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2章 金符婚契(1 / 2)
962章:金符婚契(至元四十四年秋的虎纹婚书事)(至元四十四年秋?中都工部作坊与临安宗室府)
白虎殿的议事会刚散,耶律楚材就捧着《婚书形制议》追上萧虎。议中写道:“此前派萧玉(萨仁帖木尔)探临安,宗室虽有接洽却仍存疑,需一‘重器信物’显大元诚意——婚书用金箔制,嵌虎符半片,蒙汉双语书,既合草原重‘信符’、汉地重‘文契’的习俗,又能借信物探宗室底线。”
萧虎停下脚步,指尖在“虎符半片”四字上停顿:“虎符是军权信物,嵌在婚书里,既显‘联宗室如联军旅’的重视,又暗示‘若宗室附,可共享治世权’——这主意好。”他转头对李默道:“传工部,婚书要赶在萧玉与宗室深谈前制成,金箔选江南上等品(史实中江南金箔工艺冠绝天下),虎符取我腰间半片(非完整虎符,避僭越),双语书写要‘不卑不亢’。”
消息传到北馆,合丹王起初对“金箔婚书”不解:“草原的婚契是马奶酒为证,用金箔太浪费!”巴图却道:“将军,宋人重‘文契’,金箔显诚意,虎符显信任——萨仁帖木尔带着这样的婚书去,宗室才会信咱们不是虚情假意。”合丹王想起前日赐萧玉蒙名时,姑娘“为百姓探虚实”的决心,终点头:“要嵌就嵌真虎符,别用假的糊弄宗室!”
右廷汉臣周显则关注“汉文表述”:“‘亲如一家’四字要写得庄重,不能写‘臣服’‘归附’,免得刺激宗室。”他还找来南宋旧婚书样本(从江南士子处借得):“宋人婚书喜用‘永结盟好’类表述,咱们蒙文书‘永结盟好’、汉文书‘亲如一家’,正好贴合两边习俗。”萧虎采纳:“就按你说的,双语各表心意,却同指‘共治江南’。”
工部作坊的工匠赵德海(前番刻《射雕赋》的老工匠)接到制婚书的命令时,正捶打一块江南金箔。金箔薄如蝉翼,映着作坊的日光泛着柔光——这是上月从平江府运来的“库金”(上等金箔,含纯金九成),本是供右廷制历书封面用,此刻要改作婚书材质。
赵德海拿着金箔犹豫:“大人,金箔太软,嵌虎符容易裂,需加一层桑皮纸衬底(汉地制契传统)。”前来监工的合丹王亲信却反对:“草原的信物要纯金,加纸衬底是糊弄人!”两人争执时,耶律楚材赶来调解:“桑皮纸衬底不外露,只在金箔与虎符间起固定作用,既保金箔完好,又不失纯金的庄重——这是‘汉法助草原形制’,不是糊弄。”
选材还涉及金箔尺寸。汉臣提议“方三尺”(汉地婚书常用尺寸),蒙古那颜却要“方四尺”(草原信符以大为尊)。赵德海折中:“方三尺六寸,取‘三十六天罡’之意,既合汉地吉数,又比寻常婚书大,显重视。”他还建议在婚书边缘刻“简化虎纹”(非完整虎形,避僭越):“虎纹绕边,既呼应虎符,又显大元标识,宋人一看便知是大元所制。”
金箔捶打时,赵德海特意让徒弟按“江南技法”多捶三十遍:“金箔越薄越亮,宋人懂这个,能看出咱们的诚意。”合丹王的亲信来检查时,见金箔亮得能映出人影,忍不住赞:“比草原的金饰还亮!萨仁帖木尔带着去,宗室定能看出咱们的重视。”赵德海却道:“亮是其次,关键是虎符嵌得牢,双语写得正——这才是婚书的根。”
负责书写婚书的是双廷学士:蒙古学士帖木格(虎榜取士,通汉法)书蒙文,汉地学士卢景裕(老儒,懂草原语)书汉文。两人在作坊的案前对坐,面前摊着婚书样本,先试写三遍才敢落笔。
帖木格写蒙文“永结盟好”时,特意用“草原大篆体”(非日常蒙文,显庄重),每个字的笔画都加粗,末笔带“狼毫尾”(草原书法特色)。他对卢景裕道:“这四个字要让宗室懂,是‘草原与汉地永远结好’,不是‘一方附另一方’。”卢景裕点头,提笔写汉文“亲如一家”,用“颜体”(浑厚庄重,合汉地文书传统),每个字的结构都对称,末笔收得平缓:“这四字是说‘大元与宗室亲如一家’,不含尊卑之分。”
书写前,两人还核对“表述细节”:蒙文“永结盟好”的“盟”字,特意避开“臣服”的引申义,选“伙伴”的本义;汉文“亲如一家”的“家”字,不用“宗族”的狭义,取“天下一家”的广义。耶律楚材来检查时,让两人分别用对方语言翻译,确认“意同形异”才准正式书写:“若表述有偏差,宗室会误解,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正式书写时,作坊里静得只剩笔锋擦金箔的“沙沙”声。帖木格写完蒙文,用草原“火漆印”(松脂混合朱砂)在字旁盖印;卢景裕写完汉文,用汉地“朱印”(玉制小印)落款。两人写完,赵德海立刻用桑皮纸覆盖:“金箔怕刮,得赶紧护着,等虎符嵌好再装盒。”
萧虎送来的虎符半片,是青铜质地,表面刻着简化虎纹,边缘有磨损(显使用痕迹,非新制)——这是他早年随忽必烈征战时所得,平日系在腰间,此刻为婚书特意取下。赵德海捧着虎符,眉头紧锁:“虎符厚半寸,金箔薄如纸,直接嵌会把金箔压裂,需先在婚书中央刻凹槽。”
凹槽的尺寸要精准:长三寸、宽一寸,深度正好容下虎符半片,边缘还要刻“咬合纹”(防止虎符脱落)。赵德海让徒弟用细凿一点点凿,每凿一下都用尺子量:“差一分,虎符就嵌不牢;差半分,金箔就会皱。”合丹王的亲信在旁盯着,见凿子快碰到蒙文“永”字,立刻叫停:“小心点!别把字凿坏了!”赵德海擦了擦汗:“放心,我心里有数。”
嵌虎符时,赵德海用“鱼鳔胶”(汉地传统黏合剂,粘合力强且不易腐)涂在凹槽里,再将虎符轻轻放入,用木锤轻敲固定。他还在虎符与金箔的缝隙处,贴了一层极薄的金箔条:“这样看起来像一体的,不突兀。”嵌好后,他让徒弟拿镜子照:“从任何角度看,虎符都要在婚书正中央,不能偏。”
萧虎来验收时,手指抚过虎符:“这半片虎符,是我当年护忽必烈的信物,现在嵌在婚书里,是告诉宗室——大元联他们,如我当年护大汗般用心。”他还特意嘱咐:“另一半虎符我留着,若宗室愿附,就把这半片给他们,两片合璧,便是‘共治江南’的凭证。”
婚书制成那日,萧玉(萨仁帖木尔)特意从客栈赶来作坊。她穿着粗布裙,腰间系着合丹王赐的“萨仁帖木尔”木牌,手里拿着之前准备的小本子(记临安情报用),眼神里少了初见时的抵触,多了几分坚定。
赵德海将婚书捧到她面前,金箔映着日光,虎符泛着青铜色,蒙汉双语工整排列。萧玉伸手轻触虎符,指尖能感受到凹槽的咬合纹:“爷爷说,这半片虎符是他护大汗的信物,现在让我带去临安,是让宗室信咱们的诚意。”耶律楚材道:“你带着它,见宗室时用汉名萧玉谈‘亲如一家’,遇蒙古商队用蒙名萨仁帖木尔亮婚书——双身份、双信物,才能应对不同场景。”
萧玉还将“萨仁帖木尔”木牌与婚书比对:木牌上的蒙名是合丹王所刻,婚书上的蒙文是帖木格所书,虽字体不同,却都含“月亮与铁”的寓意。“合丹王说,萨仁照夜路,帖木尔挡风雨,”萧玉摸着木牌,“这婚书和木牌一起,就是我去临安的‘护身符’,也是大元的‘诚意证’。”
出发前,萧玉按周显教的礼仪,双手捧着婚书盒(桑木所制,外裹蓝布),对萧虎躬身:“爷爷放心,我会带着婚书,让宗室懂咱们的诚意,也把临安的虚实记清楚,不让百姓多打仗。”萧虎点头,将另一块小木剑(与之前那把成对)递给她:“这把剑和婚书一起带,剑护你安全,婚书显你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