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杨晶晶病了（1 / 2）
十月中旬的午后，阳光透过“京味烤鸭店”的玻璃窗，在大堂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刚过一点半，饭点的客人大多已经散去，只剩两三桌还在慢悠悠地喝茶聊天。杨晶晶握着抹布，正弯腰擦拭靠窗那桌的油渍，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她抬手随意抹了抹，想着赶紧收拾完去后厨帮飞哥切菜——最近店里新菜卖得火，飞哥在后厨切配区忙得脚不沾地，她总想着多搭把手。
突然，一阵眩晕猛地袭来，眼前的桌椅瞬间模糊，耳边客人的说话声像隔了层厚厚的棉花，变得遥远又飘忽。手里的抹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晶晶！”柜台后正在整理账单的飞哥眼疾手快，手里的笔都没来得及放下，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一把抱住她软下来的身体，声音里满是慌乱，“晶晶！你咋了？醒醒！别吓我！”
后厨里，邢成义刚把一笼千层油面花卷端出蒸箱，就听见大堂传来飞哥带着颤音的喊声，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竹篮往操作台上一放，转身就往前厅跑。魏玉华正炸着南瓜包，听见动静也关火跟了出来，王霞、杨建军、张可也纷纷放下手里的活，一时间，后厨的忙碌声停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大堂中央。
“咋回事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倒了？”王霞蹲在旁边，伸手探了探晶晶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气，也没发烧，是不是累着了？”最近晶晶确实忙，前厅收银、传菜，闲下来就去后厨帮着摘菜、擦桌子，昨天还跟飞哥一起加班到十点多，帮着盘点食材。
魏玉华急得直搓手，来回踱步：“要不咱们赶紧送医院吧？离这儿最近的医院也就两公里，等救护车说不定来不及！”庄传鹏却沉住气，掏出手机就拨了120，手指因为紧张微微发抖：“不行，不知道啥情况，随便动容易出危险。喂，120吗？我们在XX路京味烤鸭店，有个女同志突然晕倒了，没意识，麻烦你们快点来！”
挂了电话，庄传鹏蹲下身，帮飞哥一起托着晶晶，轻声安抚：“飞哥，别慌，救护车马上就到。谁有糖？先给晶晶含一块，说不定是低血糖。”张可立刻跑回后厨，从自己的储物柜里翻出一块水果糖，剥开糖纸递过来。飞哥小心翼翼地把糖放进晶晶嘴里，又轻轻掐着她的人中，眼眶通红：“晶晶，你醒醒，咱马上就去医院，没事的，啊？”
邢成义站在旁边，看着飞哥紧绷的侧脸，心里也揪得慌。他跟飞哥住对床这么久，知道飞哥和晶晶是从老家一起来BJ打拼的，俩人感情好得很，平时吃饭飞哥总把肉夹给晶晶，晶晶也总给飞哥洗衬衫、补袜子。现在晶晶突然晕倒，飞哥肯定急坏了。
“怎么还没来啊？”魏玉华盯着门口，声音里满是焦虑。杨建军则快步走到剩下的几桌客人面前，语气歉意：“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同事突然不舒服，麻烦大家先结下账，今天给大家打八折，实在对不住。”客人们也都通情达理，很快结了账离开，大堂里只剩下众人焦急的等待声。
大概十分钟后，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飞哥猛地站起来，朝着门口挥手：“在这里！在这里！”救护车停稳后，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进来，快速给晶晶测血压、听心率，又用手电筒照了照她的瞳孔，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抬上担架：“家属跟我们走，其他人留下等消息。”
“我去！我去！”飞哥立刻跟上，庄传鹏也连忙说：“我跟你一起，成义也去，帮着搭把手。霞姐，建军，你们留在店里，收拾下卫生，跟老板说一声情况。”王霞连忙点头：“好，你们放心去，店里有我们，有消息随时打电话！”张可还想跟着去，却被庄传鹏按住：“店里需要人，你留下，等我们消息。”
救护车上，仪器“滴滴”的声音格外刺耳。飞哥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晶晶的手，掌心全是汗，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她的脸。庄传鹏在旁边跟医护人员沟通：“医生，她平时身体挺好的，就是最近有点累，会不会是太劳累了？”医护人员一边给晶晶输液，一边摇头：“不好说，可能是心脏问题，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到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
邢成义坐在角落，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心里满是忐忑。他想起以前在金沙食府，有个同事也是突然晕倒，后来查出是心脏问题，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能干重活了。他不敢往下想，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晶晶只是低血糖，没什么大事。
到了医院，晶晶被直接推进抢救室。飞哥、庄传鹏和邢成义在走廊里等着，走廊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秒都像过了很久。飞哥靠在墙上，双手插进头发里，声音沙哑：“都怪我，昨天她跟我说累得慌，我还让她再坚持几天，等忙完这阵再休息，要是我早点让她歇着，就不会这样了……”
庄传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别自责，谁也没想到会这样。等医生出来就知道情况了，说不定就是小问题。”邢成义也跟着劝：“飞哥，晶晶平时身体好，肯定没事的，咱们再等等。”
大概一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飞哥几乎是冲过去的，声音都在发抖：“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醒了吗？”医生点了点头，语气还算平静：“患者已经醒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检查结果显示，她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次晕倒是因为心脏供血不足，劳累诱发的。我们医院设备和技术有限，做不了这种心脏手术，建议你们尽快转去阜外心血管医院，那里是专科，技术更成熟。”
“先天性心脏病？”飞哥愣住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以前从来没说过啊，怎么会有这病？”医生解释道：“有些先天性心脏病早期症状不明显，平时可能没感觉，但劳累、情绪激动就容易发作。这次幸好送来及时，再晚一点就危险了。你们尽快联系阜外医院，安排手术，不能耽误。”
庄传鹏立刻问：“医生，现在能转院吗？需要什么手续？”“可以转院，我们会出检查报告，你们拿着报告去就行，最好先联系好床位，阜外那边床位一直紧张。”医生说完，又转身进了抢救室。
飞哥掏出手机，手忙脚乱地翻通讯录，嘴里念叨着：“晶晶她舅舅当过兵，以前跟我说过，他有个战友在阜外医院当主任，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联系上……”他找到晶晶舅舅的电话，拨过去时，手指都在抖。
“喂，舅舅，我是飞子！”飞哥的声音带着哭腔，“晶晶晕倒了，医生说是先天性心脏病，要去阜外做手术，您还记得您那个战友刘主任吗？能不能帮着联系下，看看能不能安排个床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晶晶舅舅的声音：“飞子，你别急，我这就给老刘打电话，你先带着晶晶往阜外赶，我联系好就给你回电话。”挂了电话，飞哥松了口气，眼眶却更红了：“有希望，舅舅说这就联系。”
庄传鹏去办转院手续，邢成义则守在抢救室门口。没过多久，晶晶被推了出来，脸色还有点苍白，但已经能睁开眼睛了。她看到飞哥，虚弱地笑了笑：“飞子，我没事，让你担心了……”飞哥连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傻丫头，说啥呢，你没事就好，咱现在转去阜外，做了手术就彻底好了。”
晶晶点了点头，靠在病床上闭上眼。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往医院门口走，庄传鹏拿着手续跟在后面，邢成义帮忙拎着晶晶的随身物品。到了门口，庄传鹏叫了辆出租车，几个人小心翼翼地把晶晶扶上车，往阜外医院赶。
路上，晶晶舅舅打来了电话，说已经联系上刘主任了，刘主任答应帮忙，但现在医院确实没空病房，只能先在走廊安排一张临时病床，先输液观察，等有了空病房再安排手术。“能有地方就行，谢谢舅舅！”飞哥连忙道谢，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一半。
到了阜外医院，刘主任已经在住院部楼下等着了。他带着几个人往走廊走，走廊里挤满了病床，到处都是患者和家属。刘主任指着一张靠窗边的临时病床：“先在这儿住下，我已经安排护士来输液，明天再做详细检查，等有了空病房就给你们转。”
飞哥连忙道谢：“刘主任，太谢谢您了，要是没有您，我们真不知道该咋办。”刘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都是熟人，别客气。晶晶这病得尽快手术，你们先好好照顾她，有问题随时找我。”
护士很快过来给晶晶扎针输液，冰凉的药液顺着输液管流进血管，晶晶打了个寒颤。飞哥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冷不冷？我再去买床被子。”晶晶摇了摇头，拉住他的手：“别去了，我不冷，你坐着陪我会儿。”
庄传鹏看了看时间，对飞哥说：“飞哥，我跟成义先回店里一趟，把情况跟大家说下，再给你带点换洗衣物和日用品过来。这里就辛苦你了，有事随时打电话。”飞哥点头：“好，麻烦你们了。”
邢成义跟着庄传鹏走出医院，看着来往的患者和家属，心里满是感慨。他想起飞哥和晶晶在老家开烤鱼店的日子，想起他们为了生活打拼的模样，心里暗暗祈祷，希望晶晶能早日康复，希望这对苦命的夫妻能早点过上安稳日子。
回到店里，王霞、魏玉华、张可他们早就等着了，一看到两人回来，立刻围上来：“怎么样了？晶晶没事吧？”庄传鹏把情况跟大家说了，最后说：“现在先在走廊住着，等床位做手术，飞哥在那儿守着，我跟成义等会儿再送点东西过去。”
王霞叹了口气：“真是遭罪，晶晶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得了这病。”张可眼睛红红的：“我明天休息，想去医院看看晶晶，给她带点水果。”魏玉华也说：“我后天休息，也去看看，帮飞哥搭把手。”
庄传鹏点了点头：“好，大家轮流去看看，也让飞哥能歇歇。成义，咱们去飞哥宿舍拿点东西，早点送过去。”邢成义应了声，跟着庄传鹏往宿舍走。路上，他想起飞哥刚才在医院红着眼眶的模样，心里暗暗想着，一定要好好帮衬他们，让晶晶能早日康复，让这个小家能早点回到往日的温馨。
后厨紧急事：晶晶晕倒与飞哥的守护
从飞哥宿舍拿完东西往医院赶时，天已经擦黑了。邢成义拎着装有换洗衣物和日用品的袋子，里面还塞了王霞特意煮的小米粥——知道晶晶刚醒过来没胃口，小米粥养胃，还特意放了点冰糖。庄传鹏则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杨建军下午特意去菜市场买的新鲜水果，洗干净切好装在盒子里，方便晶晶吃。
“飞哥这几天肯定睡不好，咱们多带点东西，让他也能稍微方便点。”庄传鹏一边走一边说，脚步比平时快了不少。邢成义点头，心里也惦记着晶晶的情况，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想吃点东西。
到了阜外医院住院部，走廊里比下午更热闹了些，不少家属坐在病床边吃饭，孩子们的哭闹声、大人的说话声混在一起，显得有些嘈杂。邢成义一眼就看到了飞哥，他坐在晶晶的病床边，手里握着晶晶的手，头靠在床边，似乎是睡着了，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晶晶则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色比下午好了些，输液管里的药液正一滴一滴慢慢往下滴。
庄传鹏轻轻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生怕吵醒飞哥。没想到飞哥还是醒了，他抬起头，看到两人，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你们来了，店里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霞姐和建军他们盯着呢，不会有事的。”庄传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别总坐着，累了就躺旁边歇会儿，这里有我们呢。”飞哥摇了摇头，看向晶晶：“我没事，她刚睡着，我想多陪陪她。”
邢成义把装衣服的袋子递过去：“飞哥，这是你的换洗衣物，还有霞姐煮的小米粥，晶晶要是醒了，让她喝点，养胃。”飞哥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眼眶又红了：“谢谢你们，还特意给我们带这么多东西。”
“跟我们客气啥，都是一家人。”庄传鹏打开保温桶，拿出小米粥，“你先喝点粥吧，从下午到现在，你肯定没吃东西。”飞哥确实饿了，但还是想等晶晶醒了一起吃，庄传鹏劝了半天，他才勉强盛了小半碗，慢慢喝着。
正喝着，晶晶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庄传鹏和邢成义，虚弱地笑了笑：“庄哥，成义哥，你们怎么来了？店里不忙吗？”“不忙，现在客人少，有他们盯着呢。”庄传鹏连忙说，“霞姐给你煮了小米粥，你喝点？”
晶晶点了点头，飞哥连忙放下碗，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邢成义盛了小半碗粥，递到飞哥手里，飞哥又用勺子舀起一点，放在嘴边吹凉了，才喂给晶晶。晶晶小口小口地喝着，喝了小半碗就摇了摇头：“飞子，我饱了，你喝吧。”飞哥又劝了两句，见她实在不想喝，才把剩下的粥喝完。
“刘主任刚才来看过了，说明天早上做详细检查，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尽快安排手术。”飞哥一边收拾碗，一边跟两人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忐忑，“就是不知道手术费要多少，我这几天得想想办法。”
庄传鹏立刻说：“飞哥，钱的事你别担心，咱们店里的人一起凑凑，肯定能帮你渡过难关。我已经跟老板说了，老板也同意先预支一部分工资给你，你放心。”邢成义也跟着点头：“是啊，飞哥，我也能凑点，还有霞姐、华仔他们，大家都愿意帮你。”
飞哥听了，心里满是感动，眼眶又红了：“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咋办。”“跟我们客气啥，以前咱们一起干活，现在你有困难，大家肯定得帮一把。”庄传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好好照顾晶晶，等手术成功了，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聊了一会儿，庄传鹏看了看时间，对邢成义说：“成义，咱们先回去吧，让飞哥好好照顾晶晶，明天还要早起做检查呢。”邢成义点头，跟晶晶说了几句保重身体的话，又拍了拍飞哥的肩膀，才跟着庄传鹏离开。
走出医院，夜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格外清醒。邢成义想起飞哥和晶晶在走廊里的模样，心里满是感慨。庄传鹏也叹了口气：“飞哥和晶晶这几年也不容易，从老家来BJ打拼，好不容易攒点钱买了房，现在又出了这事儿。”邢成义点头：“不过幸好有大家帮忙，肯定能挺过去的。”
回到店里，王霞、魏玉华、张可他们还没走，都在等着消息。庄传鹏把医院的情况跟大家说了，又提起手术费的事，大家立刻纷纷表示愿意帮忙。王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我攒的一点钱，虽然不多，能帮一点是一点。”魏玉华也说：“我也能凑五千，明天就转给飞哥。”张可虽然工资不多，也拿出了一千块：“这是我攒的零花钱，希望能帮到晶晶姐。”
杨建军则说：“我明天去跟我老乡说说，看看能不能再借点，咱们人多力量大，肯定能凑够手术费。”庄传鹏看着大家，心里满是温暖：“好，咱们把钱凑一凑，明天我给飞哥送过去，让他别担心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