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乾隆:颙琰,你要学会分化汉人!(2 / 2)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刺鼻的花椒味!
“阿嚏!阿嚏!”
“你……你特么不要脸!”
“又偷袭!还用花椒粉!”
韩王涕泪横流,喷嚏不止,狼狈不堪。
箕准好整以暇地掂量着手中的柳条,慢悠悠道:“孤只答应你不用石灰,可没答应你不用别的。”
言罢,手中柳条再次带着风声抽了下去。
周围看热闹的燕、楚、齐诸王全都看呆了。
这箕准哪里像是一国之君?
身上备的零碎比行走江湖的下九流刺客还多!
阴险,太阴险了!
箕准感受到四周目光,心中冷笑。
阴险?
呵呵,你们是没被秦军的火药差点把祖庙王宫炸上过天!
你们若是受过这等惊吓,就能理解孤为何时刻准备着“有备无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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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永乐年间。
顺天府。
皇太孙朱瞻基看着天幕,若有所思。
“爷爷,这朝鲜后世既为我大明如此尽忠,我们如今……是否还要动它?”
朱棣闻言,眼睛一瞪,满脸纯良。
“动?朕何时说过要动它?”
“朕不过是让他们尽藩属义务,协助剿灭辽东那些不服王化的野人。”
“朕还特意派了那么多读书人过去,帮他们开启民智,教化百姓,此乃天朝上国拳拳爱护之心!”
朱棣越说越觉得自己伟大,转头对太子朱高炽道:“老大啊,朝鲜后世之举,朕心甚慰!”
“这样,你再给朝鲜加派一倍,不,两倍的读书人过去!”
“务必让朝鲜百姓,都能沐浴圣贤教化!”
大胖:……
他胖胖的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心中疯狂吐槽:论起又当又立…啊不,是论起师出有名、冠冕堂皇,还得是您啊爹!
他心里刚吐槽完,屁股上就结结实实挨了朱棣一脚。
大胖捂着屁股,无辜地看向自己老爹。
朱棣冷哼一声:“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小子肯定又在心里编排朕!”
大胖委屈得快哭了:“爹,想想也不行啊?”
朱棣眼睛一眯:“哦?你承认你在心里骂朕了?”
大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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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乾隆末年。
乾隆皇帝的目光,落在殿内一个奇胖无比的老臣身上。
此人体态臃肿,腹部隆起更胜怀胎十月的妇人,脸上架着一副镜片厚如酒盅的眼镜,离得老远,便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经年不散的呛人烟味。
此人便是礼部尚书——纪晓岚。
着名电视剧《铁齿铜牙纪晓岚》中,别的或许有争议,但至少在单纯的“形象”上,即身高长相这一点上,可真是美化他太多了。
真实情况恰恰与电视剧相反。
和珅貌美,而纪晓岚,就是个不修边幅的大胖子,且烟瘾、肉瘾、欲瘾极重。
乾隆慢悠悠地开口,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絮叨和莫测:“纪昀啊,这次朕的禅让大典,朝鲜国派了谁来观礼啊?”
纪晓岚躬身:“回皇上,是朝鲜国王李祘亲自来的。”
“哦……”乾隆拖长了调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那他们的王世子呢?”
“朕记得,乾隆四十九年,他们上书,朕亲自册封的世子,如今也该是个半大小子了吧?”
“怎么不带来给朕瞧瞧?”
“他们是不是怕朕借着大典,给他们摆一出鸿门宴,把他们一网打尽,所以才特意把世子留在国内,以防不测啊?”
纪晓岚心里咯噔一下,背上瞬间渗出冷汗。
他现在无比想念和珅!
因为那位王世子早在乾隆五十年就夭折了。
当时乾隆得知后,还特意下旨安慰朝鲜国王,并派了官员携加倍的祭品前去致祭。
如今的乾隆是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清醒时,几十年前的琐事都记得分明。
糊涂时,前言不搭后语。
你根本分不清他哪句是真糊涂,哪句是装糊涂,哪句是钓鱼。
此刻若直接说“王世子早死了,您还厚赏过”,那不等于直接打皇帝的脸,说他老糊涂了吗?
和珅不在,这烫手山芋只能自己接。
纪晓岚无奈,只得向一旁已立为储君的颙琰投去求救的目光。
殿下,您已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过年皇上行禅让礼后便是九五之尊。
这雷,得您去顶了!
颙琰会意,上前一步,凑在乾隆耳边低语了几句。
乾隆恍然,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嘲道:“老了,老糊涂了,老糊涂了。”
不等颙琰出言安慰,他目光便落在纪晓岚身上,语气轻松又带些许怪罪:“纪昀,你啊你……人都会老的,老了难免糊涂。”
“汉文帝、唐太宗那样的君王,晚年不也一样犯浑么?”
他语气一转,又显得格外大度:“朕又非秦皇汉武那般听不得实话的暴君,你与朕直说,朕难道还会怪罪你不成?”
纪晓岚“噗通”一声跪下,口称“臣万死”,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皇上圣明,岂会衰老”、“汉文唐宗不及陛下万一”的奉承。
然而他心里想的却是:您不会怪罪?
上一个真心相信您不会怪罪的臣子,如今坟头的松柏都长得能当梁柱了!
“好了好了,”乾隆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挥挥手,“起来吧。”
“臣非直臣,但君是圣君,朕没那么小心眼。”
他像是忽然又忘了前事,问道:“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纪晓岚小心翼翼提醒:“皇上,您方才问及朝鲜观礼使者之事。”
“哦——”乾隆拉长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纪昀,你去问问李祘,太宗立的那块碑,他们朝鲜的百姓是不是很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推了便是,朕不介意。”
“朕知道他们私底下还在用崇祯的年号,没关系,朕允许他们正大光明地用!”
“你再顺便问问他们,是不是不喜欢当大清的藩属国,想独立?”
“若想,学那倭国用什么‘天皇’尊号,朕,也是允许的。”
纪晓岚听得头皮发麻,这话里每一个字都透着杀机!
这分明是逼着朝鲜国王表忠心,不大出血,这事儿绝对无法善了。
“嗻。臣,遵旨。”他连忙躬身领命。
乾隆挥挥手让他退下,目光转向一旁沉思的颙琰。
颙琰眉头紧锁,担忧道:“皇阿玛,如今天下人心浮动,如此相逼,儿臣恐会逼反朝鲜啊。”
乾隆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轻笑一声。
“你啊,还是钻牛角尖了。”
“现在,不是大清刚入关的时候,也不是天幕里说的、未来被西洋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
他语气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自信:“广州十三行,朕说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朕说不准开,它就得给朕关着!”
“朕规定什么能买卖,什么不能,他们就得听着。”
“朕让他们交多少税,一分也不能少!”
“朕不允许他们上岸,他们就只能在船上窝着!”
“上岸要申请,要报备,没有朕的允许,连最下贱的窑姐,他们也没资格碰!”
“你瞧瞧,即便天幕说未来大清被他们打进京城,赔款割地,他们现在,可敢对朕说半个不字?”
“还不是乖乖上请罪折子,三跪九叩的请罪,说他们的后人是蛮夷,不懂教化!”
乾隆的声音骤然转冷,带着一丝肃杀:“你给朕记住,西洋人亡不了大清,能亡大清的,只有汉人。”
他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可知,如何用十支箭,去管理一百个人?”
不等颙琰回答,他便自问自答,话语中充满了冰冷的权术:“很简单,你只需要用剩下的九支箭,管剩下的九十九个人。”
他拍了拍颙琰的肩膀,语重心长:“你啊,多读读《汉书》,藩属国不听话、民间人心浮动,就挑一个出来,杀鸡儆猴。”
顿了顿,乾隆继续灌输着他的“统治智慧”。
“我大清,和蒙古人建立的大元不一样。”
“在元朝,汉人可以想着复宋、复唐、复汉,元廷不怎么管,只要不是想着复蒙古帝国就成。”
“但我大清,不行!”
“明、宋、唐、汉……过往一切,汉人都不可以复!”
“所以朕要修《四库全书》,有利于大清统治的,才能留下,不利于大清统治的,统统给朕毁灭!”
颙琰趁此机会,问出心中疑惑:“皇阿玛,可您不是有意趁着禅让大典,施恩于天下,允许汉人恢复汉家衣冠吗?”
乾隆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戏谑。
“后世之人,皆留短发,身穿短打,这难道不算是他们新时代的‘汉家衣冠’吗?”
“一个团结一致的群体,是无法被长久统治的。”
“你要学会,分化他们。”
“后世流行短发短打,朕允许,自然会有百姓效仿。”
“但你说,会不会有人想要崇古呢?”
“朕想,肯定是有的。”
“那么问题来了——”乾隆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究竟前明的衣冠算汉家衣冠,还是赵宋、李唐、魏晋、乃至两汉、周秦的才算呢?”
“你只需要轻轻推一把,派些人下场宣扬争论,他们自己就会为此内斗不休,乃至势同水火。”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却也冰冷刺骨:“甚至,你我爱新觉罗氏,宗室子弟,八旗勋贵,都可以参与进去嘛。”
“毕竟,天幕和后世人,不都承认了,咱们也是这‘华夏’的一部分了么?”
颙琰看着父皇脸上那高深莫测、带着一丝恶意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连忙低头行礼:
“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