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9)第645章 银环破局舆血债血偿定北周(1 / 2)
夜凉如水,天牢深处的铁锈味混着霉气直往鼻腔里钻,我缩在墙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腕上那枚自穿越而来就从未离身的银环——这是我,云淑玥,作为21世纪顶尖纳米科研人员唯一的念想。三天前我还在实验室调试量子感应设备,一场意外爆炸后,再睁眼就成了北周柱国独孤信的小女儿,独孤伽罗。
“哐当”一声,牢门铁链被扯开,昏黄烛火撞进眼帘,映出玄衣人阴鸷的脸。是当朝权臣宇文护,这几日在独孤府听够了他弑君篡权的恶行,此刻见他亲自踏足天牢,我心头猛地一沉,腕间银环已泛起极淡的警示蓝光。
“独孤信,归顺我,保你独孤家满门富贵,否则……”他声音像淬了冰,烛火在他瞳孔里跳动,藏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铁栏后,须发皆白的老者猛地抬头,正是这具身体的父亲。他脊背挺得笔直,声音嘶哑却掷地有声:“宇文护,你篡权乱政,弑杀先帝,终将不得好死!老夫就算身首异处,也绝不会与你这国贼同流合污!”
“老顽固!敬酒不吃吃罚酒,留你何用!”
那念头突兀地钻进脑海,我惊得攥紧银环——穿越后这银环竟蜕变成量子读心器,能精准捕捉到强烈的情绪波动与未说出口的歹念。宇文护眼中杀机暴涨,对身后狱卒使了个隐晦的眼色。狱卒心领神会,悄然摸出一条浸了水的白绫,在烛光下泛着森冷的光。
“你敢!”独孤信怒喝着挣扎,却被两名狱卒死死按在草堆上。白绫迅速缠上他的脖颈,沉闷的窒息声很快被厚重的牢墙吞掉。片刻后,一切归于死寂。宇文护看着地上僵直的身影,冷声道:“处理干净,就说他畏罪自杀。”
几乎同时,窗外电闪雷鸣,我心口像是被巨锤砸中,尖锐的痛感顺着血脉蔓延。读心术突然捕捉到天牢深处飘来一缕微弱残念,带着血的腥气与不甘:“小姐,柱国他……遭了毒手……”那念头戛然而止,像是被生生掐断。
“不好!”我猛地站起,冲出看守室时正撞见杨坚——这几日常来府中议事的少年将军,他一身银甲未卸,见我脸色煞白如纸,二话不说转身取来两匹快马。“去哪?”他声音急促却沉稳。“天牢!”我翻身上马,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鬓发,银环在腕间烫得惊人,“父亲一定要没事……求你……”
天牢守卫拦阻不及,我跌跌撞撞冲进牢房,看到的却是草堆上早已冰冷的身影。“爹——!”我扑过去,指尖触到他僵硬冰冷的皮肤,眼泪决堤而下。银环突然亮起刺眼的微光,投射出一行纳米字体:“死亡时间不足一个时辰,颈部有环形勒痕,皮下出血明显,非自杀。”
“宇文护!我要杀了你!”血丝爬上眼眶,我摸向银环,一枚锋利的纳米短刃应声出鞘,刃身泛着冷冽的银光。刚转身,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死死抱住。“伽罗!你现在去就是送死!”是杨坚,他声音发紧,双臂如铁钳般攥着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要为爹报仇!不能让他白死!”我疯狂挣扎,喉咙像被砂纸磨过,嘶哑得不成样子。
“伽罗,冷静!”又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宇文邕策马赶来,他一身黑衣溅满雨水,看到牢房里的景象,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如纸,“宇文护……竟敢如此嚣张跋扈!”他看向我,眼中满是痛惜与焦灼,“现在冲动行事,只会让独孤家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你父亲在天有灵,也绝不会愿意看到!”
我瘫在杨坚怀里,泪水混着雨水滑落,冰凉刺骨。看着父亲毫无生气的脸庞,腕间银环突然发出柔和的蓝光,将一缕微弱的意识碎片吸入其中——是父亲的声音,带着对三个女儿的牵挂,对宇文护的滔天恨意,还有一句没说完的嘱托:“照顾好你姐姐们……守住独孤家……”
“爹,我知道了。”我在心里默念,汹涌的悲痛渐渐凝成寒冰,在眼底炸开凌厉的光。宇文护,这笔血债,我独孤伽罗,定要你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同一时刻,宇文护府邸。
心腹哥舒看着自家主子对着空酒杯出神,忍不住上前道:“晋公,独孤信已除,独孤家群龙无首,何必为一个女人伤神?”
宇文护灌下一口冷酒,眼中情绪复杂难辨:“你不懂,这世上,只有般若,懂我的抱负。”他指尖摩挲着杯沿,思绪飘回多年前——那时先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羞辱他出身寒微、是无根的野草,满殿寂静无人敢言,唯有年少的般若提着裙摆走出人群,清亮的声音掷地有声:“英雄不问出处,晋公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护国安邦,岂容陛下这般羞辱!”
“就是那一刻,我便认定了她,只有她配站在我身边。”那念头里竟藏着一丝罕见的柔软,被我的读心术捕捉得清清楚楚。
当晚,我和杨坚、宇文邕好不容易将父亲遗体运回独孤府,刚安置好,就听见后院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我们急忙奔过去,远远就撞见宇文护掐着姐姐般若的脖颈,她脸色青紫,双手死死抓着宇文护的手腕,拼命挣扎。
“放开我姐姐!”我怒喝出声,纳米短刃再次出鞘,银环因极致的愤怒发出嗡嗡鸣响,刃身银光暴涨。
宇文护猛地回头,见是我们三人,狠狠松开手。般若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胸口起伏不止,他看了眼我手中泛着寒光的短刃,又瞥向一脸怒容的杨坚和宇文邕,咬牙切齿道:“般若,你会后悔的!”说罢纵身跃出墙头,黑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沉沉夜色里。
我冲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般若,银环立刻启动扫描功能:“颈部软组织挫伤,呼吸道轻微受损,无生命危险。”松了口气的瞬间,我抬头看向宇文护消失的方向,眼底寒意彻骨,几乎要凝成冰。
雷雨还在继续,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像是在为死去的冤魂哀嚎。父亲的遗体停在正厅中央,盖着白布,姐姐般若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杨坚和宇文邕在廊下低声商议着后续对策。我摸着腕间的银环,感受着里面父亲残留的意识碎片,还有那柄能随着意念变幻形态的纳米短刃——这是我作为云淑玥的科研成果,也是如今独孤伽罗复仇的唯一武器。
宇文护,你以为杀了父亲就能高枕无忧?你以为独孤家没了顶梁柱,就会任你宰割、就此覆灭?
我望着窗外翻涌的乌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错了,从21世纪的云淑玥变成北周的独孤伽罗的那一刻起,这场权力游戏的规则,就该由我来定了。
北周的天,是该变了。而这变数,就是我。
我正跪在父亲灵前烧纸,火光跳跃间,腕间的银环突然剧烈发烫——这是感应到强烈恶意靠近时才会有的预警反应。
“伽罗,小心!”杨坚猛地拽起我,话音未落,窗外已窜起丈高火光,浓烟裹着焦糊味瞬间呛得人睁不开眼。“是宇文护的人!”杨坚咬牙切齿,“他竟连父亲的遗体都不放过!”
杨坚一脚踹开后窗,拉着我往假山后滚去。身后的灵堂轰然坍塌,火舌舔着梁柱发出噼啪声响,映得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紧绷,眼中满是滔天怒火:“这狗贼!竟如此狠毒绝情!”
我攥紧银环,读心术清晰捕捉到暗处刺客的歹毒念头“烧干净点,晋公说了,不留痕迹,让独孤信死无全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这口气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
三日后的朝堂上,果然如我所料,大半朝臣对着父亲“畏罪自杀”的卷宗摇头不已,显然都不信这说辞。天王本就忌惮宇文护的权势,顺势推舟拍了案:“三日后重审独孤信一案,务必查清柱国真实死因!”
退朝时,杨坚快步追上我,拽住我衣袖,声音压得极低:“我爹查到个关键人证,名叫萧佐,据说亲眼见过宇文护的人深夜进天牢,或许能指证他!”
话音刚落,腕间银环突然剧烈震动,像是感应到了致命的危险。我脑中瞬间闪过一串杂乱却清晰的念头“引杨忠去西郊废寺……趁其不备做掉他……嫁祸给反贼……永绝后患……”
“不好!是圈套!”我拽着杨坚就往宫门外冲,“快去找宇文邕带兵驰援!你爹要出事!”
宇文邕带着禁军赶到西郊废寺时,杨忠已被十几名蒙面人围在中央砍杀,身上的铠甲已被砍出数道缺口,手臂也受了重伤。“爹!”杨坚嘶吼着提枪冲进去,死死护在父亲身前。我迅速摸出银环里藏的纳米网——这是我用现代纳米技术改造的暗器,薄如蝉翼,撒出去的瞬间便在空中张开,瞬间把三名刺客缠成了粽子,动弹不得。
“抓住活口!”我对着禁军高声喊道,银环同时扫描到其中一名刺客腰间的令牌,投射出清晰的字样:“晋公府私卫”。
杨忠捂着流血的胳膊喘粗气,指着被按在地上的刺客头目,怒声道:“这狗东西招了,萧佐早就被他们杀了抛尸荒野,就是为了引我来这里送死!”
回府的马车上,杨坚还心有余悸,看向我的眼神满是后怕:“若不是你及时提醒,我爹今日怕是……”
“宇文护这是在斩草除根,想把所有知情人都灭口。”我摩挲着银环冷笑,眼底满是嘲讽,“可惜他算错了,我不是任人拿捏的原主,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夜里,我去找姐姐般若商议流放事宜,却见她正对着铜镜试穿一身大红嫁衣——不是宇文护的,竟是太傅家的公子。
“你疯了?”我一把扯掉她头上的珠钗,珠钗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父亲尸骨未寒,灵堂还在正厅,你竟要嫁人?还是嫁给一个能制衡宇文护的棋子?”
般若按住我的手,铜镜映出她眼底的疲惫与决绝:“伽罗,你不懂。宇文护权势滔天,父亲死后,独孤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那你就能嫁给一个不相干的人?你忘了宇文护是怎么对父亲的吗?忘了他掐着你脖子的模样吗?”我急得声音发颤,银环突然传来微弱的波动,清晰捕捉到般若没说出口的念头“只有太傅能与宇文护抗衡……我必须站到更高的地方,才能护住独孤家……”
她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你听说过‘独孤天下’的预言吗?”
我一愣,这四个字穿越过来后,曾听府里的老人含糊提过。
“父亲说过,我们姐妹中,会有人成为皇后,让独孤家光耀门楣,称霸天下。”般若抚着嫁衣上精致的凤纹,声音平静得可怕,“儿女情长算什么?我要的是让独孤家站稳脚跟,哪怕舍弃一切,哪怕嫁给不爱的人。”
我看着她平静无波的侧脸,突然懂了。这不是恋爱脑,而是古代女子在权力旋涡里,为了家族存续不得不选择的生存法则。可我不一样,我是云淑玥,是来自21世纪的科研人员,我不信什么虚无缥缈的预言,我只信自己手里的刀,信科技的力量。
“你想嫁就嫁。”我转身往外走,声音冷得像冰,“但宇文护欠我们父女的血债,我会亲手讨回来,不用你假手他人。”
走到门口时,银环轻轻闪了一下,捕捉到般若深藏心底的叹息“妹妹,但愿你永远不用懂我的身不由己……别像我一样……”
我脚步未停。姐姐选了她的路,一条充满算计与牺牲的路,而我也有我的路,一条复仇与守护的路。三日后重审?呵,宇文护,你的死期,不远了。
宇文护的爪牙像疯狗似的追了我们三天三夜,我和杨坚被逼到断崖边时,身后是万丈深渊,底下是湍急的河流,身前是数十名弓箭手,箭尖淬着剧毒,泛着幽绿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