着那片红光,对青苓道:“这酸浆的智慧,是百姓在生活中悟出来的,比任何典籍都珍贵。”他回到百草堂,将酸浆的内服、外用、治情志病、治跌打损伤等用法一一整理,撰写成《酸浆本草补遗》,开篇便写:“酸浆,越地野物,口传其用,实践先于文献,乃医道之真源也。”
结语
越溪渔村的风波过后,锦灯笼成了渔村的象征,每年冬日,村人都会在檐下挂满酸浆果,既为驱邪,也为纪念苍术翁与酸浆的故事。那本《酸浆本草补遗》,被后世的医者发现,补入了《本草纲目》的校注本中,让酸浆的药用价值得以流传。而八岐大蛇的传说,也因这场跨越东海的对决,添了新的篇章——原来那赤红的酸浆眼,不是妖异的象征,而是克制邪火的良药,那藏在民间的口传智慧,如锦灯笼的红光,永远照亮着医道前行的路。
赞诗
丹崖沧波起妖尘,八岐蛇影噬渔村。
红珠一盏悬檐角,酸浆清气破邪门。
口传妙法疗疴疾,手录遗文补本草。
莫道野物无灵性,一盏红灯照古今。
尾章
数百年后,越溪渔村的滩头,仍立着一块石碑,刻着“锦灯绛珠”四个大字,碑旁生满了酸浆,红果如灯,岁岁年年,从未凋零。有游医路过此地,见村民用酸浆治咽痛、敷疮疡,听着苍术翁斩蛇的故事,不禁叹道:“中国之医,源于生活,成于实践,口传为薪,文献为火,薪火相传,方得医道之真。”而那盏盏锦灯笼,在海风里摇曳,似在诉说着一个道理:世间最珍贵的智慧,往往藏在最平凡的草木间,藏在百姓的口口相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