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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食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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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团墨绿色的能量球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尖啸,所过之处连空间都泛起病态的波纹。

失去了与主人的联系,这股被强行提纯的疫病之力反而变得更加狂暴。

“不!!”

穷畸脸上唯一的孔洞疯狂喷吐毒雾试图阻挡,但它残余的瘟疫之力甫一接触能量球,就如泥牛入海般被瞬间吸收吞噬。

能量球速度暴涨,以无可阻挡之势狠狠砸进它那张唯一的孔洞!

噗!!!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传来。穷畸臃肿的身躯剧烈膨胀变形,万千脓疱接连爆裂,最终轰然炸开!

没有血肉横飞,只有漫天溅射的粘稠毒液和哀嚎着消散的瘟疫符文。这个瘟疫的化身,竟被自己最本源的力量从内部生生撑爆!

瘟疫力场应声消散。

角斗场中央,只剩下谭行站立的身影,他周身覆盖着一层由归墟之力和残余瘟疫粘液混合而成的、不断蠕动湮灭的漆黑薄膜,看上去凄惨无比,气息也剧烈波动。

但他还站着。

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那正在被归墟之力迅速分解的粘液,露出

他低头,看着地上那一滩正在快速挥发、消失的、穷畸残留的最精纯的瘟疫本源结晶,那是一块不断变幻着病态色彩的、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痛苦的晶体。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他再次蹲下身,伸出手指,沾了一点那晶体逸散出的、最为浓郁的疫病气息。

然后,在穷畸残留意识彻底消散前,他将那根手指……放进了嘴里,吮吸了一下。

“啧……”

他品味着,眉头先是紧锁,随即又缓缓舒展开,露出一个复杂而扭曲的表情:

“……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尸臭味……”

咂了咂嘴,他忽然咧嘴一笑:

“居然还他妈有点回甘?老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他站起身,一脚将那块瘟疫本源结晶踩得粉碎,化为最后一丝污秽之气被归墟领域吞噬。

抬头看向第一排前五列仅剩的一道幻影,不耐烦地喝道:

“一个两个的,不是臭就是苦!你们第五序列就没点正常的东西吗?!”

“下一个!赶紧的!”

整个角斗场陷入死寂。

生啖虫肢,品味瘟疫......

这个“寂灭者”,不仅在挑战他们的实力,更是在践踏他们认知的底线!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第一排那象征着前五王座的席位上,一道始终如雕塑般端坐的暗影,终于动了。

他缓缓起身,动作简洁利,没有丝毫冗余。

一股远比星辰、虫海、瘟疫更加纯粹、更加极致、更加令人灵魂战栗的邪异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角斗场!

“无相之主座下,覃玄法,接受挑战。”

低沉的声音回荡间,那道幻影在角斗场中央迅速凝实,显露出一副清晰的人类男子面容。

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周身缭绕着与人类武道格格不入的邪异道韵。

谭行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对方那毫无疑问属于人类的面容,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

“覃玄法,竟然是你,你这个叛徒!”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带着一丝压抑的震颤:

你身为人族,竟敢背弃联邦,投靠邪神无相!”

覃玄法沉默地注视着眼前被血神神力模糊了形貌的对手。

尽管看不真切,但那蓬勃的生命气息,那锐不可当的战意,无不昭示着对方惊人的年轻。

作为被联邦通缉、背负“堕者”之名的人族叛徒,身为邪神无相之主的人间行走,他通过他领导的无相教派的秘密网络,对人类疆域内那些声名鹊起的天骄并非一无所知。

韦正之名,他岂会不知?

北原道铁铉市走出的少年天骄,同辈之中横压一代……

这般天资,除却当年那个横空出世、被誉为“天王预选”的朱麟,年轻一代中,再无人能与之比肩。

然而,这些惊才绝艳之辈,最终都去了同一个地方......长城,那座被铁血与荣耀包裹的……血肉磨坊。

覃玄法的思绪有刹那的恍惚。

他自己,也曾是北原道引以为傲的天才。

面对来自故土的后起之秀,他心底难免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波澜。

‘纵使你天赋异禀,才情冠世,一旦踏入长城,终究难逃沦为炮灰的命运。

强如朱麟,不也得道基残破、前程尽毁?昔日荣光,不过镜花水月。’

‘那些高高在上的联邦高层,只会用虚伪的荣耀与热血,蛊惑一代代年轻天才前赴后继,最终成为填塞那座磨坊的累累白骨!’

一念及此,他心中仅存的些许复杂尽数化为冰冷的决绝。

‘而我覃玄法,有我自己的法,有我自己的道!’

他眼底最后一丝波动彻底敛去,缓缓抬手,周身邪异气息如黑色潮汐般奔涌汇聚,声音淡漠如冰:

“道不同,无须多言。请!”

“该死的叛徒!”

谭行胸中怒火翻涌,杀意几乎破体而出。

他向来明白,人生在世各有际遇,很多时候不该轻易评判他人的选择。

“莫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

这句话,他曾深以为然。

但是!

有些底线,纵有千般理由,万般苦难,也绝不容践踏!

覃玄法这个名字,他岂会不知?

北原道北疆市走出的天才,玄法高中的创始人,曾经的玄法称号队队长,后来更晋升为灵感天王麾下的王卫统领,坐镇长城东域战区,担任巡游队战役指挥官.....

那是与冷靖在南域相当的地位,是真正在异域战场立下赫赫战功的战争英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承载着无数荣耀的人,却暗中投靠了无相邪神。

利用战域指挥官的职权,他竟故意将灵感天王麾下的王卫军和十余支称号队引入无相邪神的陷阱,企图以同僚的性命换取邪神的赐福。

若非灵感天王及时识破,东域防线早已崩溃。

即便如此,那一战也让天王元气大伤,带回来的将士不足半数!

“道不同?”

谭行声音冰寒刺骨,周身归墟真气因极致的愤怒而沸腾,化作漆黑雷霆在虚空中炸响:

“再多的理由,也不是你将屠刀挥向同胞的借口!

更不是你跪伏在邪神脚下,用从人族获得的力量反噬这片土地的理由!”

“覃玄法!”

他怒喝出声,归墟之眼骤然睁开,深邃的漩涡中仿佛有星辰在接连寂灭:

“你真该死!杀人者人恒杀之,老子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最看不起你这种渣滓!”

“今日,我就替那些被你背叛、因你而死的英灵,讨一个公道!”

他一字一顿,誓言如铁:

“我不止要在这里宰了你,更要回现实,找到你,将你彻底弄死!”

话音未,谭行的身影已从原地消失。

一道蕴含极致寂灭之意的漆黑刀芒撕裂长空,以无可阻挡之势直斩覃玄法!

“呵,又是一个被热血蒙蔽双眼的蠢货么?”

面对那道撕裂长空、裹挟着寂灭之意的漆黑刀芒,覃玄法竟不闪不避。

他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仿佛在看一场早已预知的闹剧。

轻飘飘的呢喃下:

“少年啊!你以为的荣耀,不过是高层粉饰太平的胭脂。

你以为的牺牲,不过是填塞那座永恒绞肉机的廉价燃料。”

他周身邪异气息流转,并未急于硬撼刀芒,反而在身前凝聚出一面流转着无数痛苦面孔的幽暗屏障。

刀芒斩入屏障,竟如泥牛入海,寂灭之力与那万千扭曲的哀嚎相互侵蚀、消融。

“我亲眼见过太多如你一般的‘英雄少年’,前赴后继,最终连名字都留不下。”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洞悉残酷真相的冰冷:

“长城不倒,并非因为荣耀,而是因为尸骨……堆积得足够高。”

屏障后的覃玄法,目光穿透激荡的能量,锁定谭行:

“而我,只是选择了不再做那具无名的尸骨。”

“今日便让你看清,你誓死捍卫的信念,是何等……可笑。”

话音下,那面幽暗屏障猛然沸腾,将被消磨近半的刀芒连同其中蕴含的怒意一同反卷而出!

更为磅礴的邪异力量开始在他手中汇聚。

这位当年一出道便惊艳北原道的天才,曾以掌控铁与火的强大异能闻名。

然而在接受了邪神无相之主的赐福后,那原本纯粹的力量早已发生本质的蜕变。

只见他抬手虚握,无数金属碎屑瞬间化作漆黑流沙,空气中跃动的火元素扭曲成幽紫的邪焰。

铁与火依旧是他力量的载体,却已沾染上无可名状的扭曲特质。

“你以为我舍弃了什么?”

覃玄法周身环绕着不祥的暗芒:

“我舍弃的,不过是套在身上的枷锁。”

漆黑的金属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布满邪异纹路的长剑,剑身上跃动的已不再是炽热的火焰,而是能够侵蚀灵魂的虚无之炎。

“现在,让你见识见识……我舍弃一切换来的力量!”

长剑遥指的刹那,整个角斗场的空间都为之一凝。

更令人心悸的是,覃玄法周身开始同时弥漫出数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气息....

纳格什那森白冰冷的骸骨之力、弥撒-吞穆尔那令人眩晕的邪星之力、利卡特那令人作呕的繁衍之力、穷畸那腐朽衰败的瘟疫之力,甚至……还有一丝属于谭行的,那充满寂灭意味的归墟之力!

这些本应相互排斥的力量,此刻却在他周身和谐共存,交织成一片令人胆寒的能量场。

“无相之力……无本无相,可化万法。”

覃玄法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某种非人的空洞:

“可惜,只能模仿十时内所见所触之力。

无相之力耗尽之时,这些力量也将被遗忘……”

他手中的长剑微微震颤,数种力量开始在其上流转融合:

“但对付你,足够了。”

覃玄法语带不屑,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败。这一生,他手刃过无数仇敌....

无论是人族还是邪神眷族,那些倒在他脚下的尸骸,早已化作他自信与力量的基石。

即便坦言无相之力的缺陷又如何?

他覃玄法此生,活得何等快意!

年少时便名动四方,一路征战所向披靡。纵然背叛人族、背弃联邦,他也要让万千生灵为他陪葬!

“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即五鼎烹……”

他昂首而立,周身邪力如狂潮涌动,那双眼中燃烧着不容于世的桀骜与癫狂:

“这,便是我覃玄法的道!我覃玄法的法!”

谭行那蕴含着极致寂灭之意的刀芒被无相邪力构成的屏障吞噬、反卷,但他眼中火焰不减反增。

“可笑?”

谭行面对那反卷而来的、夹杂着自身寂灭刀意与无数哀嚎面孔的邪异能量洪流,不闪不避,归墟之眼深邃如渊。

“拿模仿来的杂耍,也配论我之道?”

他竟张开双臂,归墟领域以前所未有的幅度扩张,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一张吞噬天地的巨口,主动将那反卷而来的狂暴能量,连同覃玄法周身弥漫的多种邪异力场,一口吞下!

“吼!”

归墟真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分解、湮灭!

谭行周身经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皮肤龟裂,渗出的鲜血瞬间被蒸发成黑红色的血雾。

但他硬是凭借着斩道之意锤炼出的坚韧意志与归墟本源,强行容纳了这足以撑爆他的的混乱能量!

“你的无相之力,能模仿其形,可能模仿其神?!”

谭行咆哮,他竟在利用归墟之力分解这些模仿来的力量的同时,反向解析、追溯其本源灵韵!

“尤其是……老子的归墟之力!”

他捕捉到了覃玄法模仿出的那一丝“归墟之力”,那终究只是无根之萍,是邪力幻化的表象,缺乏真正的寂灭本源!

“找到破绽了!给我……碎!”

谭行以自身精纯的归墟本源为引,如同找到了堤坝上的蚁穴,悍然引爆了被吞噬、压缩到极致的混乱能量!

目标直指覃玄法模仿出的“归墟之力”!

轰隆隆!

如同连锁反应,那勉强维持平衡的多种邪异力量瞬间失控!

骸骨之力崩碎,邪星之力黯淡,繁衍之力哀嚎,瘟疫之力反噬!

“噗!”

覃玄法身形剧震,手中的邪纹长剑上的虚无之炎明灭不定。

他的无相之力,竟被对方以这种蛮横而精准的方式,从内部破解了平衡!

“模仿终是下乘!”

谭行得势不饶人,血浮屠再次扬起,刀光掠过,并非斩向覃玄法的身体,而是斩向了他与周天邪异力场的链接,斩向了他无相之力的运转核心!

“狂妄!”

覃玄法又惊又怒,彻底收起轻视之心。

他舍弃了继续模仿多种力量,将所有无相邪力极致压缩,尽数灌注于手中的长剑。

那剑身之上的邪异纹路如同活了过来,疯狂蠕动,虚无之炎冲天而起,化作一条狰狞的邪龙!

“无相归真!万化一剑!”

他倾尽全力,刺出了一剑!这一剑,返璞归真,凝聚了他毕生修为与无相邪力的精髓,仿佛能洞穿万法,直指本源!

漆黑的噬星刀芒与邪龙般的归真剑尖,于角斗场的中央轰然对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极致的湮灭!

刀芒与剑尖接触的点,空间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形成一个不断扩张的漆黑虚无区域,疯狂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光线、声音、能量,乃至观战者的神识探知,都被那虚无吞噬!

“咔……咔嚓……”

细微却令人心悸的碎裂声,自那湮灭的核心传出。

在无数道紧张到极致目光的注视下,只见覃玄法那柄由无相邪力凝聚、本应万法不侵的长剑,从剑尖开始,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

那裂痕迅速蔓延,瞬间遍布整个剑身!

“不……可能……”覃玄法瞳孔骤缩。

下一刻!

嘭!!!

邪纹长剑轰然炸裂,化作漫天飞舞的漆黑流光!

谭行的刀芒虽也黯淡大半,却去势不减,带着一往无前的寂灭之意,狠狠斩过覃玄法的身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覃玄法僵立在原地,周身汹涌的邪异气息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溃散。

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道几乎将他斜斜斩开的、不断侵蚀着他生机与邪力的漆黑刀痕。

“我……我的道……”

他喃喃自语,眼中的桀骜与癫狂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片灰败与茫然。

“你的道?”

谭行任由那反卷而来的能量洪流冲击着归墟领域,身形稳如磐石,眼神里是洞穿虚妄的冰冷:

“你所谓的道,不过是极致的自私!是你为自己卑劣行径找的华丽借口!”

他猛然踏步向前,归墟领域不再仅仅吞噬能量,更开始侵蚀、分解覃玄法周身那由无相邪力构筑的“道韵场”。

谭行的声音如同斩道之刃,直劈覃玄法的神魂核心:

“你口口声声不愿做无名尸骨,但你可知,真正的无名英雄,他们的意志融入了长城,化作了人族不灭的烽火!而你呢?”

谭行的归墟之眼死死锁定覃玄法那扭曲的核心:

“你追求的,不过是让‘覃玄法’这个名字被人记住,无论是以英雄还是以邪魔的方式!

你根本不是求道,你是在求名!

求一个惊世骇俗的‘存在感’!

你的道,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虚无的沙丘之上!”

“闭嘴!你懂什么!”

覃玄法厉声反驳,操控着邪龙般的剑势轰向谭行,但招式间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谭行的话语,像一根毒刺,精准扎入了他内心最深处的偏执与恐惧。

“我不需要懂你。”

谭行挥刀斩碎邪龙,刀势不减,带着一种平静:

“我只知道,那些无名尸骨的道,是守护,是抗争,是明知前方是血肉磨坊,依然为了身后万家灯火而慨然赴死!

是无数无名者用沉默的牺牲,铸就的永恒丰碑!”

他的刀光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纯粹,那是褪去了一切杂念,唯有“斩断虚妄、守护真实”的决意!

“你的道,容不下他人,只容得下你自己。而我的道...”

谭行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响彻天地:

“只为守护,能力弱时,守护家,能力大时,庇佑万家!”

“斩道-皆寂”

这一刀,没有浩大的声势,却仿佛无视了时空,直接斩向了覃玄法的“道心”!

刀光过处,覃玄法周身的邪异力量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

他并非被力量击溃,而是……他赖以存在、为之付出一切的“道”,在谭行那纯粹而坚定的“守护之道”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不堪一击!

他看到了那些被他背叛、被他献祭的同僚,他们临死前不解、愤怒、最终化为平静的眼神。

他听到了长城之上,无数英灵无声的咆哮与坚守。

他追求的“留名”,在这样浩大而悲壮的集体意志面前,渺得像一粒尘埃。

“我……我的道……错了?”

覃玄法僵在原地,手中的邪纹长剑哐当地,化作飞灰。

他胸前的刀痕并不深,但他的眼神却彻底灰败、碎裂。

支撑他背叛、杀戮、疯狂至今的信念根基,在谭行这“问心一刀”之下,轰然崩塌。

“不……不会的……我是覃玄法……我怎么会错……”

他喃喃自语,状若疯魔,气息急剧衰败,甚至开始自我湮灭。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信念的粉碎,是存在意义的彻底否定。

谭行收刀而立,冷漠地看着道心崩溃、身形逐渐消散的覃玄法,给出了答案:

“你错的不是选择了不同的路,而是你用同胞的鲜血来染红你的路。

你的道,从一开始就歪了。记住,不是老子杀了你,是你那狭隘、自私的‘道’,杀了你自己。”

在无尽的不甘与自我怀疑中,覃玄法带着他破碎的“道”,彻底化为虚无。

第五序列,前五王座,最后一位霸主,覃玄法……陨!道心破碎而亡!

整座角斗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这寂静并非源于对力量的震撼.....

在那些高序列存在眼中,第五序列的战斗确实如同蝼蚁相争。

然而此刻,就连最古老的神选战士都无法保持平静。

因为这个自称“寂灭者”的人类,竟在同等境界下,以一己之力连斩五位站在第五序列顶端的霸主!

这份战绩,即便放在他们当年身处第五序列时,也绝无可能达成!

“连斩同境五王……”

一道来自第三序列的意志在虚空中震荡:

“即便是我当年,最多也只能连战三名。”

“骸王,吞星,虫母,疫潮,还有无相…这些伟大神祗的力量…”

另一道意志缓缓道出每一个名字:

“每一种都是同阶近乎无解的存在。”

“而这个人类,竟在一天之内,以战养战,越战越强!”

这是何等辉煌、何等疯狂的战绩!

天穹之上,血神虚影的注视前所未有的炽烈。

那道降临在谭行身上的荣耀光柱,已经从暗金色蜕变成了一种近乎猩红的血色光辉....

这是连许多高序列强者都未曾获得过的殊荣。

光柱中的谭行,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每一寸血肉都在发出欢鸣。

归墟真气在经脉中奔腾如龙,每一次流转都变得更加凝练;

斩道之意与灵魂深度融合,仿佛触及了某种亘古长存的战斗法则;

就连背后那对金红神翼,也凝实得如同真正的神物。

甚至连修为瓶颈都开始松动!

他屹立在光柱之中,接受着这无上的荣耀,也承受着无数道或敬畏、或嫉妒、或充满杀意的目光。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透光柱,再次扫过那已经空无一物的第一排王座,最终,望向了更高处,那代表着第四序列、第三序列……乃至最终神座的遥远虚空。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宣告般的力量,再次响彻全场:

“第五序列,还有谁?”

无人应答。

绝对的死寂。

血色荣耀在他周身咆哮翻涌,却衬得这片寂静愈发令人窒息。

他以一人之力,杀得整个第五序列失声.....这些可是血神从万千种族中遴选出的天之骄子,是踏着无数尸骨才登上此地的神选战士!

谭行的目光缓缓扫过第一排观众席上那些沉默的幽暗魂影,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万刃王座已然铸就,通往更高序列的登神长梯,正在他面前铺开第一级染血的台阶。

而“韦正”这个名字……

必将随着今日的战绩,如同瘟疫般传遍异域万族,响彻人族疆域。

在场的所有神选战士,无论来自哪个种族,无论怀着怎样的心思,都将把这个名字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与此同时,长城东域,星坟战场。

硝烟弥漫的焦土之上,接到军令,前来东域支援的韦正,刚刚将手中锯齿弯刀从战场之上最后一名星灵族战士的颈骨中抽出。

粘稠的暗蓝色血液顺着狰狞的锯齿缓缓滴,在他脚边汇成一滩诡异的色彩。

他身后,新组建的“血狼”队成员们正在打扫战场,与东域其他几支称号队默契地配合着,动作迅捷而老练。

就在这时.....

“轰!!!”

一股无形的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从战场尽头的星辰祭坛方向席卷而来!

紧接着,是成千上万道蕴含着极致怒火的星灵语咆哮,汇成震耳欲聋的声浪,清晰地回荡在整片战场的上空:

“大祭司神谕:人类,姓名:韦正,杀!!!”

“韦正!杀!”

“杀!杀!杀!”

声浪滚滚,蕴含着星灵族特有的精神震荡,让不少正在打扫战场的联邦战士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惊疑不定地望向声音来源,又不由自主地看向队伍前方那道持刀而立的身影。

然而,处于风暴眼的中心,韦正握刀的手却稳得可怕。

那柄饮尽万千鲜血的“游龙舞”,锯齿状的刀锋上寒光凛冽,竟连一丝颤抖也无。

他缓缓抬头,望向星辰祭坛的方向,眼中不见半分惊乱,唯有冰封千里的杀意,一层叠一层,无声凝结。

虽然不知道那位从未打过照面的星灵族大祭司为何会突然如此不惜代价、指名道姓地要杀他……

但他根本不在乎,也懒得去想。

因为.....

嗜血的恐狼,岂会因虫豸的嘶嚎而却步?

于他而言,它们终不过是他狼吻下的……食粮。

(第一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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