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迷雾渐散现端倪(2 / 2)
他语气低沉下去,“起初几年,倒也安稳。
直到她为本王生下了小六。
小六两岁那年,她在为小六试饮汤水温凉时,中毒身亡。”
此事彻底激怒了东平王。
他动用所有力量追查,线索几经辗转,最终却指向了自己身边一位跟随多年的老仆。
而那老仆,在事情败露前,竟是真的自尽身亡,并非被人灭口,还留下认罪书。
言道自身有不得已之苦衷,不求宽恕,只愿以一死终结此事。
“至此,本王心灰意冷。”
他将幼子记在已故嫡妻郦云名下,并令其立誓,日后可以认生母,但必须将郦云视为嫡母,世代香火供奉。
“本王绝不能让郦云身后无人祭奠,她差一点,就能为本王诞下嫡子了!”
此后,他将小六时刻带在身边,饮食起居无不经心,每餐必先令人试毒。
饶是如此,小六仍数次遭遇不明暗算,其中一次尤为凶险。
幸得当时尚未远离京城的卢先生出手相助,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自那时起,本王便开始怀疑,这幕后黑手,恐怕不止潜藏于府内……”
他眉头紧锁,“府外亦可能有人插手。
然而千头万绪,盘根错节,多年来始终难以确定真凶。
曾一度疑心是宫中……
直到几年后,宫中亦出了那桩牵连甚广、涉及皇家子嗣的大案,也就是卢先生被卷入的那一桩。”
作为亲王,他需得避嫌,只能暗中观察。
“总之,其间牵扯极为复杂。而后,本王发觉一桩趣事,”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嘲,“仿佛连尊贵无比的太后娘娘,也曾被人利用,替人背了黑锅。”
他看向卢先生,语气诚挚中带着遗憾:
“当年小六之事,还得多谢先生再次出手相助。
这份恩情,本王一直铭记于心,却未曾有机会报答。
本王怕是来不及了。
待小六此番过来,本王定让他记住先生,日后必要他替本王偿还此恩!”
“至于先生您的冤屈,”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指不定无需等待那么多年。
待太后娘娘彻底反应过来,决心清算旧账之时,或许便能顺势替先生讨回公道了。”
卢先生静静听完这漫长的叙述,面色无波,只淡淡道:
“王爷还是先保重自身为要。
有些事,亲眼见证结局,总比听人转述来得痛快。
老朽这点仇怨,天道轮回,自有公断,任是谁,终究逃不过最后那一关。”
东平王闻言,倒是释然一笑:
“先生说的是,谁都逃不过。
罢了,说说眼前。
关于我们家这团乱麻,本王心中已有几个可疑之人。
小妹,你可要猜猜看?”
他目光转向凝神思索的安平郡主。
安平郡主抬眸,横了一眼东平王:
“你后院那两位侧妃,皆是我出嫁之后才入府,根基尚浅,应当不至于有此能量吧?”
望舒坐在下首,正默默梳理着这错综复杂的事件脉络,试图理清其中的关联与顺序。
却冷不防见郡主目光转向自己:“望舒,我瞧着,你似乎若有所思?可是有什么想法?”
“啊?”望舒猝不及防,从沉思中被惊醒,她一个局外小辈,怎会被问及这等秘辛?
“你但说无妨。”郡主语气鼓励,“我们身在局中,难免被旧情迷雾所蔽,或许你这旁观之人,反而能看得更清楚些。”
望舒捏紧了手中的茶杯,紧张道:
“我怕说错了话。诸位谈论的皆是大人物,随便哪位,动动手指头便能要了我的小命……”
东平王觉得她这惶恐模样颇有趣,宽慰道:
“你只管说,此处没有外人。
本王有八名暗卫守在外面,便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更无人能偷听去。”
“八个?”望舒暗自咋舌,她一直以为暗卫这等存在,能有一两个已是了不得,八个是如何隐匿行藏的?
她几乎想立刻出去找找看,但东平王已再次催促。
她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方缓缓道:
“那我便姑妄言之。
听了王爷方才所言,我总觉得这诸多事件串联起来,不似单一仇怨,倒更像话本里写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黄雀之后,或许还有持弓的猎人。”
她见在座几人,连同侍立在郡主身后的抚剑,都将注意力集中过来,便鼓起勇气继续分析:
“王爷方才提及,太后娘娘曾欲为您赐婚一位身份极高的嫡妃,而您拒绝了。
我猜想,这位嫡妃的身份,定然高到了让您觉得,若应下便会引来祸事,甚至可能卷入某些您不愿涉足的政治漩涡,是这样吗?”
她试探着看向东平王。
东平王脸色微凝,目光变得认真起来:“你且继续说。”
望舒见他并未动怒,心下稍安,续道:
“所以,您之前提到太后娘娘可能替人背了黑锅,是否也与此有关?
那位提议赐婚的人,表面是讨好太后,实则算准了您必定会拒绝。
这第一次拒绝之后,便有了第二次:那位淑妃娘家的姑娘。
所谓的先抑后扬,或许,这第二位,才是那幕后之人真正想要安排到您身边的人选。”
她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再次观察东平王的脸色。
见他并无愠色,反而像是早已料到,只示意她继续。
“而您说这位侧妃喜好弄权,”
望舒理着思路:
“或许是因为,安排此事之人当初给她的许诺,本就是正妃之位。
以她的家世,做继妃本是够格的。
在她自己看来,她本就是在行使王妃之权,但在王爷您眼中,便成了僭越与‘弄权’。”
她又一次停下,等待反馈。
东平王闭上双眼,让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绪,只沉声道:“你继续。”
望舒心中忐忑,不管他睁眼与否,只按自己的推断往下说:
“至于另一位武将家的侧妃,您说是您一气之下纳来与前者打擂台的。
那么,当初在您耳边敲边鼓,提议纳此人入府的,是否便是后来那个‘自杀’谢罪的老仆?”
她紧紧盯着东平王,不敢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反应。这个问题至关重要,若此处推断错误,后面的分析便全盘皆空。
东平王半闭的睁开双眼,目中带着精光打量望舒,脸上神色变幻,带着震惊与一种被说破心事的愠怒,几乎是一字一顿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继、续、说、下、去!”
望舒被他这反应吓得心头一颤,下意识地看向安平郡主,寻求庇护。
没有郡主的首肯,后面那些更为大胆、甚至可能触及逆鳞的推测,她是万万不敢再出口的。
见郡主对她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鼓励与肯定,望舒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如同奔赴刑场般,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颤声道:
“我斗胆揣测,这个老仆的身份恐怕非同一般,甚至其来历背景,可能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深厚得多。
他或许是您与郡主都绝未想过会背叛之人,是府中地位超然、深受信任。
甚至可能与老王爷、老王妃都有着某种极其隐秘、不为人知的深厚渊源……
他真正的立场,或许从来就不在东平王府,而在……”
??郡主家事大揭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要不都来猜猜会是谁,或者说是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