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速成班惹的祸(2 / 2)
“这位新同学,”王大师突然指向吕秀才,“你来试试?”
吕秀才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比划半天,啥也没发生。
王大师摇头叹息:“这位同学资质太差,需要特别辅导。这样吧,买我的‘开悟丹’,一颗只要五钱银子...”
就在这时,莫小贝突然尖叫一声:“哥!你的病又犯了!”
吕秀才先是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开始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都是蜂蜜水伪装的。
王大师吓坏了:“这、这是怎么了?”
莫小贝哭天抢地:“我哥这是祖传的癫痫啊!大夫说了,不能受刺激!你们这什么破班,把我哥气犯病了!赔钱!”
场面一片混乱。
对面茶馆的白展堂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
王大师手足无措,正要溜之大吉,李大嘴突然带着一帮人冲了进来。
“就是他!”李大嘴指着王大师,“就是这个骗子!说我娘吃了他的仙丹就能下地走路,结果我娘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跟着来的群众也纷纷起哄:
“对!我买了他的开光宝剑,生锈了!”
“他说能让我三天学会轻功,我跳房顶摔断腿!”
王大师见势不妙,给两个徒弟使了个眼色。
三人正要开溜,郭芙蓉从天而降,堵在门口。
“想跑?”郭芙蓉冷笑,“先问过我的惊涛掌!”
王大师强作镇定:“诸位,有话好说...其实我刚才是在测试大家的应变能力。现在恭喜各位,都通过考核了!”
“编,继续编。”白展堂也走进来,慢悠悠地关上门,“要不要我也给你测试测试?”
王大师的两个徒弟想动手,被白展堂随手一点,就僵在原地。
“点、点穴手?”王大师冷汗直流,“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佟湘玉这才从门外缓步走入,手里拿着本账册。
“王大师,啊不,王二狗。”她翻开账册,“原名王二狗,河北沧州人,去年在济南用同样手段行骗,涉案金额三百两。今年三月流窜至襄阳,骗走当地富商五百两。本月来到七侠镇,开设所谓‘江湖速成班’,已收学费八百五十两。”
王二狗面如土色:“你、你怎么知道?”
“巧了,”佟湘玉微笑,“你济南那个案子的苦主,是我远房表亲。”
郭芙蓉上前一步:“掌柜的,送官府吧?”
“不急。”佟湘玉摆摆手,“王大师,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把你骗的钱都退回来,然后滚出七侠镇,永远别回来。”
王二狗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事情看似圆满解决,可就在王二狗收拾东西准备溜走时,异变突生。
一群黑衣壮汉包围了同福客栈。
“盗圣白展堂,终于找到你了。”为首的黑衣壮汉冷冷道,“把宝物交出来。”
白展堂脸色骤变:“什么宝物?你们认错人了。”
黑衣壮汉冷笑:“别装了,我们跟踪王二狗好久了。他手上那本根本不是《九阴真经》,是《葵花宝典》残卷!你刚才点穴的手法,分明就是葵花派的路数!”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王二狗都一脸懵:“啥宝典?”
佟湘玉最先反应过来,轻咳一声:“诸位好汉,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这就是个普通客栈...”
“少废话!”黑衣壮汉一挥手,“今天不交出宝典,谁也别想走!”
剑拔弩张之际,邢捕头带着官兵冲了进来。
“都别动!听说这里有人聚众闹事...”老邢话没说完,看见黑衣壮汉,声音顿时小了一半,“哎哟,这不是黑风寨的好汉么...”
黑衣壮汉头领傲然道:“邢捕头,这事你管不了。我们黑风寨与盗圣的恩怨,江湖事江湖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吕秀才突然弱弱地举手:“那个...我能说句话吗?”
黑衣壮汉头领不屑:“你个书呆子,有什么屁快放!”
吕秀才捏了捏镜腿:“首先,根据《大明律》,凡民间私斗者,杖八十,流三千里。其次,你们说的《葵花宝典》,据我所知早已失传百年。最后...”他指了指王二狗,“这位王大师根本不会武功,他的所谓宝典,是我昨天刚在集市上两文钱买的儿童连环画,书皮是我自己粘的。”
王二狗赶紧从包袱里翻出那本“宝典”,果然,撕掉书皮,里面是《三字经》配图版。
黑衣壮汉傻眼了。
邢捕头顿时来了精神:“好哇!光天化日持械私闯,都给我带走!”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事后,众人在客栈吃饭,李大嘴忍不住问:“秀才,你咋知道那本书是连环画?”
吕秀才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本书是我卖给王二狗的。我看他专骗文盲,就把摊上卖不出去的旧书重新包装了一下...”
郭芙蓉拍桌大笑:“合着是你坑了那骗子?”
“也不全是。”白展堂若有所思,“今天那些黑衣壮汉,分明是认出了我的点穴手法。秀才那番话,是给我解围呢。”
佟湘玉给每人夹了一筷子菜:“行啊秀才,长本事了。”
吕秀才红着脸,偷偷瞄了眼郭芙蓉,发现她正笑着看自己,赶紧低头扒饭。
莫小贝突然问:“那要是黑衣壮汉非要看那本书咋办?”
“那就更好玩了。”吕秀才扶了扶镜架,“我在书页之间都涂了辣椒粉,一翻就能打喷嚏。”
众人哄堂大笑。
夜色渐深,月光洒进同福客栈。
佟湘玉独自坐在柜台后,拨弄着算盘。
白展堂走过来:“掌柜的,还想今天的事呢?”
佟湘玉叹了口气:“我在想,为啥那么多人明明不傻,却偏偏愿意相信那些显而易见的谎言。”
白展堂挠挠头:“可能是因为...真功夫太苦了吧。谁不想一夜成名呢?”
“是啊。”佟湘玉合上账本,“可这世上哪有什么速成的功夫。真正的武功,是一天一天练出来的;好好的日子,也是一天一天过出来的。”
她起身关好门窗,回头对白展堂笑了笑:“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那手点穴,确实漂亮。”
白展堂嘿嘿一笑,手指轻轻一动,柜台上的蜡烛应声而灭。
“这招叫‘指如疾风,势如闪电’,”他在黑暗中说,“我练了十年。”
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照亮佟湘玉脸上的笑意。
“知道。睡吧,明天还得开门做生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