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食粮(1 / 2)
与此同时,在遥远不可知的异域东境,一片由星辰核心熔铸、流淌着永恒星辉的宏伟神殿深处。
一座高耸入云,仿佛由整条星河盘绕而成的星辰王座之上。
“吼!!!”
一声饱含无尽愤怒、屈辱与难以置信的恐怖咆哮,猛地炸开,震得整座巍峨神殿都在剧烈震颤!
王座周遭悬浮的星辰虚影如同受到惊吓般明灭不定,侍立远处的星灵族人更是骇然跪伏,不知他们至高无上的大祭司长为何会突然爆发如此失态的狂怒。
端坐于王座之上的,正是弥撒-吞穆尔的本体!
他不再是角斗场中的精神幻影,而是真实存在的、散发着浩瀚神威的星灵族纯血王族,大祭司长!
但此刻,这位尊贵无比的存在,却状若疯魔!
他那由吞星邪能构筑的完美身躯上,虽然没有任何伤痕,但其胸口代表着他与血神荣耀链接、象征着他第五序列无上地位的一道璀璨星痕,此刻正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闪烁,继而……寸寸碎裂、湮灭!
“不……不!!!”
弥撒-吞穆尔死死盯着自己胸前消散的星痕,发出了更加痛苦和暴怒的嘶吼。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至关重要的、源自血神冕下的“注视”与“恩宠”,正在离他而去!
他,弥撒-吞穆尔,吞星父神最杰出的子嗣之一,星灵族尊贵的大祭司长,第五序列公认的无冕之王……
败了!
在荣耀角斗场中,在万千神选战士的见证下,在血神冕下的淡漠注视中……
他,输给了一个人类!一个他原本视作蝼蚁、随手可以碾死的人类!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输……我弥撒-吞穆尔……同境……无敌……”
他喃喃自语,声音因极致的情绪波动而扭曲,那双星眸,此刻燃烧着屈辱和疯狂的火焰。
以往的荣耀,尽数化为历史的尘埃!
他不再是第五序列的第一,他辛苦积累的威名、他让无数血神神选战士颤栗的战绩,此刻都成了衬托那个人类“寂灭者”的可笑背景板!
第五序列第一的宝座,化为泡影!
这不仅仅是一个排名的丢失,这更意味着……
“登神长梯……我的登神长梯!!!”
弥撒-吞穆尔猛地攥紧了双拳,周身的星辉因他的暴怒而失控地迸射,将坚固的神殿墙都灼烧出深深的痕迹。
他失去了进阶第四序列的资格!
不,别第四序列了,在血神的规则下,他这样一个失败者,一个在荣耀挑战中被打王座的败者,已经彻底丧失了通过殿前死斗登上那梦寐以求的“登神长梯”的资格!
成神之梦……碎了!
从他诞生之日起,就被誉为“吞星之子”,承载着父神的期望与族人的仰望。
他征战无数,与各种强大的眷族、乃至其他神祇的选民厮杀,从未一败!
这才赢得了星灵一族大祭司长的尊位,成为了距离他父神吞星最近的存在之一!
在他心底,一直埋藏着一个连其父神都未曾完全洞悉的、近乎悖逆的惊天野望.....
他要成神!
并非依靠血脉的恩赐,也不是仰仗父神「吞星-阿尔弥撒」的赐福,而是要像远古的先驱者一样,凭借自身的意志与力量,去闯那条由血神冕下执掌的、布满尸骸与荣耀的登神长梯!
这条长梯残酷而公正,踏足其上,唯有战斗与胜利!
只要能在最终的“殿前死斗”中杀出重围,登顶那传中的第一序列,哪怕仅仅占据最末一席……
他便能在血神那凌驾万有的无上伟力加持下,点燃属于自己的神火,铸造独属自己的神格,从此脱离凡俗,成为执掌法则、俯瞰本域的真神!
这并非痴心妄想,而是有迹可循的通天之路!
因为他那尊贵的父神,那位拥有着【吞星-阿尔弥撒】这一神圣真名的伟大存在,当年,便是如此踏上神坛!
于血海尸山中搏杀而出,沐浴着无数强敌的鲜血与荣耀,最终在血神冕下的注视与赐福下,登临神位!
父神能做到,他弥撒-吞穆尔,身为最杰出的吞星子嗣,为何不能?!
他甚至渴望……超越!
今天,他之所以放下身段,主动去“邀请”那个刚刚崛起的人类,不仅仅是为了打发无聊,更深层的目的,就是为了在那个人类气势最盛、吸引血神目光最多的时候,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将其碾压,从而掠夺对方汇聚的荣耀与关注,为自己在即将到来的殿前死斗中积累更雄厚的神恩资本!
然而……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在血神冕下的注视下,他所有的野心、所有的骄傲,都被那个人类,踩得粉碎!
“韦正……寂灭者……人类!!!”
弥撒-吞穆尔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倾尽星河也难以洗刷的恨意与杀机。
他周身原本璀璨的星辉此刻变得幽暗而狂暴,如同沸腾的邪能,疯狂涌动!整座宏伟神殿的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空间凝结,时间仿佛也被这股极致的怨怒所冻结!
“你夺走的……何止是荣耀!你断绝的……是吾之神路!是吾万载追寻的登神之阶!!”
“此仇……不共戴天!此恨……星骸难填!我,弥撒-吞穆尔,以星灵族大祭司长之权柄,以吞星父神之无上荣耀起誓……”
他猛地昂首,目光仿佛撕裂了无尽虚空,再次死死锁定荣耀角斗场中,那个刚刚完成“弑王”壮举,正以睥睨万物之姿挑衅着剩余霸主的人类身影。
“……纵使燃尽星灵一族万年积累,追至时空尽头,也定要你……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轰!!!
恐怖的誓言伴随着更加狂暴的星辰威压,如同毁灭风暴般席卷整个星灵族地!所有族人,上至长老,下至仆从,皆在这位彻底疯狂的大祭司长的意志下战栗匍匐!
他们明白,一场由星灵族最高意志主导的、针对名为“韦正”人类的、不计代价、不死不休的种族追杀令,已然下达!
血腥的序幕,正缓缓拉开。
……
他静静屹立,感受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澎湃力量在奔涌咆哮。几道来自第一排王座之上,愈发冰冷、忌惮,甚至带着一丝贪婪的注视,如同芒刺般聚焦在他身上。
然而,这足以冻结灵魂的威压,却让谭行嘴角那抹弧度,咧得愈发张扬,愈发肆无忌惮!
他深吸一口气,角斗场内那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气与沸腾战意,仿佛成了他最甘美的食粮。
随即,他重重向前踏出一步!
“咚!”
脚步声响彻全场,如同太古魔神的心跳,沉闷却撼动所有观战者的神魂!
他甚至懒得抬起血浮屠,只是用那双燃烧着平静却极致疯狂火焰的眸子,缓缓扫过第一排那几道依旧端坐、气息却已波澜暗涌的恐怖幻影。
没有怒吼,没有叫骂。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存在的意识深处,平静之下,是拿生命作为唯一赌注的绝对疯狂:
“我,谭行,以生命为注,发起……荣耀挑战。”
他微微歪头,目光最终定格在第一排某几个气息最为晦涩的幻影之上,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挑衅的、森然的微笑:
“在座的……”
“谁,先来?”
“……输...”
他顿了顿,笑容愈发灿烂,吐出两个字:
“我死。”
轰!!!
简短的宣言,比任何冗长的战书都更具冲击力!
以生命为唯一的赌注,发起这场不容退缩的最终挑战!
胜,则踏着旧日王者的骸骨,登临至高!
败,则付出一切,魂飞魄散,永世沉寂!
他刚刚斩杀第五序列第五王座的纳格什,又碾碎了无冕之王弥撒-吞穆尔....
而现在,他竟要以生命为代价,公然挑战第五序列所有神选战士!
他这不是在挑战某一个人,
他是在以整个第五序列为敌,
他要将第五序列所有强者,都当作他铸就同阶无敌之路的踏脚石!
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疯狂!何等的……对自身力量的绝对迷信!
“疯子!这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可他刚刚才宰了弥撒-吞穆尔!他有资格这么狂!”
“上!撕碎他!夺了他的荣耀!”
“那颗头颅……注定要成为我王座之上最璀璨的装饰!”
整个角斗场如同被投入恒星的熔炉,彻底爆炸!
第五序列的无数神选战士的魂火因这极致的疯狂而熊熊燃烧,嘶吼与战意几乎要掀翻这片血色空间!
天穹之上,那尊血神虚影投下的“目光”,也愈发凝聚、炽热,仿佛在欣赏一场绝无仅有的血腥戏剧。
第一排王座之上,那几道始终沉寂的恐怖幻影,周身的气息再也无法压制,如同压抑万古的火山,轰然爆发,剧烈翻腾!
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观众席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那些高踞于更高序列观众席上的神选战士们,竟也纷纷被惊动,降下本体意识!
他们跨越序列的垒,穿透空间的阻隔,只为亲眼见证.....这场因一个人类一句狂言而引爆的血腥风暴!
第一排王座之上,那几道原本只是气息翻涌的幽暗幻影,在短暂的死寂后,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动作!
“桀桀桀……有趣!太有趣了!”
一阵尖锐刺耳,仿佛亿万虫豸摩擦甲壳的怪笑,猛地从其中一道幻影处爆发出来!
那道幻影骤然起身!
其身形扭曲不定,仿佛由无数蠕动阴影拼接而成,周身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败与繁衍的混乱气息。
它所在的王座,也并非星辰或刀锋,而更像是一个不断滴粘稠液体的巢穴虚影,隐约可见无数细的虫影在其中蠕动、嘶鸣!
“我来!!”
它发出嘶哑的咆哮,两点猩红的光芒在扭曲的面部位置亮起,死死锁定谭行,充满了贪婪、饥饿与最原始的毁灭欲!
“人类!你的狂妄,你的灵魂,你的每一寸血肉……都将成为我子嗣们最甜美的食粮!”
它扬起一只如同巨大虫镰般的阴影前肢,指向谭行,声音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狂热:
“记住将你撕碎吞噬的名字......虫母子嗣,撕裂者,利卡特!”
轰!
随着它报出名号,其身后的巢穴王座虚影猛地扩张,仿佛有无形的虫潮领域扩散开来,与谭行周身那初成的归墟领域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甜腻而腐朽的气息,隐约能听到无数细碎啃噬之声,直钻灵魂!
“是利卡特!这个只知道吃和生的疯子也坐不住了!”
“它的虫海战术最是难缠!寂灭者能杀得了尽无穷无尽的虫群吗?”
“撕了他!利卡特!把他的骨头留给我磨刀!”
观众席上再次爆发出狂热的浪潮!
虫母子嗣利卡特,同样是第五序列顶尖的霸主之一,其难缠与恐怖程度,在某些方面甚至比弥撒-吞穆尔更甚!
它代表的,是无穷无尽的数量与悍不畏死的疯狂!
面对这气息诡异、充满污秽与繁衍力量的挑战者,谭行非但没有丝毫退缩,眼中的火焰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他舔了舔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嗜血而有些干涩的嘴唇,扛在肩上的血浮屠发出愉悦的轻鸣。
“虫子?”
谭行歪着头,看着那扭曲的利卡特幻影,脸上露出了一个混合着嫌弃与极度兴奋的怪异表情:
“会不会很好吃!”
他手腕一翻,血浮屠那森冷的刀锋稳稳指向利卡特:
“来!”
战意,再次飙升!
归墟的寂灭,对上虫群的疯狂繁衍!
极致的斩杀,对上无尽的数量洪流!
利卡特的虫海战术确实棘手,它那怪异的躯体宛如流水消散,化为无数形态各异、悍不畏死的异虫从它身上剥,蜂拥而出,如同毁灭的潮汐,瞬间淹没了大半个角斗场!
它们撕咬能量,啃噬空间,甚至试图钻透谭行的归墟领域!
“桀桀桀!吞噬吧!繁衍吧!我的孩子们!”
利卡特的本体隐藏在虫海深处,发出得意的尖啸。
然而,它低估了圆满归墟与斩道之刃的恐怖!
“万法寂灭!”
谭行周身归墟领域扩张,漆黑的寂灭之力如同最贪婪的巨口,将涌来的虫群成片成片地吞噬、分解,化为最精纯的元气反哺自身!
“斩道——无间!”
血浮屠刀光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并非斩杀虫子,而是精准地斩断利卡特与虫群精神链接的关键节点!
一片片虫海瞬间失控,自相残杀,或僵立不动!
“沸血成煞”疯狂运转,掠夺着被分解的虫群生命精华,让谭行愈战愈勇!
“圣翼”加持下的速度与灵觉,让他总能避开虫海的合围,直指核心!
利卡特终于慌了,它试图重组虫海,施展更强的繁衍邪能……
但,晚了!
“找到你了!”
谭行眼中归墟漩涡一闪,归墟之眼瞬间洞穿了层层虫海阻隔,锁定了那隐藏在最深处、不断产卵的母虫本体!
“死!”
斩道——皆寂!
人刀合一,化为终焉流光,穿透无尽虫海,无视一切防御,直接点在了利卡特那臃肿丑陋的母虫本体之上!
噗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戳破脓包的声响。
利卡特那扭曲的幻影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嚎,其本体连同它与角斗场的链接,被那极致的“寂灭”意境从根源上彻底抹除!
虫潮领域瞬间崩塌,无数异虫哀鸣着化为飞灰。
角斗场中央,只剩下谭行,以及利卡特那迅速变得虚幻、却还残留着部分实体的怪异虫尸。
全场在刹那的死寂后,再次爆发出狂热的喧哗!又一位顶尖霸主,陨!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这喧哗戛然而止,变成了无数道倒吸冷气的声音!
只见谭行……他居然……蹲了下去!
在万千神选战士,包括那些更高序列降临意识的注视下,他伸出那只沾满虫族粘液和自身鲜血的手,一把抓住利卡特尸体上一支最为粗壮、布满倒刺的狰狞螯肢!
“咔嚓!!!”
他猛地发力,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甲碎裂声,硬生生将那支比他大腿还粗的螯肢撕扯了下来!
然后……
他张开嘴,对着那坚硬的、带着倒刺的螯肢,一口咬了下去!
“咔嚓……嘎嘣……”
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在寂静的角斗场中清晰可闻。
他竟真的在生啖这虫族霸主的尸体!
他嚼了几下,眉头紧紧皱起,脸上露出了极度嫌弃和恶心的表情。
“呸!”
他猛地将嘴里嚼碎的甲壳和不明组织吐在地上,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随手将那只被咬了一个缺口的螯肢像扔垃圾一样丢开。
“操!比他妈腐齿鬣狗的肉还臭!真他妈的难吃!”
他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疯狂与不满的眼睛,再次扫向第一排观众席上那些剩下的、此刻气息都有些凝滞的幽暗幻影,不耐烦地喝道:
“这玩意儿不禁打也不禁吃!下一个是谁?!来个味道好点的!”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生啖强敌,还嫌弃难吃?!
这已经超出了疯狂的范畴,这是……彻头彻尾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癫狂与无法无天!
就连天穹上那血神虚影投下的“目光”,似乎都微微停顿了一瞬。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更加山呼海啸般的疯狂浪潮!
所有的神选战士都被这极致的癫狂彻底点燃了!
而第一排王座上,那剩余的几道幻影,在短暂的震惊与沉默后,其中一道幻影,缓缓地……站了起来。
而角斗场中央的谭行,血神赐福的磅礴光柱再次降临,将他笼罩。
这一次,光柱中蕴含的生命源力与战斗意志更加精纯浩瀚,不仅瞬间修复了他因激战带来的些许消耗,更是将他之前连番大战积累的暗伤与疲惫一扫而空,状态被推向前所未有的巅峰!
归墟真气在经脉中奔流咆哮,如同沉寂的冥海暗流;
斩道之意在灵魂中铮鸣,愈发凝练纯粹;
就连那对金红神翼的虚影也在背后若隐若现,散发着神圣与凶戾交织的威压。
他屹立在光柱之中,宛若一尊刚刚沐浴神血而生的斗战魔神!
而就在光柱缓缓消散,谭行锐利如刀的目光再次扫向第一排的刹那....
那道缓缓站起的幽暗幻影,彻底凝实。
它没有利卡特那般扭曲躁动的形态,反而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粘稠的平静。
它的身躯仿佛由无数不断蠕动、融合、溃烂又重生的脓疱与瘤状物构成,颜色是一种污浊的、仿佛混合了所有疾病色彩的诡异斑斓。
它没有明显的五官,只在面部的位置,有一个不断开合、滴着黄绿色粘液的孔洞,发出如同千万病人同时呻吟的、令人心神不宁的低语。
它所在的王座,则是一个不断喷涌着惨绿色疫病云雾的腐烂源泉虚影。
一股无形无质,却足以侵蚀法则、腐化万物的瘟疫力场,随着它的起身而弥漫开来。
角斗场内原本炽热的战意和血腥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污染、稀释,变得沉闷而令人作呕。
“吾乃……疫潮之主座下……瘟疫之源……穷畸。”
它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彻在每一个观战者的灵魂深处,带着一种将一切生机拖入腐烂终局的冰冷死寂。
它那不断开合的孔洞“看向”谭行,粘稠的液体滴在地,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你的生命形态……很有趣……充满了……旺盛而扭曲的活力……”
“但很快……它就会……腐烂……凋零……成为我瘟疫谱系中……新的……藏品……”
没有激烈的战意,没有疯狂的咆哮,只有一种如同疾病本身般缓慢、坚定而无可阻挡的宣告。
“是穷畸!疫潮神祗的子嗣!疫病法则的化身!”
“该死的疫病!战场瘟疫!”
“心!不要吸入任何一丝它散发的气息!那会是永恒的痛苦!”
观众席上响起了比之前更加凝重的喧哗。
瘟疫之源穷畸,它的恐怖不在于瞬间的毁灭,而在于那无孔不入、缓慢而彻底的侵蚀与腐化!
谭行眯起了眼睛,他周身的归墟真气自主流转,在体表形成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弥漫过来的疫病气息隔绝、吞噬。
他能感觉到,那瘟疫力场中蕴含的“腐朽”与“终结”的法则意境,与他的归墟之力有某种层面的相似,但却更加阴毒、污秽。
“瘟疫?病毒?”
谭行歪了歪头,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让旁观者心惊肉跳的、混合着探究与食欲的兴奋表情。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这个动作让无数观战者,包括穷畸那不断开合的孔洞,都似乎凝滞了一瞬。
“听……发酵腐烂的东西……有时候会别有一番风味?”
他咧嘴一笑,白森森的牙齿在血色背景下显得格外刺眼。
“来吧,病痨鬼!老子要把你的屎都砍出来!”
血浮屠发出一声兴奋的颤鸣,漆黑的刀身之上,归墟之气与那沸腾的血煞之力交融,仿佛对即将到来的“腐化大餐”也充满了期待!
面对穷畸无孔不入的瘟疫力场,谭行第一次感到了棘手。
那并非纯粹的能量冲击,而是蕴含着腐朽与衰败本源的恶毒法则,连空间本身都在其影响下变得“病态”,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腐烂。
“归墟领域,吞!”
谭行将领域收缩至周身三丈,漆黑漩涡急速旋转,化作绝对的虚无屏障。
瘟疫毒雾触碰到领域的瞬间就被撕碎吞噬,但其中蕴含的“病根”道韵竟如附骨之疽,不断尝试污染他的归墟真气。
“桀桀桀……挣扎吧……你的力量终将成为瘟疫的温床……”
穷畸身躯上万千脓疱同时破裂,喷涌出色彩斑斓的毒雾。
每一种色彩都代表着一种恶疾法则,从四面八方缠绕而上。
“斩道.....无间!”
刀光乍现,斩断大片毒雾。
但瘟疫源头仿佛存在于穷畸每一寸血肉之中,斩之不尽,断之不绝!
“桀桀……抵抗吧……挣扎吧……你的力量……终将成为瘟疫的温床……”
穷畸发出令人牙酸的低语,它身躯上的脓疱不断破裂,喷溅出更多色彩斑斓、蕴含不同恶疾法则的毒雾,如同活物般从四面八方缠绕向谭行。
刀光过处,部分毒雾的确失控湮灭,但那瘟疫源头仿佛存在于穷畸身体的每一个脓疱、每一滴粘液之中,斩之不尽,断之不绝!
“没用的……吾即瘟疫……瘟疫即吾……”
穷畸缓缓逼近,它所过之处,连角斗场血色的地面都开始腐烂、冒出恶臭的气泡。
谭行皱了皱眉,似乎有些烦躁。
他尝试催动沸血成煞,但那掠夺来的气血刚一生出,就被周遭的瘟疫气息迅速污染,变得灰败无力。
圣翼的光芒在疫病力场中也显得有些黯淡,神圣气息与这极致的污秽相互克制,消耗巨大。
情况似乎对他不利。
但谭行眼中的火焰,却从未熄灭,反而在困境中燃烧得更加诡异。
他再次睁开了归墟之眼。
那双深邃的漩涡凝视着穷畸那不断蠕动、腐烂重生的躯体,以及那弥漫天地、蕴含无数病疫道韵的毒雾。
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能量节点,也不是法则链接,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存在”。
他看到了那无数瘟疫法则在穷畸体内交织、繁衍、变异的核心.....
一个不断搏动的、由亿万病疫符文压缩而成的扭曲核心,仿佛所有瘟疫的“源头”与“终点”。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在他心中滋生。
“既然吞不掉……那就……”
他喃喃自语,嘴角再次咧开:
“……把你变成我能‘消化’的样子!”
他做出了一个让穷畸都为之愕然的举动!
他主动收缩了归墟领域,甚至放开了部分防御!
“自寻死路!”
穷畸虽然不解,但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更加汹涌的瘟疫毒雾如同潮水般涌向谭行,瞬间将他吞没!
毒雾之中,谭行的皮肤开始出现溃烂的斑点,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下去。
但就在他生机即将被彻底腐化的刹那.....
“找到你了……病痨鬼!”
他眼中归墟漩涡疯狂旋转到极致!不再用领域硬抗,而是以自身归墟真气为诱饵,引导着无穷瘟疫毒雾,引入自身气海丹田!
他在主动吸收瘟疫!但不是为了吞噬,而是为了....引导与压缩!
“你……你在做什么?!”
穷畸终于感到不对劲。
它发现自己散布的瘟疫力量正在被一股强大意志强行收束、压缩,竟然开始失控!
“帮你……提纯一下!”
谭行狂笑着,七窍渗出黑血,意志却如亘古寒冰般坚定。
他将所有吸入体内、以及外界被引导而来的瘟疫之力,以归墟真气为熔炉,以斩道之意为重锤,在气海丹田内疯狂压缩、锻打!
这不是攻击,而是最危险的“辅助”!
他在将穷畸的瘟疫之力在体内凝聚到极致!
“不!停下!”
穷畸发出惊恐的尖啸。
它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失控暴涨,超出了掌控的极限!
维系它存在的平衡正在被打破!
“停?老子才刚热身!”
谭行咆哮着,继续疯狂压缩。
咔嚓....
气海丹田内,由无数瘟疫之力压缩而成的绿色能量团猛地停滞了一瞬。
极致的凝聚,带来了极致的不稳定。
下一秒....
谭行丹田处猛然鼓荡,张口一吐,那股被压缩到极致的瘟疫能量混合着他自身的归墟真气,如同出膛炮弹般轰向穷畸!
“嗬...呸!还给你!吃老子一口浓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