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1章 戍人倚堞望,归鸿惹泪垂(2 / 2)
土甲摸出特制小铲,指节发力攥紧铲柄,三两下凿开碗大探孔,腰身一拧如狸猫般缩身钻上。地窖里金银珠宝堆得满坑满谷,珠光宝气晃得人眼晕,最里侧的描金龙纹锦盒格外扎眼。三个守卫正围着酒桌猜拳,酒碗摔得满地都是。土甲屏住呼吸,从袖中甩出带消音的弩箭
土甲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放着一件明黄色的龙袍,还有一枚仿制的玉玺。他刚要把锦盒抱走,就听到地窖门被打开的声音,魏鹏带着人走了进来:“奉父亲之命,将地窖里的东西都搬走!”土甲赶紧躲到柱子后面,将锦盒藏在一堆金银
“不好,有人来过!”魏鹏看到地上的尸体,脸色大变,“快,搜!绝不能让龙袍玉玺被人拿走!”缇骑们在窖里乱搜,汉云在密道里急得冒汗,要是龙袍玉玺被魏鹏转移,定他僭越之罪的证据就没了。他对着土甲和土乙道:“拼了,我们从密道冲进去,抢回锦盒!”
三人拿着铁铲和短刀,从密道里冲了出来。魏鹏没想到会有人从地下冒出来,一时慌了神。“把锦盒交出来!”汉云大喊着,铁铲挥向魏鹏,土甲和土乙则与缇骑厮杀起来。土系弟子常年掘地,力气极大,一铁铲就将魏鹏的刀打飞。魏鹏吓得转身就跑,汉云趁机抱起锦盒,带着土甲、土乙钻回密道。
等魏鹏带着人追过来时,密道已经被汉云用石头堵死了。“快,挖开密道!”魏鹏气急败坏地喊道,可土系挖的密道极为坚固,缇骑们挖了半天,也只挖出一堆泥土。汉云带着锦盒,从破窑的另一个出口离开,他知道,这件龙袍和玉玺,将是压垮魏党的最后一根稻草。
早朝的前一天,徐英穿着朝服,再次进宫面圣。养心殿里,萧桓正和太子萧燊商议发难的细节,见徐英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徐阁老,证据都备齐了吗?”徐英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份密折:“陛下,金木水火土分支已拿到魏党贪腐、通敌、僭越的全部证据,证人也已安置妥当,只等明日早朝,便可将魏党一网打尽。”
萧桓接过密折,仔细翻阅着,脸色越来越沉:“魏进忠这个奸贼,竟然私造龙袍,通敌叛国,真是罪该万死!”他看向萧燊,“太子,明日早朝,你带人守住太和殿,绝不能让魏党狗急跳墙。”萧燊躬身领命:“儿臣已安排妥当,东宫卫队和十二分支的人,都会在殿外待命。”
徐英又道:“陛下,魏进忠在朝堂上党羽众多,明日发难时,定会有人为他狡辩,臣已联络了二十多位正直的大臣,届时他们会一同上奏,揭发魏党的罪行。”萧桓点点头:“徐阁老考虑周全,有你们这些忠良在,朕才能安心。”他顿了顿,又道,“明日早朝,你先以江南赈灾款缺口为由上奏,引魏进忠开口,再递上罪证。”
徐英领命退出养心殿,刚走到宫门口,就遇到了魏进忠。魏进忠穿着蟒袍,态度恭敬:“徐阁老,好久不见,您老身子还硬朗?”徐英淡淡一笑:“托魏公公的福,老夫还能为陛下效力。”两人擦肩而过时,魏进忠的眼神闪过一丝阴鸷,徐英则挺直了腰杆——他知道,这是最后的平静,明日的朝堂,必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回到徐府,陈顺和刘怀安已在等候。“徐阁老,都安排好了吗?”陈顺问道。徐英点点头:“陛下和太子都已应允,明日早朝,就是魏党的死期。”他看向刘怀安,“你是江南灾情的亲历者,明日早朝,你要亲自上前,将魏党克扣赈灾粮的罪行说出来,让文武百官都听听,让陛下都听听。”刘怀安握紧拳头:“草民遵命,定不会让江南的灾民白死。”
第八节刘怀安再承险命
早朝的前一夜,刘怀安在徐府的偏房里整理证据。他将江南盐商的供词、老仆的证词、船夫的绝笔,还有那本浸着血的账册,一一装订成册,放在贴身的衣袋里。陈顺走进来,递给刘怀安一枚令牌:“这是东宫的令牌,明日进殿时,若缇骑拦你,就亮出这个。”
刘怀安接过令牌,令牌上的龙纹触手生温。“陈御史,草民还有一个请求。”他道,“明日面圣时,能不能让草民带上那两个船夫的遗物?他们为了护账册,死得太惨了,草民想让陛下知道,他们都是忠良。”陈顺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应该的,他们的忠魂,值得被铭记。”
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打斗声,是魏鹏带着缇骑包围了徐府。“徐英老匹夫,快把刘怀安交出来,否则踏平你徐府!”魏鹏的喊叫声传遍了整条街。陈顺脸色一变:“不好,魏鹏这是狗急跳墙,想杀人灭口!”他对刘怀安道,“你从密道走,去东宫找太子殿下,这里有我们顶着!”
刘怀安刚要走,就见山君冲了进来:“陈御史,徐阁老,你们快从后门走,金系和火系的人已经在后门接应了!”陈顺点点头,带着刘怀安往后门走,徐英则拿起拐杖,站在大厅里,准备与魏鹏对峙。“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个阉竖的干儿子,敢不敢在徐府行凶!”
后门处,三槐和玉京已经带着人等候,他们刚击退了魏鹏的另一队人马。“刘怀安,你快跟我走,太子殿下在东宫等你!”三槐道,将自己的马让给刘怀安。刘怀安翻身上马,回头望了一眼徐府,只见徐英正站在门口,与魏鹏激烈争吵。他握紧了怀里的证据,心里默念着:“徐阁老,陈御史,还有那些死去的人,我一定会把魏党的罪行说出来,为你们报仇。”
东宫的偏殿里,十二分支的首领都已聚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对应的罪证。云螭将通州码头的私盐账册放在桌上:“魏党将江南赈灾粮转卖私盐,获利三百万两,都存入了魏进忠在海外的钱庄。”玉京则将火药库的账本递上:“魏进忠私藏火药十万斤,意图不轨。”
汉云打开锦盒,龙袍和玉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偏殿:“这是魏进忠私造的龙袍和玉玺,僭越之罪,铁证如山。”山君则带来了盐商和老仆:“证人都已安全抵达,他们可以当庭指证魏党。”三槐道:“魏府的缇骑动向我们都已掌握,明日早朝,我们会在外围布防,绝不让魏党有逃脱的机会。”
太子萧燊看着桌上的罪证,脸色沉凝:“魏进忠作恶多端,残害忠良,贪腐误国,通敌叛国,僭越谋反,桩桩件件都是灭族之罪。明日早朝,朕定会协助父皇,将魏党一网打尽,为谢渊谢公和那些冤死的忠良昭雪。”
刘怀安将自己整理的证据放在桌上,与其他分支的证据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证据链:从江南赈灾粮的克扣,到私盐交易,再到私藏火药、私造龙袍,最后到通敌叛国的密信,每一件都有物证、人证、书证,环环相扣,无可辩驳。
萧燊拿起那封通敌密信,上面“割让云关隘口”的字样触目惊心。“魏进忠这个奸贼,竟然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出卖国家疆土。”他将密信拍在桌上,“明日早朝,朕要让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认罪伏法!”十二分支的首领齐声领命,他们知道,明日的早朝,将是决定大吴命运的关键一战。
天刚蒙蒙亮,京城的街道上就响起了早朝的钟声。陈顺、徐英带着二十多位正直的大臣,在太和殿外等候,他们的身后,是刘怀安和其他证人,手里都捧着罪证。十二分支的人则分布在太和殿的四周,金系守宫门,木系护证人,水系、火系、土系则在殿外布防,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魏进忠穿着蟒袍,在缇骑的簇拥下走来,他看到陈顺和徐英,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故作镇定:“陈御史,徐阁老,这么早就在这等候,真是勤勉啊。”陈顺冷笑一声:“魏公公,今日早朝,有天大的事要奏报,想必你也很清楚。”魏进忠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却没再接话,径直走进太和殿。
萧桓坐在龙椅上,脸色沉凝,目光扫过殿下的文武百官。“众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太监的唱喏声刚落,徐英就出列跪倒:“陛下,老臣有本启奏,事关江南赈灾粮款,还请陛下容老臣细说。”萧桓点点头:“准奏。”
徐英起身,将江南灾情的奏折递上:“陛下,江南三州水灾,灾民逾十万,可朝廷下拨的赈灾粮,到灾民手中只剩三成,其余七成被魏进忠之子魏进禄克扣,转卖私盐,获利颇丰。老臣已找到人证物证,还请陛下明察。”他侧身让开,刘怀安带着证人走上前,手里捧着厚厚的罪证。
魏进忠脸色大变,出列跪倒:“陛下明察,这都是徐英和陈顺诬陷老臣!老臣忠心耿耿,绝无此事!”萧桓冷哼一声:“魏进忠,你是不是诬陷,看过证据就知道了。”他吩咐太监:“将罪证呈上来。”当私盐账册、龙袍玉玺、通敌密信等罪证一一摆在御案上时,魏进忠的脸色彻底惨白,瘫软在地。
片尾
太和殿内,魏进忠的狡辩声越来越无力,当盐商、老仆、边军老兵等证人一一上前陈述时,他彻底哑口无言,额头的冷汗浸湿了蟒袍。萧桓看着桌上的罪证,气得浑身发抖,猛地将御案一拍:“魏进忠!你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传朕旨意,即刻捉拿魏党余孽,交三法司会审!”
殿外传来三槐的声音:“遵旨!”十二分支的人立刻行动起来,缇骑们见魏进忠失势,纷纷倒戈,有的甚至主动带路去抓魏党余孽。刘怀安站在殿下,看着魏进忠被锦衣卫押走,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他想起了江南的灾民,想起了死去的船夫,想起了谢渊谢公,他们的冤屈,终于可以昭雪了。
陈顺和徐英相视而笑,他们知道,这场持续了三年的斗争,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十二分支的首领们聚集在殿外,竹牌相撞的轻响,成了最动听的声音。夕阳下,太和殿的琉璃瓦闪闪发光,京城的寒风吹过,却再也带不走一丝阴霾——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卷尾
孤臣之心,如暗夜孤灯,虽微弱却坚定;十二分支,如聚沙成塔,虽分散却同心。从破龙王庙的结义,到太和殿的献证,他们以血肉为代价,以忠魂为指引,将魏党三年的恶行一一揭露,让铁证如山,让正义昭彰。
刘怀安的坚韧,陈顺的执着,徐英的谋略,三槐的果敢,还有金木水火土十二分支的牺牲与付出,都诠释了“忠”字的重量。他们不是孤军奋战,因为背后是万千百姓的期盼,是无数忠良的冤魂,是江山社稷的安危。
魏党伏法之日,京城百姓沿街欢呼,谢渊的生祠前香火鼎盛。那些逝去的忠魂,终于可以瞑目;那些受苦的百姓,终于可以安身。而孤臣们的故事,也将永远流传下去,警示后人:奸佞虽能猖獗一时,却终会被正义碾压;忠良虽会蒙冤一时,却终会被历史铭记。大吴的江山,因这些孤臣而稳固;大吴的百姓,因这些忠魂而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