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书盟
会员书架
首页 >灵异恐怖 >双生魂记 > 木箱惊魂三问

木箱惊魂三问(1 / 2)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

“额滴个神呀上帝以及老天爷呀——”

佟湘玉这一嗓子像块破抹布似的甩在同福客栈清晨的空气里,把刚从后院溜达进来的白展堂吓得一个趔趄。

“又咋的了掌柜的?”白展堂揉着撞在门框上的胳膊肘,“大清早的,您这嗓门能把房梁上的麻雀都吓出心梗来。”

佟湘玉举着鸡毛掸子,颤巍巍地指着大堂正中央。

那儿摆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箱体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看不懂的符号,乍一看像小孩乱画的涂鸦,细看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这玩意儿哪儿来的?”郭芙蓉揉着惺忪睡眼从楼上下来,打了个巨大的哈欠,“谁家棺材板成精了?”

“呸呸呸!大清早的说什么晦气话!”佟湘玉把鸡毛掸子抱在胸前当护身符,“展堂,你去看看!”

白展堂往后缩:“别啊掌柜的!万一是西域来的什么邪门玩意儿,一打开冒出一股绿烟,咱俩就得手拉手去见阎王爷了!”

吕秀才裹着件皱巴巴的长衫从书房探出头来,拢了拢衣襟:“根据《山海经》、《酉阳杂俎》及《太平广记》记载,此类不明箱匣多与精怪有关。依我看,不如报官......”

“报什么官!我就是官!”邢育森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进门,看到箱子时一个急刹车,“嚯!这什么情况?走私?藏尸?还是......”

他压低声音,“里头装着违禁出版物?”

莫小贝从厨房钻出来,手里还抓着半根黄瓜:“怕什么!让我来!”说着就要上前。

“站住!”佟湘玉一把拽住她,“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咋跟你死去的爹娘交代!”

众人围成一圈,跟箱子保持着安全距离,仿佛那是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

“要不...”李大嘴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咱把它撬开看看?万一里头是吃的呢?”

所有人齐刷刷扭头看他,眼神里写满了“你就知道吃”。

就在这当口,箱子突然自己动了。

不是被人搬动的那种动,是箱体表面的木头纹理像水波一样荡漾起来。

那些古怪符号开始发光,忽明忽暗,跟喘气似的。

“妈呀!”白展堂嗖地躲到佟湘玉身后,“掌柜的保护我!”

郭芙蓉已经摆出了惊涛掌的起手式:“何方妖孽!吃我一掌!”

“且慢!”吕秀才突然叫道,“你们看那些符号!它们在重组!”

果然,木箱表面的符号像活了一样蠕动、重组,最后拼成了几行歪歪扭扭的汉字:

“欲知生命真谛否?

欲解存在之谜否?

箱中自有答案。

——一个路过的不重要的人留”

“什么玩意儿神神叨叨的...”邢育森摸着下巴,“我看就是有人搞恶作剧!要不我把它搬回衙门仔细检查检查?”

话音刚落,箱子又变了。

这次符号拼出的是:

“强取豪夺者,必遭不幸。

自愿开启者,方得真理。”

邢育森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讪讪地缩了回来。

“要不...”佟湘玉眼珠转了转,“咱们投票决定开不开?”

投票结果:郭芙蓉、莫小贝、李大嘴赞成开箱;吕秀才弃权;佟湘玉、白展堂和邢育森反对。

三比三平。

就在僵持不下时,箱子又双叒变了:

“犹豫不决是人类的通病。

既然如此,我帮你们决定。”

砰的一声,箱盖自己弹开了。

没有绿烟,没有妖怪,没有尸体,甚至没有李大嘴期待的食物。

箱子里只有一张折叠的纸,上面用同样古怪的字体写着:

“恭喜你们做出了选择。

从现在开始,同福客栈的每个人都将经历一场存在主义危机。

第一个问题:如果一切终将消逝,此刻的努力有何意义?

思考时间:十二个时辰。

答不出者,将逐渐透明化,直至消失。

祝你们玩得愉快。

——依然是不重要的人”

纸的右下角画了个潦草的笑脸。

“透明化?消失?”佟湘玉一把抓过那张纸,翻来覆去地看,“这啥意思嘛!”

“肯定是骗人的!”邢育森挺起胸膛,“我老邢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骗局没见过!这种装神弄鬼的把戏......”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所有人都看见,邢育森伸出来指指点点的右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

阳光透过他的手掌,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啊——!!!”佟湘玉的尖叫差点掀翻屋顶。

邢育森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眼睛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白展堂下意识去接,结果俩人一起摔在地上。

“老邢!老邢你醒醒!”白展堂拍着邢育森的脸,发现自己的手也能稍微穿过对方的脸颊——就像穿过一层薄雾。

“这、这是怎么回事?”吕秀才凑近了看,鼻尖都快贴到邢育森脸上了,“物质形态的转变不符合任何已知物理定律!这简直...太刺激了!”

郭芙蓉已经对着箱子劈出了好几掌,掌风把桌椅掀翻了好几张,箱子却纹丝不动。

“有本事出来单挑!装神弄鬼算什么好汉!”

莫小贝倒是很兴奋:“哇!这么神奇吗?让我也试试!”她集中精神想着“我要透明”,结果屁事没发生。

李大嘴挠着头:“存在主义是啥?能吃不?”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佟湘玉急得团团转,“这都要出人命了!不对,是出透明了!”

邢育森悠悠转醒,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手——还是半透明的。

“我、我要变成鬼了?”他带着哭腔,“我还没娶媳妇呢!还没升职呢!连醉仙楼新出的烤全羊都没尝过呢!”

白展堂把他扶起来:“别慌老邢,咱们一起想办法。这上面不是说有十二个时辰吗?咱们抓紧时间想答案!”

“可这问题也太难了吧!”郭芙蓉抓狂,“什么如果一切终将消逝,努力有啥意义?这让我咋回答?我爹从小教我,遇到不爽的事就直接一掌拍过去,可现在连个能拍的对象都没有!”

吕秀才已经冲回书房抱来一大摞书:“《庄子》、《论语》、《道德经》...总有一本能找到答案!”

佟湘玉突然一拍大腿:“有了!咱们去求助!展堂,你快去左家庄请那个号称能通灵的张半仙!芙蓉,你去十八里铺请慧明禅师!大嘴,你...你留在厨房做饭,万一大家想饿了还能垫垫肚子。”

“为啥又是我做饭...”李大嘴委屈巴巴,但还是乖乖系上了围裙。

白展堂和郭芙蓉领命而去。

佟湘玉又转向莫小贝:“小贝,你去街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特别注意那些看起来不像好人的!”

“得令!”莫小贝一溜烟跑了。

吕秀才已经开始埋头翻书,嘴里念念有词:“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庄子说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老子讲道可道非常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邢育森盯着自己越来越透明的手,突然嚎啕大哭:“我还这么年轻!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就这么变成透明的,以后偷看...不是,是巡视澡堂都没人看得见我了!”

“老邢!”佟湘玉板起脸,“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等待救援的时间里,同福客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哲学思辨热潮。

李大嘴一边揉面一边嘀咕:“要是人都没了,做饭还有啥意义?可要是不做饭,人还没没就先饿没了...这不对啊!”

吕秀才从书堆里抬起头:“大嘴,你这话其实很有深意!就像古希腊的西西弗斯,明知道石头会滚下来,还是要把石头推上山...”

“啥弗斯?”李大嘴眨巴眼,“他做红烧肉吗?”

“不做!”吕秀才气得把书一摔,“跟你讨论哲学就是对牛弹琴!”

“你说谁是牛呢!信不信我拿擀面杖揍你!”

“暴力解决不了存在主义危机!”

“但能解决你!”

俩人眼看就要打起来,佟湘玉赶紧劝架:“都什么时候了还内讧!快想办法!”

这时白展堂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张半仙说他只会算命看相,解决不了透明化问题。而且他一看老邢的手,直接吓晕过去了。”

不久,郭芙蓉也回来了,身后跟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慧明禅师请来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诸位施主所遇之事,老衲略有耳闻。依老衲看,世间万物皆为空相,透明与否,本无区别...”

“区别大了!”邢育森举起半透明的胳膊,“这样我去收保护费...不是,是收税的时候,人家都看不见我!”

慧明禅师微微一笑:“施主,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看不见,又何须收税?”

邢育森一愣:“对哦...等等不对!看不见他们,他们也看不见我,那我怎么表明身份?”

“身份亦是虚妄...”

“停停停!”佟湘玉打断他们,“大师,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解决办法,不是听经!”

慧明禅师摇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此非佛法可解之惑。”说完施了一礼,转身走了。

希望破灭,客栈里一片愁云惨雾。

邢育森的透明化已经从手蔓延到了胳膊,他看起来像个劣质的玻璃工艺品。

“完了完了...”他瘫在椅子上,“我要是完全透明了,是不是就死了?”

“从某种角度说,透明不等于死亡。”吕秀才清了清嗓子,“你可能还能思考,能感受,只是别人看不见你,你也无法与物质世界互动...”

“那跟死了有啥区别!”邢育森哭得更凶了。

莫小贝从外面跑回来,气喘吁吁:“报告!街上一切正常,唯一可疑的是卖糖人的老王,他今天多收了我一文钱!”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糖人!”佟湘玉扶额。

天色渐晚,邢育森已经透明到了腰部。

他坐在那儿,上半身浮在空中,视觉效果相当惊悚。

“我想明白了...”邢育森突然平静下来,“当捕头这些年,我狐假虎威,欺软怕硬,没干什么真正有意义的事。要是就这么消失了,好像也没什么人会在意...”

这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

白展堂先开口:“老邢,话不能这么说。你虽然胆子小,爱占小便宜,可七侠镇的治安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郭芙蓉点头:“对啊!上次那几个江洋大盗,不也是你带头抓的吗?”

“那是我躲在你们后面喊的‘抓贼’...”邢育森苦笑。

李大嘴端着一碗面过来:“老邢,先吃点东西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

邢育森试着拿筷子,手却穿过了筷子。

“看吧,连饭都吃不了了...”他长叹一声。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吕秀才突然跳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

“存在主义的核心是‘存在先于本质’!意思是人先存在,然后通过自己的选择和行为定义自己!就算一切终将消逝,但此刻的选择和行动本身就是意义!”

邢育森茫然地看着他:“说人话。”

“意思就是...”吕秀才激动得手舞足蹈,“生命本来没有预设的意义,就像一张白纸。意义是我们自己画上去的!哪怕这张纸最后会腐烂,但画的过程本身就是意义!”

佟湘玉若有所思:“就像我经营这个客栈,知道总有一天会关门,可每天招呼客人、算账记账、跟你们吵吵闹闹...这些过程就是意义?”

“对!”吕秀才眼睛发亮,“就像西西弗斯推石头,看似徒劳,但加缪说‘必须想象西西弗斯是快乐的’!因为他选择了面对荒诞,并在其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意义!”

郭芙蓉挠头:“啥弗斯又来了...所以他到底快乐不?”

“重点不是结果,是过程!”吕秀才转向邢育森,“老邢,你当捕头这些年的每一个选择,每一次努力,无论大小,都在定义你是谁。这就是意义!”

邢育森愣愣地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又看看围在身边的众人,突然笑了:“所以...就算我变得完全透明,只要我还记得自己是谁,记得你们是谁,记得我做过什么...我就还存在?”

“没错!”所有人异口同声。

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

邢育森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实体化,从腰部往上,一点点变得不透明。

不过片刻工夫,他完全恢复了正常。

“我回来了!”邢育森摸着自己的脸,喜极而泣。

众人欢呼着围上去,又抱又跳。

“太好了!”佟湘玉抹着眼泪,“这下不用去跟阎王爷解释为什么带了个透明人下来...”

欢呼声中,那个木箱又发出了响动。

箱盖再次弹开,飘出另一张纸:

“恭喜通过第一关。

但存在主义的探索永无止境。

第二个问题:如果自由意味着孤独,你们还敢做自己吗?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