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赤牙大捷（1 / 2）

晓雾漫营鸡唱晓，汉旗声震赤牙壕。

声东先引蛮兵乱，击西再破寨墙高。

象恐雷轰惊阵脚，刀光血溅斩凶饕。

更遣奇兵探王都，双线齐进覆蛮巢。

第十三日拂晓，天刚泛起点儿鱼肚白，远处山林里传来几声鸡叫，赤牙寨里的扶南兵大多还在睡梦中，就少数值夜的靠在寨墙上打盹儿。

忽然，西北方向传来一阵能震破天的呐喊：“汉军在这儿！赤牙寨的蛮子，赶紧投降！”

紧接着，西南方向也喊起来了，还夹杂着鼓声、号角声，此起彼伏的，跟有千军万马在进攻似的。

寨墙上的扶南兵被惊醒，慌忙间摸起武器，趴在寨墙上往西北、西南瞅。就见西北山坡上旗子密密麻麻的，汉军士兵举着刀枪喊得震天响，西南方向的树林里也有不少汉军身影，正往寨墙上射箭。

“不好！汉军打过来了！”一个扶南兵尖叫着，声音里全是惧意。

守将是扶南东部的部族首领多隆，听见动静，穿着身兽皮铠甲，光着脚就跑出来了。他爬到寨墙上的箭楼里，举起望远镜——这是从林邑缴获的汉军玩意儿——往西北一看，见汉军旗子跟树林似的，喊声能吓破胆，顿时魂都飞了：“汉军主力来了！快！让象兵集合，从西北门冲出去，把汉军踩死！”

命令很快传下去，寨内西北角的象兵营地立马热闹起来。驭手们拿着铁钩，大声吆喝着，把大象从栅栏里赶出来。大象好像也感觉到紧张了，一个劲儿甩长鼻子，“嗷嗷”叫着，沉重的蹄子踩在地上，连地面都有点儿晃。

就在赤牙寨的注意力全被西北、西南勾住的时候，东南角的山林里，杜衡轻轻举起了信号箭。他深吸口气，拉开弓弦，“咻——”一声，一支红色信号箭带着尖啸飞上天，在晨雾里划了道红弧线。

王大牛看见信号箭，立马对身边的工兵喊：“拉引线！”

两个工兵猛一拽震天雷的引线，草丛里“滋滋”冒火花。没一会儿，“轰！轰！”两声巨响，寨墙根儿突然炸开，泥土碎石乱飞，一段两丈长的寨墙“轰隆”倒了，露出个大缺口。

接着，杜衡又射了支绿色信号箭。

“工兵成了！全军冲锋！”张绍站在大榕树下，长剑往前一指，声音亮得像钟。

埋伏在山林里的汉军主力跟决了堤的洪水似的，涌了出来！一千个弩手先冲上前，在离寨墙五十步的地方停下，举起强弩，“咻咻咻”的箭雨往寨墙上的扶南兵射去。寨墙上的扶南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射倒一片，有的中箭躺地上，有的捂着伤口喊疼，剩下的吓得全躲到箭楼后面了。

五千名步兵跟在弩手后头，举着盾牌、握着长矛，往寨墙的缺口冲。盾牌手在前面挡着从寨里射来的箭，长矛手在后面，随时准备捅冲出来的扶南兵。

“杀啊！”士兵们喊着，声音里全是劲头。

寨里的扶南兵总算反应过来，守将多隆急得跳脚喊：“快！守住东南角！别让汉军冲进来！”

可哪儿还来得及。汉军步兵已经冲到缺口跟前，盾牌手用盾牌撞倒冲过来的扶南兵，长矛手趁机捅过去，把人刺倒。一个汉军伍长最先冲进寨里，挥着环首刀砍倒两个想反抗的扶南兵，大喊：“兄弟们，冲啊！拿下赤牙寨！”

更多汉军冲进去，跟扶南兵打作一团。刀光剑影的，喊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混在一块儿，整个赤牙寨乱成了一锅粥。

西北方向的魏昌看见东南角的火光和喊声，知道主力得手了，立马下令：“兄弟们，佯攻变真攻！拿下西北门！”

山地营的军士听到命令，扛着云梯就向西北寨墙冲。弩手对着寨墙上的扶南兵射，掩护云梯手靠近。没一会儿，十几架云梯靠在了寨墙上，士兵们跟猴子似的往上爬。

魏昌亲自举着盾牌，跟在云梯手后面。一个扶南兵从寨墙上扔下来块石头，砸在魏昌的盾牌上，“嘭”一声响。魏昌吼了一声，顺着云梯爬上去，一把抓住那扶南兵的脚踝，使劲一扯，把人从寨墙上拽了下来。那扶南兵惨叫着摔在地上，被后面冲上来的汉军踩成了肉泥。

“给我杀！”魏昌跳进寨里，环首刀左劈右砍，刀光过处，扶南兵一个个倒地。他脸上的疤因为兴奋变得通红，眼里全是杀气。

寨里的象兵刚集合好，准备从西北门冲出去，突然听见身后东南角喊杀震天，顿时乱了套。象兵指挥官是多隆的儿子多木，他骑着头最大的战象，手里拿着长矛，喊：“别管后面！先冲出去，踩死西北的汉军！”

可大象好像察觉到危险，一个劲儿甩长鼻子，不肯动。这时候，魏昌手下的死士已经冲到象群旁边了。“扔震天雷！瞄准象腿！”一个老兵喊着，点着震天雷的引线，使劲往象群里扔。

“轰！轰！轰！”

十几枚震天雷在象群里炸开，烟尘弥漫，碎片乱飞。虽说震天雷没本事直接弄死大象，可那巨大的响声和冲击力，一下就让这些大家伙受惊了！一头大象疼得嘶叫，抬起前腿把背上的驭手甩下来，转身就跑，横冲直撞冲进旁边的扶南兵队伍里。

“快跑啊！大象疯了！”扶南兵吓得魂都没了，四散逃跑。可大象跑得快，巨大的蹄子踩下去，不少扶南兵被踩成了肉饼，鲜血和内脏溅得到处都是。

其他大象也跟着疯了，有的转身撞寨墙，有的冲自己人，有的往寨外跑。多木骑的那头大象也受惊了，一个劲儿甩长鼻子，把多木从背上甩下来，然后一脚踩上去。多木的惨叫声一下就没了，成了一摊肉泥。

“好！象群乱了！杀进去！”魏昌见状大喜，带着山地营士兵冲进象群，对着慌了神的扶南兵砍。有的士兵还趁机爬上大象背，用刀砍驭手，或者扔震天雷吓唬大象，让它们接着冲自己人。

东南角的汉军已经完全控制了寨里的街道，正往寨中心的守将指挥部推进。杜衡带着测绘队也冲进来了，一边躲着战斗，一边记寨里的布局，特别是粮仓和军械库在哪儿。“快！看好粮仓，别让蛮子放火烧了！”杜衡对身边的士兵喊。

守将多隆见象兵乱了，汉军也冲进来了，知道大势已去。他想带着残兵从北门跑，正好撞上孟虬的彝部勇士。孟虬骑着匹黑鬃马，手里拿着把彝部特有的弯刀，拦住多隆的路：“蛮子首领，往哪儿跑！”

多隆拔出腰里的长刀，朝孟虬砍过去。孟虬侧身躲开，弯刀寒光一闪，砍在多隆肩膀上。多隆惨叫一声，长刀掉在地上。孟虬趁机上前，一脚把多隆踹倒，用弯刀架在他脖子上：“你输了！”

多隆看着孟虬冰冷的眼神，知道跑不掉了，只好闭眼等死。可孟虬没杀他，对身边的士兵说：“把他绑起来，带回大营，交给张将军发落。”

战斗从早上打到午后，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赤牙寨总算被汉军完全拿下了。寨里的扶南兵有的战死，有的投降，有的跑的时候被外围的彝部勇士截杀。整个赤牙寨里，到处是尸体和血迹，破旗子倒在地上，烧了的帐篷还冒着黑烟，几头受伤的大象躺在地上，疼得哼哼。

张绍走进寨里，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没一点儿高兴，反而有点儿凝重。他对身边的参军杜衡说：“传令下去，医疗营赶紧救伤员，不管是汉军还是扶南俘虏，都得救；工兵营清理战场，把破了的寨墙修好，把赤牙寨改成咱们的前进基地；俘虏营把投降的蛮子集中看管好，给他们吃的喝的，不许欺负；另外，派一队人去追逃跑的蛮子，尽量多抓几个俘虏，打听打听扶南内陆的情况。”

“下官遵命。”杜衡立马去传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