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交织的任务与私情(1 / 2)
降谷零,这个在光影交错处行走的男人,拥有着被精密分割的四重人生——在警视厅公安部绝密档案深处,他是代号“零”、誓言扞卫国家安全的精英警察;在弥漫着血腥与背叛的黑暗组织内部,他是行踪诡秘、心思难测的情报专家“波本”;而在东京米花町寻常的阳光下,他仅仅是波洛咖啡厅里那位笑容爽朗、手艺娴熟的兼职服务生安室透;而在无人知晓的家庭关系里,他是黑泽家的第二个孩子黑泽谷。
此刻,他身处东京都内某处不登记在任何官方文件上的安全屋。夜色浓稠如墨,将城市喧嚣隔绝在外。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唯有书桌一角的老旧台灯散发着昏黄而局限的光晕,如同他此刻的处境,在无边的黑暗中艰难地撑起一小片光明。光晕笼罩着他,以及他手中那两份几乎同时抵达、却分别来自地狱与天堂的指令。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籍、灰尘以及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压抑感,仿佛连呼吸都需要刻意调整。
第一份指令,是通过公安内部独立构建、等级最高的“暗夜”加密线路传递而来的。发信人是他最信赖的部下风见裕也,但内容显然来自零组更高层级,甚至可能直达警察厅长官。文字极其简练,却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降谷先生,关于近期在社会层面及内部系统均引起高度关注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失踪案,零组高层联合犯罪心理分析及重大事件应对部门进行了初步秘密研判。一致认为,此案疑点密度远超常规,绝非普通人口失踪或意外事件所能涵盖。其失踪核心现场(多罗碧加乐园特定后台区域)的封闭性、现场遗留物证(包括衣物、个人电子设备,尤其是一个印有不明字符的空置金属药盒)所呈现出的矛盾性与专业性,均强烈暗示此案背后极可能存在一个具备高度组织性、严密反侦察能力、且行为模式非常规的潜伏犯罪集团活动痕迹。该集团之危险等级,初步评估为‘A’级。”
“鉴于您目前正执行‘深潜’长期潜伏任务,身处敌营核心,拥有常规警务力量无法企及的灵活调查空间与独特信息渠道。上级指示:请您在确保绝对安全、绝不暴露自身‘零’之身份的最高优先级前提下,酌情、隐蔽地关注此案后续进展,并利用一切可能且安全的途径,收集与该集团、此案相关的任何信息碎片。重复,最高原则:安全第一。任何行动均不得以牺牲潜伏身份为代价。”
放下那部外形古朴、内部却集成了最尖端加密技术的通讯器,降谷零的眉头已然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工藤新一这个名字,在他的情报视野中并非陌生。那个年仅十七岁便被媒体冠以“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之名的少年,其成功破获的几起颇具影响力的案件,即便在信息筛选严格的公安内部简报中,也曾留下过记录。这样一个智力超群、行事风格鲜明且具备相当公众影响力的人物,以如此离奇的方式消失,公安层面介入深度调查,完全在情理之中,甚至是职责所在。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额外的氧气来应对接下来的信息。伸手拿起放在桌角的另一部设备——外形更具现代感,线条冷峻,专门用于接收来自那个黑暗世界的信息。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开机感应区的瞬间,屏幕幽然亮起,一条新的加密信息如同蛰伏的毒蛇,骤然弹出。发信人标识是简单冰冷的“G”,但信息的编码格式、那不容置疑、摒弃一切冗余的绝对命令口吻,让他瞬间清醒地认识到,这指令的源头,实则来自那位隐匿于层层迷雾之后、组织内权势滔天的二号人物——朗姆。
信息内容直接、冰冷,带着组织特有的效率与残酷:“Bourbon,任务优先级:最高。目标一:动用一切可用资源,彻查工藤新一失踪事件。核心要求:生,必须确认其存在并锁定位置;死,必须获取生物学样本(尸体或足够DNA证据)进行最终验证。全面评估此事件是否对组织构成任何形式(包括潜在、间接)的风险或威胁。目标二:同步执行对米花町侦探毛利小五郎的调查。重点关注其近期以‘沉睡’状态连续破获多起复杂案件的异常现象之背后真相。必须查清:此能力为其自身突发性变异,抑或存在外部势力(指明:敌对组织、情报机构或个人)在背后进行操控、信息输送或人格伪装。限期获取阶段性汇报。勿失所望。”
两份指令,一份来自扞卫光明的秩序世界,一份来自信奉黑暗的混沌深渊,其调查的核心焦点,却如此惊人地、精准地交汇于同一个坐标——工藤新一的离奇失踪,以及因破案方式诡异而进入视野的毛利小五郎。
降谷零身体向后,深深陷入椅背,昂贵的皮质座椅发出轻微的呻吟。他闭上双眼,修长但指节分明、带着常年训练痕迹的手指用力按压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事情……绝不简单。公安方面的怀疑和介入,基于对可能存在的重大系统性犯罪活动的职业警惕,这符合逻辑。但组织……那个庞大、古老、目标指向未知却绝对宏大的黑暗组织,为何会突然对一个区区高中生侦探的失踪案,投入如此非同寻常的关注度?甚至不惜直接动用他这位核心的情报专家,下达最高优先级的指令?组织日常处理的,是足以影响国际格局的犯罪活动、涉及高层的政治阴谋、尖端军事科技的非法流转……一个地方性的、即便有些天赋的少年侦探失踪,按常理而言,根本如同尘埃,不应,也不会进入朗姆那双俯瞰全局的“眼睛”。
除非……
一个念头,如同一条自冰海深处骤然窜出的毒蛇,带着刺骨的寒意,猛地咬住了他的神经,让他瞬间睁开了眼睛,紫灰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疑与震动!
他想起了父亲——黑泽光!
父亲在精心策划那场“金蝉脱壳”的假死、最终远遁夏威夷之前,在那些极少数的、绝对安全的秘密会面中,曾不止一次,以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种深藏眼底的忧虑的语气,向他提起过,自己正在私下里教导一个来自日本的少年。父亲形容那少年“天赋异禀”、“思维敏捷如电”、“拥有成为顶尖人物的所有潜质”,言语间甚至带着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类似师徒甚至父子的情愫。那个少年……父亲当时似乎随口提过他的姓氏……好像就是……工藤?!
难道……那个让父亲另眼相看的少年,就是如今离奇失踪的工藤新一?!
这个猜想如同第一块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瞬间引发了一连串更让他心悸、甚至窒息的联想——
大哥!琴酒(G)!组织内最顶尖、最冷酷无情的清除者,他那同父异母、却早已在黑暗中浸染得面目全非、视人命如草芥、如同杀戮机器般的兄长!
他迅速在脑中调阅近期被动接收的组织非核心任务简报。一条信息清晰地浮现:工藤新一失踪当晚,G和Vodka的任务活动区域坐标,经过模糊处理,但核心范围……正好覆盖了多罗碧加乐园及其周边缓冲地带!
难道……新一的失踪,甚至……更直接的,死亡,真的与组织有关?!与G正在执行的某项“清理”任务,在那个时空点上,发生了致命的交集?!是G他……又一次,毫不犹豫地、或许甚至带着一丝愉悦地,扣下了扳机,或是灌下了毒药,终结了一个……可能与父亲有着深厚关联的、年轻而耀眼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