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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欺负长期饭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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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暝却不慌不忙,神色自若地将手中那本关于冈格尼尔的书轻轻合上,放回原处。他转身直视着魅魔,非但没有一丝被抓包的尴尬,反而反将一军,直接切入核心,语气平静却带着洞悉:“我在看什么,或许并不重要,也并非我此行的主要目的。重要的是,你……魅魔,红魔馆尊贵的首席魔法顾问,竟然在私下里如此深入、甚至可以说是不计代价地研究……复活术?你想彻底摆脱这恶灵之躯,获得真正的、完整的复活?”

魅魔的眉毛高高挑起,对于星暝如此直球、精准的提问,她倒是很坦然地承认了,完全没有被戳破秘密的恼怒或遮掩:“没错。眼光不错嘛,被你发现了呢。”她飘进房间,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那本记载着禁忌复活仪式的典籍封面,“虽然现在这种恶灵的状态也习惯了,无拘无束,不用担心生老病死,还能随心所欲地研究各种危险又有趣的魔法,但……如果能重新拥有真正的、温暖的鲜活身体,能再次真切地品尝到食物的美味,感受到风吹过皮肤的战栗,阳光切实照在身体上的感觉,谁又会拒绝尝试一下呢?”

她拿起那本厚重的复活典籍,轻轻拍了拍:“正是因为打听到那位古老得掉渣的真祖似乎不甘寂寞,再次活跃起来的小道消息,我才主动回到这附近区域寻找机会。没想到,机缘巧合,顺着一些命运的涟漪,还顺便‘捡’到了你的动向,把你从那个麻烦的洞穴‘捞’了回来,算是意料之外的收获吧。”她故意用“捞”这个字眼,显得轻松又居功至伟。

星暝听得眉头微皱,敏锐地捕捉到她话语中的关键点:“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爱丽丝救我,难道还和你的复活研究有什么直接关联不成?”

“这个嘛……牵扯到一些非常古老的灵魂感应、因果纠缠,还有那么一点点命运的丝线,说来可就话长了。”魅魔摆了摆手,用一种明显是敷衍的语气说道,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次,等下次我再慢慢告诉你事情的经过由来。”她迅速转移了话题,“好了,说吧,你这位日理万机、一分钟恨不得掰成两半用的大忙人管家,特意偷偷潜入我的‘圣地’,总不会是专门来关心我的个人追求和永生大计的吧?”

星暝见她不愿多说,深知追问也无用,便顺着她的话头,先将自己刚才那个关于冈格尼尔可能与朗基努斯之枪存在关联的大胆猜测提了出来,想听听她这位学识渊博的“专业人士”的意见。

话音刚落,就引来了魅魔一阵毫不留情的、几乎要笑弯了腰的夸张嘲笑:“噗——哈哈哈!星暝大管家,你这联想能力不去给那些游吟诗人写骑士冒险小说真是屈才了!绝对能成为畅销作家!”她拿起那本记载冈格尼尔的书,用书角轻轻敲了敲星暝的肩膀,“冈格尼尔的传说虽然在其神话体系中被系统记录和传播的时间相对晚一些,但我可以凭我‘稍微’那么悠久一点的生命阅历和魔法知识向你保证,远在这些神话被那些戴着牛角盔的诗人四处传唱之前,那柄名为冈格尼尔的长枪的长枪就已经存在于世界上了,你怎么会想到把它们混为一谈?难道就因为都叫‘枪’或者‘矛’?”

星暝见这个大胆的猜测被对方干脆利落地否定,也不气馁,毕竟也只是灵光一闪的假设。他随即说出了他此行的主要目的——关于地下牢房里那个佛罗伦萨商人弗朗切斯科的事,详细说明了对方的身份背景、看似真诚的承诺、潜在的合作价值,然后向魅魔请教,有没有什么相对可靠、有效,且不至于太过极端的魔法或特殊手段,能确保对方在获得自由后,长期且稳定地为他们服务,不会出现背叛、泄密或阳奉阴违的情况。

魅魔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方案:“这还不简单?直接把对方做成由魔法和你本人指令操纵的傀儡。保证百分之百听话,让他往东不敢往西,比最忠诚的猎犬还可靠,而且绝对无法违抗任何命令,甚至连背叛的念头都产生不了。怎么样,效率高,无风险,一劳永逸——”

星暝的脸立刻黑了下来:“……说点实际可行的,并且……不那么留有风险的。”

“好吧好吧。其实办法你心里大概也有数,只是以你现在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很多需要强大魔力或者个人绝对武力作为后盾的威慑手段,你都实现不了罢了。”她看着星暝有些无奈又不得不承认的表情,声音带着明显的调侃,“所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最终不还是得来请我这位‘日理万机’的首席顾问出手帮忙?求人自然也要有求人的态度……”

“你可以这么理解。需要什么代价?直接开价吧。”星暝直截了当地问,他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讨价还价。

“身为红魔馆地位尊崇、知识渊博如海洋、承担着无数‘关乎世界平衡与魔法未来’的重要研究项目的首席魔法顾问,我每天要处理那么多‘大事’,现在还要被一个小小的管家呼来喝去,解决这种‘凡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真是命运坎坷啊……”

星暝不为所动,甚至作势欲走:“既然首席顾问阁下业务如此繁忙,日理万机,抽不开身来处理这种小事,那我还是不打扰了,免得影响您拯救世界。或许我可以试着联系上魔界的爱丽丝小姐。她虽然有时脾气有些奇怪,但在魔法方面造诣深厚,或许有更温和、更精巧,且不需要付出太大代价或者签订卖身契的解决方案……”

“别急!”魅魔立刻瞬间移动般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去路,“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办法当然有,只不过……我确实有一个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条件。”

星暝几乎立刻就猜到了她想要什么,直接开口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未来的某个时候,我们真的有机会,并且成功地‘处理’掉了那个复活的老古董真祖,那么,他遗留下来的、符合你仪式要求的‘纯净灰烬’,可以优先由你取用,作为你的研究材料。”

“聪明!这么快就明白了我想要的。”她心情大好,拍了拍星暝的肩膀,继续说道,“那么,回到正题。其实呢,任何魔法契约,无论当时看起来多么精妙、牢不可破、诅咒恶毒,随着时间流逝、施法者力量衰退、契约自然磨损、或者遇到某些专门研究这类东西的专家或更强大的存在干预,都有可能被找到漏洞、被削弱,甚至被彻底破除或转移。而且,频繁使用高深莫测的魔法去控制一个凡人,就像在黑夜里点燃巨大的篝火,烟雾和光亮很容易引起某些嗅觉灵敏的‘正道人士’的多管闲事者的注意。万一被他们顺藤摸瓜,找到红魔馆这个‘邪恶巢穴’,对你我,对斯卡雷特,都是不小的麻烦,对吧?”她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所以,在我看来,最牢固的控制,往往不是依靠强力的魔法束缚,而是……”

听到这里,即便是努力维持着完美扑克脸的星暝,也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感觉对方绕了一圈,似乎又回到了起点,说了等于没说。但他终究是经历过无数风浪、洞察人心的高手,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白了魅魔的言外之意:“等等,你的意思是……”

“自是如此!”魅魔赞许地点点头,“看来你这管家当得,脑子还没被那些账本、日程表和修缮报告完全锈住。我们需要演的,就是一出精心编排的好戏,让他成为戏中唯一看不清真相,却深信自己掌握了‘真相’的演员。”

计划的核心敲定,两人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星暝先是安排人给弗朗切斯科提供了干净的水、一些不至于太差的食物和一块湿布,让他稍微恢复了些体面和精神,不至于在接下来的“演出”中因为过于狼狈而影响效果。

然后,在一个刻意挑选的夜晚,星暝和特意用宽大兜帽长袍完全遮住面容、连手指都隐藏在袖中、只在下巴处露出一抹仿佛由阴影构成的、令人不安微笑的魅魔,再次来到了关押弗朗切斯科的牢房前。昏暗跳动的光源将他们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射在冰冷潮湿的墙壁上,显得格外诡异阴森。

星暝用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某种神秘庄严感和权威的声调,对因为看到希望而又忐忑不安的弗朗切斯科说道:“弗朗切斯科先生,这位……”他侧身,做了一个引见的手势,姿态恭敬却透着疏离,“是来自深渊彼岸……或者说,与那些不可言说之地的力量有所联系的使者。你可以称她为‘契约的见证者与执行者’。为了证明你的诚意绝对可靠,并且确保我们之间未来协议的绝对效力,避免因为误解或……意志不坚而可能出现的……不愉快结局,你需要与我们签订一份具有超自然约束力的契约。”

弗朗切斯科的脸色瞬间再次变得惨白。与魔鬼或恶魔签契约?这在他的天主教信仰和成长环境里,几乎是等同于将灵魂永世出卖给黑暗,死后必将堕入地狱承受永恒硫磺火湖折磨的代名词!是最大的罪孽!

“不……先生,我不能……我的灵魂……上帝的仁慈……”他颤抖着向后退缩,直到背脊抵住冰冷的石墙,仿佛想把自己嵌进去。

星暝不为所动:“契约的内容,是建立在相对公平的基础上的。你,弗朗切斯科·富雷斯可巴第,承诺效忠于我们,竭尽全力、毫无保留地为我们在人类世界的事务服务,绝不背叛、泄露我们的任何秘密,并定期通过指定方式汇报。作为回报,我们不仅立刻给你渴望的自由,还会在你回到佛罗伦萨后,在你家族的商业活动乃至政治抱负中,提供你无法想象的‘便利’与‘支持’。”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让弗朗切斯科消化这些话,然后才缓缓说出那诱人而危险的部分,声音充满了蛊惑,“比如……帮你‘清除’那些阻碍你家族发展的、棘手的商业对手或政治敌人,让他们‘意外’消失或身败名裂;或者,解决一些你依靠正常手段、哪怕花光所有金币也绝对无法解决的‘麻烦’,比如某些难缠的贵族、贪婪的主教……想想吧,有了这种超越凡俗的力量在背后支持,富雷斯可巴第家族在你手中,将会达到怎样的高度?一座城市?乃至一整个国家?或许也并非遥不可及。”

他话锋一转,声音骤然变得冰冷:“但是,相应地,如果你胆敢违背誓言,有任何背叛的行为,或者试图向教会、猎魔人、巫师或其他任何势力寻求‘帮助’来解除契约,那么,在你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契约的力量将会立刻生效,你的灵魂将无法进入天堂,而是直接堕入地狱的最底层,承受炼狱之火永无止境的灼烧与折磨,你的家族也将因此蒙受诅咒,衰败消亡!这是‘那位’的规则,不容违背!”

在星暝半引导半胁迫、充满明示与暗示的话语,以及魅魔适时地、恰到好处地散发出的那股令人灵魂战栗、血液几乎冻结的、混合着硫磺、古老羊皮纸和某种腐败甜腻气味的阴冷气息压迫下,弗朗切斯科内心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剧烈挣扎。对自由的渴望、对权力和财富的野心、振兴家族的梦想,与对地狱永火的根深蒂固的恐惧、对信仰背叛的负罪感,在他脑中激烈交战,几乎要将他逼疯。他的额头渗出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最终,对生的欲望和对未来权势的贪婪向往,压倒了对未知神罚的恐惧。他脸色惨白如纸,汗如雨下,如同虚脱般,颤抖着在那张用特殊魔法墨水书写、材质古怪(触手冰凉且仿佛有细微蠕动感)的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全名,并按照星暝的指示,用一根冰冷的银针刺破拇指,按上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在他按上手印,内心被巨大的懊恼、后怕以及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吞噬之际,星暝却指着契约上某个不起眼的、用复杂蔓藤花纹框起来的条款,语气缓和了些,甚至带着一丝“我们是讲道理的”意味说道:“当然,我们并非不讲道理、只知索取的邪恶存在。契约同样明确写明,只要你不背叛,恪守承诺,积极履行你的职责,我们承诺的‘帮助’也必然会兑现,并且会根据你的表现,给予相应的‘奖励’。这并非单方面的束缚与奴役,而是一种……建立在互利共赢、各取所需基础上的、特殊的合作与保障。你为我们服务,我们助你崛起,很公平,不是吗?这甚至比你和你那些商业伙伴签订的某些契约还要‘仁慈’一些。”

弗朗切斯科闻言,连忙凑近了些,仔细去看那条款。他费力地辨认着那些文字,发现上面确实用复杂的法律句式清晰地描述了在他履行义务期间,所能获得的“支持”范围(包括但不限于清除障碍、提供信息、资金周转等),心情顿时复杂到了极点,恐惧、野心、庆幸、不安,以及一丝扭曲的兴奋交织在一起。

随后,一点幽蓝色的、仿佛来自冥界最深处、没有任何温度的火焰在魅魔袖口边无声地跳跃起来。她口中念诵着一段低沉、拗口、充满未知意味的音节(听起来完全不像任何已知语言),然后轻轻一弹,那火焰落在羊皮纸上。契约瞬间无声地燃烧起来,没有产生任何烟雾和灰烬,而是化作一缕带着浓烈硫磺味的青烟,在空中盘旋了一下,便彻底消失不见。这神异而恐怖的一幕,如同烙铁般,深深地烙印在弗朗切斯科的脑海里,加深了他对这份“魔鬼契约”真实性与不可违抗性的深信不疑。

“契约已经签订,并在‘那位’的见证下正式生效。从此刻起,你,弗朗切斯科·富雷斯可巴第,就算是我们这个世界,我们这条船上的一员了。你的命运,已经与我们产生了不可分割的联系。荣耀,或是毁灭,皆在你一念之间。”他故意等待几秒,看着对方骤然收缩的瞳孔和变得更加苍白的脸色,才用一种近乎“善意提醒”的、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缓缓说道,“当然,你回到佛罗伦萨后,如果某天感到后悔,或者被负罪感压垮,大可以抱着侥幸心理,去寻求当地教堂神父的告解,跪在忏悔室里倾诉你的‘遭遇’;或者,去寻找那些传闻中专门处理此类事件的‘专家’的‘帮助’,试图解除这‘与魔鬼的契约’……”

他看到弗朗切斯科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才继续慢条斯理地说下去,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只不过,他们是会相信你这离奇得如同疯人臆语的故事,并愿意冒着触怒‘地狱’的风险,‘帮助’你解除所谓的‘诅咒’;还是会更倾向于将你视为一个与魔鬼做了交易、满口胡言乱语、灵魂已然堕落的异端或疯子,为了避免‘邪恶’扩散,为了保护教会的‘纯洁’,直接对你进行最彻底的、物理意义上的‘净化’……比如,绑在火刑柱上?那,可就只有万能的上帝才知道了。”他轻轻地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动作标准得近乎讽刺,带着浓浓的黑色幽默。

这番话彻底摧毁了弗朗切斯科心中残存的、试图反悔或寻求外部帮助的侥幸心理。他脸色灰白,连忙表忠心,几乎是带着哭腔和最后的挣扎发誓:“不敢!我绝对不敢背叛!先生,使者大人,请相信我!我以……以我的一切起誓!我会竭尽全力为您们服务!富雷斯可巴第家族的一切资源、人脉,都听候您的差遣!我就是您们在佛罗伦萨最忠诚的……仆人与合作者!”

星暝满意地点点头,不再多言,直接下令打开了牢门。弗朗切斯科几乎是踉跄着走了出来,重获自由的感觉让他一阵眩晕,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恐惧与茫然。

星暝给了他一套干净的、符合他商人身份的衣物,一些货币与干粮,并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接着,他和魅魔亲自“护送”(或者说“演戏”与监视)着恍如隔世、脚步虚浮的弗朗切斯科离开红魔馆的领地。为了进一步加深印象,巩固“契约”的威慑力,在返回佛罗伦萨的途中,魅魔依照事先商定的计划,施展了一系列精巧的幻术和魔法,将这场“戏”推向高潮。

他们时而“遭遇”一队行踪诡秘、身穿黑色修士袍、眼神锐利如鹰、胸前挂着巨大银质十字架、仿佛能看穿灵魂本质的教会暗探。双方在狭窄的林间小路上“惊险”地擦肩而过,那些“暗探”甚至还用怀疑的目光扫过弗朗切斯科,让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魅魔一个无声的“法术”让那些“暗探”如同没看见他们一样径直离开。

时而又在荒野中“偶遇”一头眼中燃烧着嗜血红光、涎水横流、低吼着逼近的“被黑暗气息侵蚀的变异狼人”。那逼真的腥臭气息和压迫感让弗朗切斯科几乎瘫软,然后被星暝用一个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庞大力量(实则是魅魔远程操控幻象并模拟了被力量冲击的效果)的“驱散手势”和一声低沉的呵斥惊走。

甚至还在一个古老的十字路口,看到了被“神圣火焰”烧成焦炭的、依稀能辨认出人形的残留物,旁边还散落着一些扭曲的、类似“邪恶器物”的东西(自然是魅魔伪造的恐怖场景),暗示着不久前这里刚进行过一次“净化”。

这些接连不断、真真假假的“意外”,既让弗朗切斯科切身感受到了无处不在的“危险”和他所处新世界的残酷,让他明白自己已经无法回到过去那种纯粹的、普通商人的生活,他已经被打上了“异类”的标记,被卷入了超凡的漩涡;同时,也巧妙地、反复地展示了星暝和魅魔所代表的“力量”,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这些“麻烦”,既是保护伞,也是一种无声的威慑——我们能解决这些猎魔人和怪物,同样也能轻易解决你,无论你躲到哪里。

后半段的路程魅魔直接在对方不经意间采取了传送魔法。当他们终于抵达佛罗伦萨城郊,在黎明前最黑暗、最寒冷、连守夜人都最为疲惫的时刻,星暝将一面看似普通、但边缘刻着细微而复杂、仿佛在缓缓蠕动般纹路的银质小镜子,郑重地交给了惊魂未定、却又因为一路上的“见识”而对力量产生了某种扭曲敬畏的弗朗切斯科。

“保管好它,像爱护你的眼睛和生命一样。”星暝叮嘱道,“十三天后的午夜,当月亮升到天空最高点,将其苍白的光芒投射大地之时,我们会通过这面镜子与你进行第一次正式联系。希望到那时,你已经初步安顿下来,理清了思路,并且……非常、非常清楚地明白自己今后的角色、职责和该做些什么。记住,契约已成,命运已定。好自为之。”

弗朗切斯科紧紧握住那面冰凉彻骨、却又仿佛与某个遥远而恐怖的所在相连的镜子,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混杂着恐惧、顺从和一丝被激发出的、在刀尖上跳舞的疯狂野心。他最后看了一眼星暝那平静的脸和那位始终笼罩在神秘中的“契约者”,转身迈着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的步伐,朝着远方佛罗伦萨在晨曦微光中逐渐清晰的、熟悉的轮廓走去,身影很快便被蜿蜒的小路、清晨的薄雾和稀疏的林木吞没。

星暝和魅魔静静地站在微凉的山坡上,望着远方那座即将苏醒的城市轮廓,久久没有说话。晨风拂过,带来远处泥土的清新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未来的不确定性。

“你说,我们刚才是不是有点像那些在集市上表演拙劣戏法、恐吓乡下人的骗子?”星暝忽然轻声问道。

魅魔伸了个懒腰,兜帽下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谁知道呢?也许吧。不过,我们播下的种子,可是实实在在的恐惧、贪婪和一份他自以为是的‘契约’。至于这颗种子能长出什么……是听话的庄稼,还是带刺的毒藤,亦或是反过来把播种人也缠住……”她语气变得有些缥缈,“就看命运的纺锤如何转动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给自己找点事情,顺便给这座死气沉沉的洋馆找点‘外快’,不是挺好吗?总比整天对着那帮除了血液和古老礼仪之外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老蝙蝠有趣多了。”

星暝没有再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更遥远的天际线,那里,云层正在慢慢被初升的朝阳染上绚烂却短暂的金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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