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心疼(1 / 2)
可那手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于是清润的眼眸渐渐漫开了一层戾气,擦拭的动作也不由得粗鲁了几分。
抽出一张干净的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刀身,随后又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女子鹅蛋脸,柳叶眉,穿一身浅绿色的衣裙,本是还不错的相貌,可眉眼间的刻薄却破坏了一张好脸,显出几分郁气来。
毕竟她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懂得欣赏她的人,对她动心简直如同呼吸般简单。
随着一声闷吼,男人伏在她身上暂歇喘息,如同被安抚的野兽,褪去那暴戾的野性,变得无比温驯。
外头月明星稀,那月光被一块云层覆盖,被拉扯得变形。她在哭,又不敢放声哭,抽抽搭搭的哭声,都被他击得脆弱破碎。
他回得心不在焉,侧头含住她耳珠,又吻舐过她耳后的肌肤。
随之而来的,是男人那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后敏感处。
他喉咙沙哑,如同被刀刃划伤,导致那清润的泉水流尽,枯竭干涸。
他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她此时散发着凌乱的美,浑身充斥一股脆弱易碎感。
老夫人坚信,自己的孙儿哪怕醉了酒,也是君子,绝不会做那轻薄女子的荒唐事来。
就好像他已经看透一切,只等着她自乱阵脚,掉进他设好的陷阱里。
女子肌肤胜雪,眼神如春光荡漾,那张樱唇,更像那沾了毒的蜂糖。
精通岐黄之术,府中有一药房,里头收藏着许多奇珍异草,就包括这百年紫金草。
他提前看出她想法,脚步一移,便如同巍峨山脉矗立,于她身前,死死地挡着她的路,将她逼退回树干处。
他回身,瞧见那女子脸色惨白,下了刑具的手指充血红肿,惹人心疼。
可她那眼神还是不屈服,甚至还有对他的恨。
她若是够聪明,应该乖乖求他,而不是一味惹怒他,让他再度想起那具溺亡的女尸。
乍然掐住她脖子,虎口顶着她喉咙,勒得她呼吸一紧,本能地仰起头来。
她双眸通红,眼下是被逼出的泪意,愤愤不平地怒视他。
他吻得很急,很激烈,像要吞噬她一切的不安分。
与常人不同,他披着件狐裘大氅,一大圈狐狸毛衬着下颌,显得那张病殃殃的脸愈发惹人心疼。
他也像没事人一般,保持着该有的礼数,不卑不亢,不喜不怒。
那黑色的墨汁渗向别处,如同迅速蔓延的黑暗,吞噬了光明。
他体内那团火越烧越旺,甚至叫嚣着让他拿起屠刀,斩尽那扰乱他心的东西。
你被仇恨蒙蔽双眼,自以为在寻找真相,其实身在迷雾中,怎么都走不出去。
拂袖起身,宽大的云袖边如祥云,衬出她沉稳的气度。
最擅长的,便是顶着那张纯真无辜的“妹妹脸”,把好话都说到别人心坎上。
穆卿尘立在门边,玉眸淬着寒意,清冽刺骨的目光落在周景适脸上,冷而淡地注视着他。
他猜测,她不肯与他在一起,很大一部分原因,与她隐藏的那些秘密有关。
手握杯盏,随着一记清脆的声响,那杯盏出现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对她坦诚相待,知无不言,她却要死守着身世秘密,多少会感到惭愧。
平日里费心隐藏起的阴暗念头,在这无人知晓的清晨,如同蓬勃的藤蔓肆意生长。
看她眉眼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娇媚,看她依赖着自己而眠的恬静模样。
望着她那宛若被滋润而变得娇艳欲滴的唇瓣,内心得到一种病态的满足。
精心铺就的地板上,女子衣不蔽体,蜷缩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瑟瑟发抖。
她们眼中不乏鄙夷,仿佛她是勾着主家犯错的狐媚子,自作自受。
他的胳膊因为过于用力而颤抖,仿佛快要坠入深渊之人,抓住那崖边的藤蔓,将其牢牢缠在自己身上,哪怕会勒死,也要纠缠……
一开口,他的嗓音就透着股砂砾感,仿佛经历过长期岁月的沉淀。
他一个多月来的折磨,没有丝毫缓解,反而越发深入骨髓,如沉疴旧疾,令他痛到麻木了。
诸多复杂的情绪交汇,令他一时宛若近乡情怯,不敢靠近,只僵硬地站起身。
穆卿尘一见到她,墨黑的瞳眸骤然放大,其内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亮,有重逢之喜,亦有前尘往事之悲,和对她的怨……
情到深处,反而越发谨慎,不敢轻易相信,怕眼前的美梦太脆弱,稍微一碰就破碎了。
那藏在眼底深处的,是即将喷薄而出的星火。包含着思念、懊悔、震惊与错愕。
脸色苍白无光泽,仿佛遭受过重大的打击,浑身透着股颓靡气息。
不禁产生一丝危机,目光里好似坠着寒刃。仪态优雅大方,完全是受过宫礼教习的模样。
他也早已厌倦官场,他们可以寻一处清静地,改头换面,重新生活……
他拼尽全力去抓住那些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渐渐变得偏执,变得会让人感到害怕,但是,他只是太害怕孤独和离去。
魏家不同于其他家族,没有杀子的规矩,只需将另一个孩子养在外头,自断亲缘。
世家嫡女素来雅致端庄,宁栖梧身着浅紫色的正装,梳着妇人发髻,比起未出阁时,更显矜贵仪态。
气色甚好,端庄中带着些羞怯,顾忌着规矩,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却被男人牢牢握住。
他说会保护她时,她嘴硬心硬,实际上也想有个能够依靠的肩膀。
对上景家公子充满期待的目光,她似乎看到那个曾在绝望处境中挣扎求助的自己。
耐着性子,眼神淡薄,似个秉持公正、绝不徇私的判官。
他做到这份上,她理应感激,但她反而像被大山压着,喘不过气。
我怎能看着你感情用事、一意孤行,冤枉好人,看着你犯下悔恨终身的大错!
我这身不由己的人生,你是为数不多的变数,明明只差最后几步,我们就能在一起,一回头才发现,你不值得……
我要你给我公道,你给了吗?你连秉公处理都做不到,何谈偏爱我、独宠我!
那里站着一个女子,笑容灿烂得比头顶的阳光还要明媚。
这是女人独有的、近乎本能的直觉,清晰得让她无法自欺欺人。
正骑在马上,身姿挺拔,丰神俊朗,一身矜贵气质在人群中格外出众,一眼便能让人捕捉到。
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裙,披着一头水墨般的秀发,洗尽铅华。半边脸颊浸在灯影里,轮廓柔和得像一幅山水画。
自落败后,门庭冷落,大半下人都已遣散,连院中那棵曾年年繁茂的桂花树,如今也枝桠疏落,透着说不尽的凄清。
她深藏在内心的恐惧就像退潮后的焦石般,带着淋漓的血腥气,阴森森地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