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黑胡子猛斧伐树 严文山快刀斩寇(1 / 2)
却说众人站在树下,高豹应了小乌鸦这个赌局,奋起浑身勇力,纳口丹田硬气,一连挥斧去砍,果然一口气就把大树砍翻了。小烟和小翠看得目瞪口呆,湘玉也看得惊奇,鼓掌夸赞不已。
高豹又抡起斧头,三两下把树枝剃剥干净,扛肩便走,真如猛虎一般气力。小烟输了赌局,直把豪言夸他:“高叔叔真是力大无穷,是我输了,等会便把战利品双手奉上。”高豹道:“小乌鸦,这回知道高叔没有吹牛了吧!”湘玉轻笑道:“丫头,高叔怎会与你当真呢!与你开个玩笑而已。”小烟鼓掌道:“高叔真不是人。”众人嘎然止笑,一起回头来看。
小烟道:“我话还没说完呢!高叔是位巨灵神,托塔天王,所以不是正常人。”高豹道:“我不是正常人?”小烟笑道:“高叔要比正常人厉害多了,就像猛张飞一样。”湘玉笑道:“你这丫头,说话鬼灵精怪,调皮捣蛋。当心高叔要惩罚你,把你吊在树上。”高豹乐呵呵道:“小女孩嘛!都是童言无忌,图个开心而已。”众人走去柴房外边,高豹把肩上树干扔在地下,发出一声巨响。
小美拿来铁锯,高豹先把树干锯成一根根短木,立在跺上。又脱去衣裳,露出浑身雪白肌肉,双臂抡着斧头劈砍,气力勇猛有加,把小烟看得瞠目结舌。不到半个时辰,高豹便把一颗大树砍划整齐。小翠、小童等人都把木块抱走,堆放柴房檐下晒日。小烟夸赞道:“高叔,你好威猛,就像画中神将一样。”高豹歇一口气,笑道:“高叔自幼便吃军人饭,终日熬练身骨。这砍树劈柴,如同游戏一般,算不得厉害。”小烟道:“高叔有万夫莫当之勇。难怪我哥一提起您,就竖大拇指赞许。说您英雄盖世,名扬海内。”高豹大笑道:“那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小烟只顾美言奉承。
时至入夜,严文山已在大堂备好一桌盛宴。众人洗漱干净,齐来围桌用餐。小烟看着高豹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觉面色惊奇。高豹见状,便问道:“小乌鸦,你不好好吃饭,只顾打量高叔做甚?”小烟道:“高叔壮如山丘,如同天将下凡。是因为饭量好,所以才会长得魁梧吗?”高豹笑道:“大男人嘛!吃饭就要狼吞虎咽,痛快畅饮。细吞慢咽,那是女子风格,我不习惯这样。”小烟道:“可惜我胃口不好,不能像高叔这样大吃大喝。”高豹道:“那是因为你太挑食了。”小烟问道:“高叔从来都不挑食吗?”高豹道:“我吃得了山珍海味,也咽得下馒头糠糟。有时候就是生肉,也要嚼吞下去。”小烟、小翠对眼惊奇。严文山道:“自来武将壮汉,食米三升,下肉十斤,皆不在话下。”高豹举杯道:“文山哥,小弟敬你一杯。”严文山回敬同饮。
湘玉夹菜过来,笑道:“小烟,小翠,你们也要多吃点肉食,看把你两瘦成这样。到时回去衡阳,别人会说婶娘饿着你们了。”小烟道:“婶娘对我们这么好,谁敢说三道四,我就找他辩论。”湘玉道:“谁也堵不住悠悠众人之口啊!”小烟道:“谁敢胡说,我就骂他。骂不过就打,打不过就咬。反正就是不能让外人造谣。”湘玉笑道:“你们要是不多吃点肉,只怕咬人都没力气呢!”
小烟又问:“高叔,我哥与您年岁相仿,怎么辈份要大一圈?叫您高叔,总感觉有些别扭,还是改叫豹哥好听一些。”高豹欢笑道:“叫我豹哥,那岂不是乱了辈份?”湘玉指笑道:“这个丫头,就是爱问这些古怪的问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小烟道:“我是好奇,问了才知道,不问就什么都不知道。”湘玉解释道:“因为婶娘的父亲,与高叔的父亲是同辈。婶娘又比你们大了一辈,所以怎么能称呼豹哥呢!”小烟道:“如此说来,云豹哥哥也是和我一样。”湘玉道:“可不是嘛!不过他这个家伙,从来不会论资排辈。”小烟道:“为什么?”湘玉乐道:“因为他坏啊!打小桀骜不驯,螃蟹一样横行霸道,哪里会愿意叫声高叔呢!”小烟道:“如此说来,那我也不能叫小鸯了。”
湘玉笑了一声,转问高豹:“贤弟,鸯儿有多大了?”高豹答道:“有十七八岁了。”湘玉道:“订亲了没?”高豹道:“这个丫头,现在一心想着玩耍,哪里会想红妆婚嫁一事?”湘玉道:“让他们玩玩也好,反正时间也不是很长。要是失去这些青春时光,那就想玩也玩不成了。”高豹道:“我很少去管他。只要玩不出格,我也不愿多说什么。”小烟萎身吐气道:“听婶娘这样一说,我心里有点害怕,心都在扑通乱跳。”湘玉道:“有这么严重?”小翠问道:“婶娘,您以前是不是也喜欢游玩?”
湘玉道:“婶娘小时候,跟你师祖爷爷旅行江湖。去过西域,也去过新罗、日本。一边习武,一边游看,那会倒也过得自在。自从嫁人之后,就想着置办家业了,那就没时间玩咯。”小翠道:“原来婶娘也曾和我们一样。”湘玉叹笑道:“看着你们花季妙龄,婶娘想到自己那些过往岁月,又怎会忍心约束你们呢!”小烟笑呵呵道:“婶娘就是人好,不像我哥。爹娘在世那会,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爹娘不在了,他就盛气凌人,从来没有对我好过。”
湘玉道:“那是因为你哥拓守家业,肩担重任啊!你想想看,庄上有那么多人跟他吃饭,责任可不轻松。你也要多体谅一下,日常不要与他针锋相对。他有了面子,心里就很满足啦!”小烟道:“听婶娘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以后让着他便是。”湘玉轻笑一声。
严文山笑道:“小烟这个丫头,生性活泼,心思机敏,真是怪得可爱。”小烟道:“如果以后嫁人了,那就不可爱了。”高豹笑道:“小乌鸦,你就是爱一鸣惊人。”小烟自指道:“我一向都是这么耿直。心直口快,人畜不害。”众人大笑,把宴席闹得一片乐洽。
却说湘玉置宴款待高豹后,将他留在谷中,等候慕妍到来见面。湘玉在江州城置办了几家酒楼产业,高豹便入城帮忙打理生意去了。当夜桃园谷中,此刻申末,谷中宁静,缕缕夜风袭来。夜空悬挂一轮皎月,好似一盏孔明灯。小烟独坐亭中,望月凝思,一言不发,似有心事一般。
湘玉走来亭内,见小烟靠着石柱,看着月亮发呆。便问道:“小烟,你怎么了,是想家了吗?”小烟道:“我想哥哥,也不知道他在杭州过得怎么样了。”湘玉道:“你哥又不是小孩子,自己会照顾自己。奇怪,你怎么会想他,你不怕他对你凶了?”小烟道:“哥哥虽然看起来凶,可是心好,从来不与我当真。以前我做错许多事,他都没有责罚过我,只是说几句就没事了。”湘玉问道:“你想去杭州找哥哥吗?”
小烟为难道:“可我舍不得婶娘,又找不到路去,心里好烦。”湘玉笑道:“所以你就一个人坐在这里看月亮了?不过,你真是为了这件事而心烦?”小烟道:“其实我也是为了嫂嫂。”湘玉道:“你嫂嫂怎么了?”小烟道:“哥哥他喜欢上了别的女人,丢下嫂嫂一个人不管了。我又不能阻止哥哥。师叔,你要陪我说话,我很烦恼。”湘玉轻叹道:“小烟,你也要长大了,所以才有了这些烦恼。你说说看,你哥哥喜欢上了谁?”
小烟道:“他喜欢上了慕妍姐姐,去杭州学刀也是为了会他,这可怎么办才好?”湘玉道:“那你有什么想法?”小烟道:“慕妍姐姐很好,但是文君嫂嫂更会持家。如果哥哥迎娶慕妍姐姐,那嫂嫂肯定会很伤心,家就会散了。”湘玉道:“没想到你也有这种忧虑。你说得很对。慕妍不应该去扰乱一个家室,师叔一定会好好劝他回心转意。”小烟问道:“婶娘,你觉得慕妍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湘玉轻笑道:“他喜欢无拘无束,任性逍遥。如果解不开心锁束缚,那他就不能修心养性。”小烟想起叔叔还在衡山朝夕期盼,苦求道:“湘玉婶娘,叔叔一直盼你能够早日回家,不要忘了我们。”湘玉轻轻微笑,搂着小烟,一同仰望月亮,说着女人心事。湘玉也是个性情中人,虽然为人强势了些,却也明白事理。见说到女人心事,心头不胜伤感,与小烟聊至凌晨方散。
过了数日,湘玉备下一桌早宴,权当是为小乌鸦饯行。又送了两人一袋碎银子,嘱咐文山哥把二人送到杭州上阳道场。吃罢早饭,湘玉等人来到谷口石碑处,严文山挂着一口腰刀,赶着一辆马车而来,小烟、小翠一身哥儿男装,肩上各背一个包裹行囊。
湘玉上前嘱托:“兄长,我这两个侄女,一路上就拜托你来照顾了。”严文山道:“贤妹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送至上阳道场。”湘玉又回身嘱咐:“小烟、小翠,现在外面不是太平时节,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你们没有任何江湖经验,不可任性乱走,路上要听严叔吩咐,不能自作主张。”小烟道:“婶娘放心,我们都明白了。”湘玉微笑道:“那就上车去吧!”二人便跳上车厢坐着。
湘玉挥手道:“你们一路保重。”小烟挥手道:“婶娘保重,我们走啦!”两边挥手告别,严文山驾驶马车缓缓离去。小美看着车马消失前方,问道:“师娘,外面很不安全,他们路上会有事吗?”湘玉道:“难道你希望他们有事?”小美摇头道:“不不,我当然不希望。我是说外面很乱,小烟他们不该去那么远的地方。”湘玉叹一口气,返身入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