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问题（2 / 2）

将两人的身影与情绪彻底抛在脑后，自顾自朝着巷子另一端走去。

李智勇僵在原地，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曹启文……说的没错。

自已拿他根本没有办法。

去告诉校长吗？

那以什么理由去惩罚他呢？煽动？教唆？

可是，所有的违规行为，带头反抗秩序，逃课，去赌场看场子……

都是自已做出的选择啊。

他只不过是拦住自已，跟自已聊了几句天而已。

聊了几句天，怎样能成为让他受到惩罚的理由呢？

更何况，就算是惩罚了曹启文，赵校长那崩塌的秩序就能回来吗？

一种深刻的无力感，攥住了他。

最终，李智勇也只能狠狠咬了咬牙，带着满腔无处发泄的愤怒，扭头朝着另一个方向率先离开了。

而张兰雅，望着曹启文毫不留恋的背影，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无声滑落。

“你还是……你还是这样。”

她的语气完全不像是责备，只是一句叹息，带着心碎了之后的了然。

“我之前不问你，是因为我觉得就算问了你，你也不会说。”

“所以我一直说服自已，我不想知道，我不在乎……”

“可到现在，我都这么求你了……”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你还是什么都不愿告诉我吗？”

“即便是我……也不行吗？”

也许是少女话语中那份被彻底辜负的信任，太过沉重。

又也许是那绝望的祈求，触动了曹启文内心自已都不知道的某个小角落。

他离去的脚步，再次不受控制的停顿了。

他抬起头，望向小巷子中那窄窄一条的天空。

关校长啊……

你可真是把我逼到了一个众叛亲离的状态。

不……这倒不能怪你。

这是我自已选择的路吧。

也好。

这，不算是不能承受的代价。

他没有再回头看张兰雅，而是将目光又投向了远方。

那座笼罩在中午强烈阳光之下的育才中学，砖墙是如此耀眼。

视线像是穿透了距离和障碍，又看到了关校长那温柔而坚定的笑容。

看到这张脸，曹启文心中所有的无用情绪，便被当场干扰项，立刻扫除。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甚至燃起了一丝更为幽暗的火焰。

关校长，你不知道吧？

当你要来育才中学进行改造实验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心里究竟是怎样的狂喜啊……

现在想来，简直是可笑。

我像个傻子一样，真的以为……真的期盼你能给我，能给我们，带来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我几乎是做梦都想让你告诉我，我深陷的这一摊死水，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这些生在县城长在县城的孩子，就活该在这里发烂发臭呢？

为什么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背上行囊去遥远陌生的城市，出卖我们廉价的劳动力呢？

为什么我们育才中学，会变成这副人人嫌弃，连我们自已都唾弃的鬼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