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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 【第三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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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为她撑腰”◎

“小主从坤宁宫回去后,就一直恶心呕吐,浑身乏力,原以为是天气天热了,奴婢就让小主午睡了一场,还熬了一碗安胎药过去,结果,小主竟是梦魇了,口中一直念叨着‘不要拿夹竹桃毒死我’,奴婢看着很是心疼小主!”

储秀宫里,一众嫔妃面前,颐嫔的贴身侍婢惜桃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为小主做主,为小主不幸胎死腹中的孩子做主啊!”

仲太脸色很难看,道:“皇嗣来之不易,加之颐嫔本就身沐皇恩,哀家会为颐嫔做主的。”

下一息,淡淡盯着不远处静伫的女郎,寒声问:“沈氏,你可知罪?”

沈春芜纵使看不到,但也能看到仲太后那锐利冷淡的视线。

一个时辰前,从环莺那里知道了消息后,她感到匪夷所思,事情怎的就这么凑巧,她今日跟颐嫔接触了一下,颐嫔今日赶巧就小产了?

燕皇后显然是要给她讨一个清白说法,就吩咐惜桃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惜桃抽抽噎噎地道:“小主从未主动招惹过襄平王妃,襄平王妃却竟是处处要与小主不对付,不仅在小主面前威胁说拿夹竹桃下毒,还念了一首诗来诅咒颐嫔!”

仲太后揉了揉太阳xue:“是什么诗?”

惜桃道:“是一首关于青松与花的诗……”

说着,慢条斯理的背了出来。

沈春芜的心往下坠着。

等惜桃背到“只见青松不见花”时,突闻一阵支离破碎的裂响。

“放肆!”仲太后当场将天青瓷茶盏砸在了毯子上。

惜桃哭道:“王妃若是对颐嫔怀恨在心也就罢了,坦坦荡荡地说出来便是,何必如此出言不逊,‘不见花’就不是要害死小主的意思吗?”

一旁的宋明潇颐指气使道:“人证俱在,沈春芜,你还不快跪下认罪!”

沈春芜垂着眼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依照如今的局势,矛头一律指向了她,丝毫没有给沈春芜辩解的余地,她不得不下跪。

正欲屈膝跪下之时——

“太后没让你跪。”

忽然之间,一只宽热的大掌挡住了她下跪的姿势。

所有人都没料到襄平王居然会出现在此,仲太后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盛轼眼神凌冽如霜,薄唇噙着漫不经心的弧度,眼神一如既往地轻淡,仿佛根本没将这一屋子的人放在眼底。

宋明潇死死盯着两人相牵的手,酸妒地咬了咬嘴唇。

仲太后凝声:“前朝有前朝的规矩,后宫有后宫的规矩,皇嗣小产遇害,人证统统指向王妃,哀家要教导一番王妃。而七殿下一介外臣,来后宫不适合吧?”

襄平王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没有率先应承仲太后的话。

大家不知道他笑什么。

气氛凝冻成霜,偌大的殿宇仿佛成为了一座冰窟,空气里都是一片僵冷的死寂。

盛轼握沈春芜的双手,发现她双手凉得厉害,他牢牢牵握着,道:“吓到你了吗?”

男人嗓音低哑温沉,像是春夜里融化的冰雪融水,点点滴滴落于听者心头,沈春芜感到有天然的安全感。

盛轼什么都没问,第一句话是问这种场面有没有吓着她。

没有比这种关切更让人心安的话了。

沈春芜也让自己平静下来,道:“臣女从未做过恶事,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感到怕。”

宋明潇听得咬牙切齿:“殿下莫要听信沈春芜的一面之词!她可真是厚颜无耻,生了一张颠倒是非的嘴,讥讽颐嫔在先,现在反倒要装可怜,为自己洗白了!”

空气有一刹的死寂,盛轼面色淡到毫无起伏,不紧不慢地看了宋明潇一眼:“本王问你了吗?”

宋明潇一噎,仿佛被一只手钳住了咽喉,男人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睥睨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那种窒息感扑面而来,压得她根本道不出一个字。她气红了眼,只能躲在仲太后身边。

气氛胶着,无人开口了,沈春芜适时道:“夹竹桃和诗,臣女的确说过,但正所谓孤掌难鸣,颐嫔妄议臣女在先,颐嫔说臣女与王爷成婚半年,肚子迟迟不见动静,说臣女德不配位……”

说着,沈春芜微微红了眼眶,但极力克制住情绪,平静道:

“臣女素来自爱,颐嫔这番话如同隔靴搔痒,臣女从没有放在心上,但颐嫔今日敢插手王府的内务,明日是不是就能插手朝政了?此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且大肆传播的话,岂不是让中宫落了个治宫不严的名头?”

“是以,臣女提起夹竹桃,是希望颐嫔念及皇后恩泽,莫要遗失本心,提及花和青松,是希望颐嫔要有如皇后般的青松骨魄。如此心意,却被利用、篡改……”

沈春芜所言,盛轼自是全然相信,他轻声安抚:“无碍,有本王在,无人可以动你。”

其实也没有人会怀疑沈春芜的话,颐嫔自从有孕后,就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仗着自己有了孩子就四处招摇,在加上楚帝不在宫中,就更加助长了颐嫔的嚣张气焰,在场许多妃子,或多或少都受到过颐嫔的挑衅。

颐嫔去了坤宁宫,连基本的礼节也是欠缺的。

这一点,众人心知肚明。

燕皇后适时开口:“颐嫔没了规矩,王妃教导几句倒也无妨。本宫记得,王妃不过是与颐嫔说了几句话罢了,颐嫔断不是玻璃心,又如何可能因这些话动了胎气?若是一生气就会小产,那本宫当年也生不出皇长子了。”

燕皇后一出言,无疑是为沈春芜扳回一局。

惜春脸色苍白,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但为小主诊治的廖太医说,小主是气急攻心,又吸入了不少夹竹桃的毒香,怀孕不过月余,胎像本就不稳,如今受到这般不公的遭际,总不能白白受了这般委屈!”

——廖太医?

沈春芜心间打了个突,最近总是听到这个名字,长公主治疗疾病的人是廖太医,如今为颐嫔治疗的人,也是这个廖太医。

这会是一种巧合吗?

仲太后道:“但王妃与颐嫔相遇的地点,是在坤宁宫的花园里,若是深究起来,皇后亦是难辞其咎。”

这一句话,让燕皇后隐微的皱了皱眉眉心。

仲太后的话辞已经非常明显了,今日颐嫔小产一事,沈春芜罪无可赦,若是谁帮她说话,就蘸染上了谋害皇嗣的嫌疑!

在皇嗣面前,谁敢懈怠分毫?

仲太后道:“此事已经很明了,王妃不懂事,颐嫔失了礼数,两人都有错,颐嫔自食恶果,但王妃也不能不严加管教一番。这样吧,王妃这一段时日去祖庙禁闭思过一个月,为颐嫔抄经,也算是为那未出世的孩子超渡了,这件事也不劳烦七殿下,就由监察院的林公公负责看管,为七殿下分忧罢。”

沈春芜心中冷笑,仲太后好厉害的计策,借着惩戒她的名义,要削盛轼的权力,形成制衡。

半个月后就是春闱了,仲太后把她关禁闭一个月,这不就是把她当做人质,来威胁盛轼放权吗?

人前是笑脸,背后就是刀子。

宋明潇幸灾乐祸地看着林德清入内,要将沈春芜带走。

忽地听到一阵捣剑出鞘的声音,盛轼剑指林德清,轻描淡写地笑问:“监察院是前朝下方的部门,拿人前要上报皇城司,如今越俎代庖,林公公这是想要造反吗?”

“造反”一个帽子扣下来,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林德清笑了笑:“殿下此言言重了,帝王临走前,将后宫大权托付给了太后娘娘,咱家只不过是听太后娘娘办事罢了。”

林德清话及此,看了一眼仲太后:“殿下若是执意护着王妃,便是与太后娘娘作对,太后娘娘身负圣上使命,殿下难道是不把圣上放在眼底吗?”

盛轼沉默了一息,似乎是在隐忍着什么情绪,淡笑:“本王自然不敢违背圣上。”

说着,捣剑归鞘。

所有人都以为盛轼妥协了。

林德清正欲将沈春芜带走,忽然听到盛轼道:“只不过,凭一个奴婢的片面之词,仲太后和监察院胆敢幽禁王妃,且在言语上挑拨离间,兹事传出去,就不怕惊动了圣驾?”

林德清笑了:“圣上还远在别州,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谁料想,后半句没说出来,忽听一道幽远的唱念:“圣上驾到——”

只见一道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在拥护之下走了进来,此人哪里是旁人,正是楚帝!

楚帝今夜突然回宫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还是燕皇后反应过来,率先起身跪拜,其他嫔妃也迅疾反应过来:“恭迎皇上回宫,皇上吉祥,皇上万岁万万岁!”

“想不到大家都在啊,”楚帝平了大家的身,坐在了上首座,温和的笑了笑,“今儿离中秋还远着呢,难见大家要齐聚一堂,还真是难得——”

说着,话锋一转,嗳了一声:“林德清你做什么呢,干嘛要将襄平王妃像个犯人押着?”说着,看了一眼仲太后。

这个场面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仲太后很快调整了情绪,忙将颐嫔的事情说了一通,又吩咐奴婢惜春把沈春芜与颐嫔生出抵牾的事情说了一通。

楚帝显然露出了愠色,一晌让人将颐嫔从偏殿里带了出来,且赐座,颐嫔一直在哭,泪也止不尽的落。

楚帝好生安抚了一番,怒道:“盛闻舟,颐嫔说王妃害了朕的子嗣,仲太后要发落王妃,朕倒没有异议,你有什么可说的吗?”

这般看上去,楚帝仿佛跟仲太后一条心。

众人都觉得,沈春芜这回是彻底难翻身了。

盛轼唇畔漾着淡淡的笑意,道:“一桩公案,不论大小,定罪前都要人证物证,不知颐嫔能否提供人证?”

颐嫔怒道:“这惜春和廖太医都是板上钉钉的人证!”

盛轼慢条斯理问:“发生口角时的人证,当真只有惜春一个人吗?”

颐嫔陡地怔住。

襄平王这是什么意思?

楚帝看了颐嫔一眼,温和道:“这种事情,自然是人证越多越好。皇后,把你的花园里的侍女和岑霖姑姑叫来罢,若是她们的证词都跟惜春一模一样,朕必不会给你受了委屈!”

很快地,坤宁宫花园里的侍女都请来了,岑霖姑姑也来了。

问及颐嫔和沈春芜当时说了什么,岑霖道:“老奴当时在殿中,看不到王妃颐嫔在做什么,更听不清楚。惜春当时也在老奴身边,倒是能将所有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耳力当真过人,大抵是老奴老了。”

一语掀起千层风浪!

其他宫女亦是差不离的答复。

惜春脸色苍白,忙解释:“这、这些事,是小主离开坤宁宫后来告诉奴婢的!……”

颐嫔变了脸色,却听楚帝仍旧用温和的口吻问:“既然如此,你明明没有没有在现场,既没听到,也没有看到,为何要伪装人证?”

后半句话,已经带了厉色,惜春拼命磕头求饶,将所有罪咎都往身上揽,说这件事全是她一个人的主意,与颐嫔无关*。

只是,奴婢敢撒谎,不就是意味着是主子授意?

都说主仆都长着同一台舌头,那岂不是颐嫔的话也不可信?

颐嫔也跟着跪下来求饶:“圣上,是嫔妾对下人管教无方,恳请圣上恕罪……”

事情出现转机,仲太后怏怏不悦,选择直奔主题:“圣上,颐嫔固然有错,但王妃也有不对,仗着襄平王对她的宠爱,她就敢以下犯上了,该好好管教。”

仲太后每次出声,字字句句都能用在刀刃上。

这句话明面上是贬损王妃,实质上是在说襄平王根本没有把楚帝放在眼里,纵任王妃以下犯上的。

众人都等着盛轼做出回应。

沈春芜隐隐蹙眉,仲太后一直在暗暗逼压她,明面上是“教导”,实质上,是在离间楚帝与襄平王的父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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