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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无形之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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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雨一夜,徐州的天像被冷水洗过的铁,发着灰白的光。

清晨的东市,却比天色更冷。米行门口排着长蛇般的队,麻袋倒在门坎处,草绳磨出毛刺,孩子的哭声夹在大人急促的呼吸里。有人用袖口捂着嘴,眼睛只盯着秤砣落下的那一刻;有人攥着碎银,攥得虎口发白。再往里,几个衣着体面却面色紧张的粮商紧缩着肩背,像被看不见的刀逼着往墙角退。

“今日不卖官价!明日更贵!”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嗓子忽地拔高,像一把锈锯,拉得众人心里直冒屑。下一息,便有人附和:“听说冀州南下与徐州结怨,曹司空又颁了禁令,封了我们盐道、铁道,徐州就要断粮了!”乱语如藤,迅速攀上木桩,风一吹,簌簌作响。更远的巷口,纸条被雨水一打,贴在墙上,却仍能看清几个字:“穷兵黩武,民不聊生。”人群一阵骚动,米囤边的价签被悄悄翻了一面,数字一下高了两成。

有人忍不住了,抓住掌柜的袖子吼:“你这黑心,趁火打劫!”掌柜也红了眼:“是上头涨的!我也……我也不想死!”他“死”字刚落,一阵争执就像火从油里窜起来,三五个壮汉挤向门口,脚底一滑,连人带袋滚成一团。妇人哭声陡高,一个小儿被挤掉了鞋,光脚踩在破米上,像踩在刀尖。

“让开!”陷阵营的甲叶在雨里一亮,诸人下意识分开一线。领头的将军衣甲上仍湿着未干的水汽,却没有把手按到刀上。他抬眼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人群,低声吩咐一名军士:“护住孩子和妇人,排成列。”那名军士应声而出,将几名兵卒分成三列,背向人群,手臂如墙,一点点把人潮往两边温软推开。喧哗渐低,仍时不时有人回头,眼神里全是收不住的惊惶。

牧府西厢,议事堂。炉火压着潮气燃,铜壶未开,温酒的香便一点点把冷意逼到窗外。陈宫将一卷被雨点打过的纸递上:“许都昨夜的‘中丞令’到了,名义是‘保境安民’,实则针对徐州商路:盐铁不许出境、粮运需署司空印、钱庄不得兑出‘徐票’。此外,许多‘善士’‘忠良’在境内散布言论,说主公穷兵黩武,百姓将陷饥馑。”他顿了顿,“东市已涨价两成,西市钱庄今晨有小额挤兑。”

郭嘉咳了两声,咳声像冬尾的风,细而冷:“这不是兵锋,是‘义’和‘利’的两柄刀。曹操用陛下的名义作‘罩’,刀在罩下行;他操纵商贾与谣语,动我们钱根与民心。这刀不见血,却割得比刀还深。”他抬手,在沙盘上两点之间勾了一个弧,“从许都到徐州,刀光在路上跳,一路都是钱庄、票号、粮行。我们若还想着用军队去‘吓’,只会让刀更快。”

吕布沉默,目光在沙盘上慢慢掠。风从缝里钻进来,烛火在铜镜里颤了颤。他突然开口:“东市出了人命没有?”

张辽拱手:“未出人命。高顺临机,守而不压,先护弱后理乱,暂稳。”

吕布的指节在案上轻敲三下,像在敲一面看不见的鼓。他抬眼望向糜竺:“钱根能守?”

糜竺躬身:“能,也不能。能,是因为徐州正年,盐铁药绢四业盈余丰;不能,是因为‘信’一旦乱,银再多也会被人心掏空。”他把带来的账册一翻,“今日若一概限价,商路必缩,明日粮价便真要涨;若任其飞涨,则朝夕间民怨上冲,谣言便有了骨头。”

吕布看向陈宫:“你说。”

陈宫缓缓起身,眸光沉稳:“此刀名‘无形’,便需‘有形’与‘无形’两治。‘无形’者,以‘法’束‘术’,以‘安’胜‘惊’。‘有形’者,以‘粜’平‘价’,以‘银’固‘心’。其术,不离四法五步:问、观、试、断、扫;藏、换、证、回。”他看向吕布,“先‘问’,问谁受益?答:许都之司空与其商团。再‘观’,观是谁在动?答:徐州内外钱庄、粮行里,皆有他手。三‘试’,试真假?我们派人以谣言反问,看其反应与串联。四‘断’,断其路与人:断他的钱路、粮路与言路。五‘扫’,扫尾与痕,留证以昭天下。‘藏、换、证、回’,乃影之法:藏己换境,事毕留证,并回到可讲之理,不可滥杀,以免自毁名义。”

吕布眼神微动,像在冰上听见一声脆响:“说‘安’与‘疏’。”

“‘安’民心:三日平粜,官仓开三成于民,以官价抚市;‘疏’商路:发保商令,护商队出入,许以‘护符’免摇手之扰。钱庄方面,糜家以盐铁利做‘灯油’,先行兑付‘徐票’,稳‘信’。同时,低调入市,收高抛低,打碎哄抬之形。”陈宫语速不快,字字清楚,“舆论上,立‘听讼台’与‘告谣鼓’,言者不问、不捕,只讲理;造谣者留证,公开审理。我们以‘义’正‘义’,让许都那只‘灯罩’罩不下。”

郭嘉笑意淡淡:“此为‘安’与‘疏’。尚缺‘刃’。”他看向高顺,“陷阵营不动军阵,动‘影阵’。高将军,许你借‘无形之刃’之名,入市不带刀,却要带‘术’——用‘问、观、试、断、扫’抓一条大鱼回来。”

高顺拳头在膝上一紧,又慢慢松开,像在握一把不习惯的细刀。他从正面冲阵里跨步而出,如今却要踏进泥泞的巷子。他沉声道:“末将领命。只是……这刀看不见,扎在心里,拔不得。末将怕手重。”

陈宫与他对视,罕见地笑了一下:“手不重,证就轻;手太重,理就折。将军,只需记住‘证’与‘回’。我们不是为了杀,是为了留——留证,留理。”高顺点了点头,胸腔里的憋闷像找到一口可以吐息的井。他知道,从此刻起,他与“无形之刃”共名。

吕布站起身,声音沉而稳:“传令。”他一字一顿,“一,三日内,官仓平粜,禁诸军扰市;二,护商令出,沿途设‘护符’,敢擅夺护符者军法;三,糜家开兑‘徐票’,不足者,牧府盐铁利补;四,设听讼台与告谣鼓,陈宫坐堂,贾诩为佐,明审;五,高顺主‘影阵’,不得私刑,事毕须留证;六,郭嘉、贾诩骑马上书,起草使书,明言此令为抚民非为逼商,亦请诸郡县共襄——”他的目光掠过众人,“议毕即行。”

“喏!”众人齐声。郭嘉与贾诩几乎同时起身,袖下竹简已展开,笔锋未落,命令的骨骼便在烛影里成形。他们不再多言,像两柄干净利落的笔刀,霎时便将纸面雕出路线、票号、关津、执法的穴位。偏厅里,号角未响,鼓声未起,但一种比鼓点更紧的节律,已在每个人的脚底下蹿起来,让人恨不能立刻跨出门去,把一城的乱线,一根根梳直。

——

午后,雨住,天色仍湿。东市的价签被一只戴着油袖套的手重新翻回去,旁边插上一块红牌:**“官粜三日,价止旧日,限量而不拒人。”行里的人相互看了看,先是狐疑,继而小心地把米袋往秤上放。秤砣落下,掌柜额头的汗却下来了。他想起早晨那一幕,又想起“听讼台”的白布上写的两个字:“可诉”。**他走到台前,压低了嗓子:“不是我涨价,是……有人在后头使劲。”陈宫没有抬头,只把竹签一递:“写下你知道的名字、不知道的也写下‘影子’,由巡检去查。你若被逼过,便是证人,不是罪人。”掌柜怔了怔,忽然红了眼。

钱庄那边也热闹。队伍比早晨更长,却没有上午那种要断掉的绷紧。一位须发皆白的掌柜亲自站在柜后,手里一板一板把“徐票”兑成碎银,再反手把银递回去:“也可存回——官府做了保。”他侧头看一眼窗外,那里竖着一面旗,上书四字:**“护商之令”。**旗下两队陷阵营士卒背向人群站立,刀未出鞘,甲光沉沉。孩子们盯着那两列甲,渐渐不哭了。

高顺没有在明处。他换了粗布衣,带了三人,拐过米行后巷,进了一间卖旧竹器的铺子。铺里光线昏,角落里蜷着一个瘦汉,怀里抱着半篮刨花。一见人来,他赶紧把篮一倒,刨花下是一摞尚未干透的纸签。高顺不急着动,先问:“今晨是谁让你们涨的?说的什么?”

瘦汉喉结一滚:“是城外的吴掌柜,他说许都来了‘中丞令’,不涨就要抄,也说……也说牧府在练兵,要把粮都收了。昨夜有人在我们行里传话,给了两锭银子,叫我们今晨先起个头。”高顺点头,目光落到纸签下压着的一方小小印章,印面刻得很浅,却看得出一个“忠”字。旁边还有一枚更小的铜片,上面刻着钱庄的号。高顺把两样东西夹起,递给身后的文吏:“证。”

他没有立刻拿人,而是让瘦汉把那摞纸签按顺序再摆一遍,细细把每一张的字迹看过。片刻,他把几张挑出来,递给同伴:“这几张,比其他的更像一人之手。去钱庄问兑银簿,看这一刻是谁取的银。”同伴领命。他又把手伸到刨花里,摸出第三件东西——一条极细的红绳,绳结有法,象是某种约定的“记号”。高顺把绳举起,光透过灰尘,在绳上绽开一小点微弱的亮。他低声:“‘观’与‘试’足够了。下一步——断。”

他走出小铺,巷外云更低了。脚边的水渍倒映出一条细细的影,像从地底伸出来的一刀——看不见,却能让人心里腾地一紧。

——

黄昏,牧府听讼台。台下挤满了人,米有价,银可兑,街上吵闹声已经不再刺耳,反倒像久病后的喘息。一个穿青布衣的中年人从人群里挤出来,手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脸白得像纸。他跪得重,额头“咚”地一声磕在台阶上:“我家在北市借钱做小生意,‘徐票’兑不出,上午还准备跑路。如今……如今可兑了。我……”他话到嘴边,反成了哽咽。陈宫把他扶起来,目光很平:“徐州的‘信’,不是银子,是人心。你活着,徐州就没折。”他把一块小牌递过去,“这是‘护符’。三日内你挑货往返,可借‘护符’,若有人拦你,敲台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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