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9)第645章 银环破局舆血债血偿定北周(2 / 2)
“伽罗,抓紧我!”杨坚突然反手扣住我的手腕,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支冷箭已擦着他肩头飞过,带起的血珠溅在我手背上,滚烫刺目。
“跳!”他低喝一声,毫不犹豫地拽着我纵身跃下断崖。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开,强烈的失重感让我眼前发黑,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衣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坠落途中,他突然翻转身体,将我紧紧护在怀里——下一秒,“噗通”一声巨响,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我们双双坠入了冰冷的深潭。
我呛了好几口冷水,被他奋力拖上岸时浑身瘫软,冻得瑟瑟发抖。杨坚咳着水,脸上却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笑容:“看来阎王爷还不收我们。”他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却只顾着脱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裹住我发抖的身体。
崖下夜露浓重,寒气刺骨。他捡来枯枝生火,跳跃的火星噼啪作响,驱散了些许寒意。我缩在火堆旁假寐,听他低声说起自己的往事:“我五岁那年,被父亲送去云游僧那里修行,师父说我命格带煞,需得青灯古佛相伴才能压制……”他声音顿了顿,火光映着他认真的侧脸,眼神格外明亮,“可遇到你之后我才懂,什么煞不煞的,护不住想护的人,才是真的没用。”
“伽罗,”他突然看向我,语气郑重得像是在立誓,眼神里满是坚定,“不管你要报仇,要守护独孤家,还是要做什么,我杨坚这条命,都给你用。你去哪,我便去哪。”
我睫毛轻轻颤了颤,不敢睁眼,怕他看到我眼底的动容。穿越过来这些日子,见惯了朝堂的权谋算计、人心的叵测,这样滚烫纯粹的真心像火炭,烫得我心口发疼。原来在这乱世之中,真有人会把“护着你”说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
回到都城没几日,宫里就炸开了锅。新登基的天元帝忌惮宇文护的权势,却不敢明着对抗,竟把满腔怒火都撒在了宇文邕身上——一道圣旨下来,要把他贬去北境最混乱的朔州当刺史,那里常年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说是发配也不为过。
我赶去城门口送行时,宇文邕正勒住马缰。他一身素色朝服,衬得眉眼愈发清俊温润,见我匆匆赶来,眼中先是惊讶,随即浮起温柔的暖意。
“次去朔州,山高路远,少说也要三年才能归来。”他翻身下马,从袖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邕”字,“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遗物,你拿着,就当我陪着你。”
我捏着冰凉的玉佩,指尖微微发颤。他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玉佩传递过来,暖得惊人:“伽罗,等我。”他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等我平定朔州的战乱,带着军功杀回来,一定扳倒宇文护,到时候,我就求陛下赐婚,娶你为妻。”
风卷着沙尘掠过城门,吹乱了我的鬓发。我看着他眼中的坚定与深情,那些没说出口的顾虑、犹豫突然都烟消云散。半晌,我轻轻点头,将玉佩小心翼翼地塞进袖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一路保重,我等你回来。”
他笑了,眉眼弯弯,翻身上马。马蹄声渐远,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官道尽头。我站在城楼上,紧紧攥着掌心的玉佩,突然握紧了拳头。宇文护,你看清楚了——想扳倒你的,不止我一个。这盘棋,该让你尝尝什么叫四面楚歌了。
转身时,腕间的银环轻轻发烫,像是在应和我此刻翻涌的思绪。杨坚的生死守护,宇文邕的深情承诺,还有父亲残留的执念与托付……这些都成了我手里最锋利的刃,支撑着我在这乱世中步步前行。
宇文护,你的死局,才刚刚开始。
崖下的晨光刚漫过潭水,宇文邕就带着亲兵寻了过来。杨坚扶着我起身时,他肩头的伤口已结了痂,却仍牢牢攥着我的手腕,像是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
恰好赶上重审之日,朝堂上却炸开了锅——那所谓的关键人证萧佐,竟在前夜凭空消失,连一丝踪迹都未留下。宇文护拍着案桌怒不可遏,声音震得殿梁嗡嗡作响:“定是独孤余党杀人灭口!独孤信谋逆铁证如山,若不严惩,何以儆效尤!”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人敢反驳。唯有宇文邕出列,躬身奏请:“陛下,独孤柱国生前为大周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人证失踪,仅凭一面之词恐难定谋逆重罪。依臣看,不如先将其家人流放边境,以观后效,也显陛下仁慈。”
天王本就忌惮宇文护的权势,怕他借机独大,顺水推舟准了奏。我跪在殿外的青石板上,听着那道轻飘飘的流放判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流放虽保住了家人的性命,却仍让我们沦为任人宰割的棋子,宇文护若想斩草除根,边境之地便是最好的下手之处。
回府收拾行装时,杨坚浑身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战袍上还沾着未干的泥点:“我已禀明父亲,愿随你一同流放!独孤家的难处,杨家不能坐视不管!”
“不必了。”我低头叠着父亲的旧衣,声音发涩得厉害,“杨家世代忠良,根基深厚,何必为了风雨飘摇的独孤家陪葬?你我之间的婚约……就此作罢吧。”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怒意:“伽罗!你把我当什么人?!难道在你眼里,我杨坚是那种趋利避害、见死不救的小人?”
“我把你当一个该有光明前程的人。”我用力掰开他的手指,腕间银环微微发烫,清晰捕捉到他翻涌的怒意与不甘,“杨坚,宇文护巴不得看我们抱团,你若执意跟着,只会让杨家也成为他的眼中钉,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我不能这么自私。”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眼底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深深的落寞。突然,他松开手,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知道了。”转身离去时,我分明听见银环传来他的心声“我会暗中布局,绝不会让你在边境受半分委屈”。
夜里,我对着孤灯发呆,桌上还放着父亲留下的兵书。杨坚却又寻了来,手里提着个精致的食盒。“我娘让我送来的,都是些耐放的糕点肉食,路上能吃。”他把盒子往桌上一放,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你……还有什么烦心事吗?若有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我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突然问:“你说,新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若真是明君,为何会任由宇文护这般放肆,纵容他草菅人命、独断专行?”
杨坚愣了愣,挠了挠头,语气有些不确定:“陛下年轻,刚登基不久,根基未稳,许是……身不由己?”这话说得连他自己都不信,末了只能苦笑一声,“我也说不准,皇家之事,向来复杂。”
他走后没多久,就听下人说三姐姐曼陀在偏厅发脾气,摔碎了不少瓷器。我寻过去时,正撞见杨坚被她的侍女拦在门外,曼陀隔着屏风,声音娇柔却带着疏离:“告诉杨公子,我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让他先回吧。”
待杨坚失望离去,曼陀却立刻让侍女去打听:“方才看杨公子是步行来的?还是乘的软轿?身边带了多少随从?杨家近日的动向可有变化?”
我站在廊下,听得心头发冷。腕间银环轻轻震动,捕捉到她心底的盘算“杨坚虽不是顶有权势,可杨家在军中颇有声望,家底也殷实,若能嫁过去,总比跟着伽罗流放边境受苦强……”
“姐姐倒是清闲。”我掀帘而入,曼陀见了我,脸上的算计立刻换成楚楚可怜的委屈:“妹妹,父亲刚去,我们就要被流放他乡,我这心里实在苦啊……”
“苦?”我拿起桌上她刚描好的金钗,钗尖泛着刺眼的金光,“姐姐苦的,是以后再难戴这样的首饰,再难过这般锦衣玉食的日子吧?”
她脸色一白,强自辩解:“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舍不得这府里的一切……”
我没再与她争辩,转身离去。这深宅大院里,有人为了权势汲汲营营,有人为了情义肝脑涂地,而我,只能带着满心的复仇与牵挂,带着这一群心思各异的家人,踏上未知的流放之路。
只是谁也没想到,宇文护的眼线早已遍布城外的每一条道路。我们的流放队伍刚出城门三十里,就遭遇了一伙“山匪”的劫杀。那些人身手矫健,招式狠辣,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杀手。混乱中,我攥紧腕间的银环,纳米短刃悄然滑入手心——宇文护,你以为流放就能让我认命,就能让独孤家彻底消失?你错了,这场游戏,才刚到有趣的地方。
我纵身跃起,纳米短刃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线,精准地划破一名杀手的手腕。银环同时扫描出他们的弱点,投射出提示:“太阳穴为能量薄弱点,攻击可瞬间制敌”。我依言出手,几个回合下来,已有数名杀手倒地。
杨坚不知何时也赶了来,他提枪策马,一路杀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我说过,不会让你出事。”
我望着他浴血的身影,心头一热,却仍冷声劝道:“你快回去!这里危险!”
“要走一起走!”他回眸一笑,眼底满是坚定,“我说过,我的命给你用,自然说到做到!”
就在这时,腕间银环突然剧烈震动,捕捉到一道极其危险的念头“放箭!射杀独孤伽罗!”。我瞳孔骤缩,猛地推开杨坚:“小心!”
一支淬毒的冷箭擦着我的肩头飞过,射中了身后的马车。车厢瞬间冒出黑烟,竟是被点燃了。曼陀吓得尖叫起来,混乱中,我瞥见一名杀手正悄悄绕到姐姐般若身后,手中握着一把泛着幽绿光芒的匕首——那是宇文护特制的毒刃,见血封喉!
“姐姐小心!”我嘶吼着冲过去,纳米短刃与毒刃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银环的蓝光暴涨,将那名杀手的意识强行干扰:“身后有埋伏!快逃!”
杀手果然慌乱回头,我趁机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可就在这时,更多的箭矢射来,密密麻麻,避无可避。杨坚将我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箭雨,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战袍。
“杨坚!”我惊呼出声,泪水模糊了视线。
“别怕……”他咳出一口血,却仍笑着安慰我,“我没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与呐喊声,是宇文邕!他竟带着禁军赶来了!杀手们见状,不敢恋战,迅速撤退,消失在山林之中。
宇文邕翻身下马,冲到我们面前,看到浑身是血的杨坚与狼狈的我们,脸色铁青:“宇文护!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杀流放队伍!”他立刻让人救治伤员,又看向我,眼中满是心疼,“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杨坚流血的后背,心头五味杂陈。银环轻轻闪烁,捕捉到宇文邕的心声“还好赶上了……伽罗,我绝不会让你再受伤害”。
月光下,杨坚靠在树干上,伤口还在渗血。宇文邕让人为他包扎,我蹲在一旁,看着他苍白的脸,轻声道:“谢谢你。”
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说了要护着你,自然要做到。”
我望着他,又看向身旁的宇文邕,腕间的银环微微发烫。这乱世之中,有两人愿为我舍命相护,或许,这便是我穿越而来的宿命。只是宇文护的追杀从未停止,边境之路危机四伏,而那间柴房里的秘密、清河郡主的执念、姐姐般若的算计,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紧紧缠绕。
前路漫漫,杀机四伏,但我不会退缩。宇文护,你的阴谋,我会一一拆穿;你欠我的血债,我会加倍讨回。这北周的天,我定会亲手改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