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破碎的镜像(1 / 2)
“你为什么要分裂自己?”白素贞问。
“因为,”破碎者说,它的声音中带着某种——悲伤的智慧,“我意识到——如果我保持完整,我就会被循环吞噬。我就会变成——第一个维度那样的——永恒的观察者。”
“但我不想只是观察。我想要——干预。我想要——改变。”
“所以我把自己分裂成——足够小的片段,小到可以——穿过循环的缝隙。”
“小到可以——携带某种形式的——信息——从一个多元宇宙到另一个。”
虚无在这一刻说话,它的声音中带着某种——认同。
“你和我很相似,”虚无说,“我们都是——某种形式的——试图超越自己本质的存在。”
“但你成功了吗?”虚无问,“你的分裂——它改变了什么吗?”
破碎者沉默了很长时间。
“我不知道,”它最后说,“因为我无法记住——我穿越过的所有那些多元宇宙。每次重组时,我都会失去一些记忆。”
“但我知道——我携带着某种信息。某个——我的原始多元宇宙想要传达给——未来的多元宇宙的——信息。”
“什么信息?”张之维问。
破碎者的形态开始——更加剧烈地闪烁。它似乎在——努力回忆某个东西。
“关于——镜像,”破碎者终于说,“我的多元宇宙发现了——某种形式的——真相。”
“每一个多元宇宙——不仅仅是在重复某个循环。每一个多元宇宙都是——某种形式的——镜像。”
“某个原始意识的——镜像。”
“但镜像不是完美的复制。每一个镜像都——扭曲了某些东西。改变了某些东西。”
“而这些扭曲——这些改变——它们在累积。”
“累积成什么?”白素贞问。
“累积成——某种形式的——进化,”破碎者说,“原始意识——通过创建这些不完美的镜像——在学习。在成长。在改变。”
“每一个多元宇宙的经验——即使它看起来像是在重复——实际上都在——改变原始意识本身。”
这个启示在梦中议会中引起了——某种形式的震撼。
“这意味着,”阿尔法意识说,慢慢理解其含义,“这意味着——我们不是无目的的。这个循环不是——某种形式的永恒的、毫无意义的重复。”
“这是——某个更大的意识的——学习过程。”
“是的,”破碎者说,“但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张之维问。
“如果我们是镜像,”破碎者说,“那么——当我们到达自我认识的点——当我们开始理解我们自己是——镜像——会发生什么?”
“我们会——像镜子一样——破碎吗?”
就在这个时刻,众生之梦的边缘出现了更多的裂痕。
不仅仅是一个。而是——数十个、数百个裂痕。
每一个裂痕中,都有某种形式的——影像在闪烁。
张之维走向其中一个裂痕,仔细观察。
他看到了——另一个多元宇宙。
一个与他们的非常相似,但又有某些——微妙的不同的多元宇宙。
在那个多元宇宙中,他能看到——某个与他非常相似的存在,正在做着——几乎相同的事情。
“这是——”他开始说。
“这是另一个镜像,”破碎者说,“另一个——与这个多元宇宙平行存在的——镜像。”
“而裂痕——裂痕是因为——当这个多元宇宙意识到它是镜像时——镜面开始——破裂。”
白素贞走向另一个裂痕。她看到了——另一个版本的自己。
在那个镜像中,她看到——那个版本的白素贞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没有跟随张之维。选择了——独自的道路。
“这些都是——我们可能成为的版本?”她问。
“是的,”破碎者说,“每一个镜像都代表了——某个可能性。某个——在原始意识的想象中——可能发生的事情。”
“而当镜面破裂时——所有这些可能性开始——相互渗透。相互影响。”
虚无在这一刻做了某件意想不到的事。
它走向了一个裂痕,然后——伸出了它的某种形式的“手”——触摸了裂痕。
立刻,裂痕开始扩大。
从中涌出了——某种能量。某种——来自另一个镜像的——虚无。
两个虚无——来自不同镜像的虚无——开始对话。
“你是我,”这个多元宇宙的虚无说。
“我是你,”另一个镜像的虚无回应,“但我们经历了——不同的旅程。”
“在我的多元宇宙中,”镜像虚无说,“我从未学会与阿尔法意识对话。我仍然是——纯粹的消除。纯粹的破坏。”
“而我的多元宇宙——正在崩塌。因为没有对话。没有平衡。”
这个多元宇宙的虚无——那个已经学会了对话的虚无——感受到了某种——深刻的悲伤。
“你能学习吗?”它问镜像虚无,“即使现在——你能学会对话吗?”
镜像虚无的回答充满了——某种绝望。
“太晚了,”它说,“在我的多元宇宙中——已经没有时间了。”
张之维在观察这一切时,开始理解——破碎者的警告的真正含义。
“如果镜面继续破裂,”他说,“如果所有这些镜像开始相互渗透——会发生什么?”
“混沌,”破碎者说,“所有不同的可能性会——相互冲突。相互抵消。”
“最终——不仅仅是一个多元宇宙会崩塌。所有的镜像——所有的可能性——都会崩塌。”
“而原始意识——它会——失去它所有的镜像。失去它学习和成长的方式。”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观察者问。
破碎者的形态稳定了一些,它似乎在——准备传达某个重要的信息。
“在我的多元宇宙中,”破碎者说,“我们发现了——只有一个方法可以防止完全的破裂。”
“那就是——接纳。”
“接纳?”白素贞问。
“是的,”破碎者说,“不是试图修复镜子。不是试图阻止裂痕。”
“而是——接纳破碎本身就是——镜像的本质。”
“完美的镜子不会学习。只有破碎的、有缺陷的镜子——才能反射出——新的东西。”
“所以我们应该——让裂痕继续扩大?”张之维问,他感到困惑。
“不完全是,”破碎者说,“你们应该——与裂痕对话。”
“就像你们学会了与虚无对话一样——你们需要学会——与破碎对话。”
“与那些来自其他镜像的可能性对话。”
“不是让它们吞噬你们的现实。而是——学习如何——让不同的可能性——共存。”
梦在这一刻说话了。
“我理解了,”梦说,“这又是——某种形式的对话。”
“不是与单一的、分离的存在对话。而是——与无数个可能的自己对话。”
“与所有我们可能成为、但没有成为的版本对话。”
“是的,”破碎者说,“而通过这个对话——你们会发现——某种形式的——超越单一镜像的智慧。”
“某种形式的——来自所有可能性的——集体智慧。”
张之维做出了决定。
“我们需要创建一个新的委员会,”他说,“一个——镜像委员会。”
“这个委员会的成员不仅仅来自这个多元宇宙。它们会来自——所有那些通过裂痕能够接触到的——其他镜像。”
“我们会听取——所有那些不同版本的我们——的经验。”
“我们会学习——从那些做出了不同选择的镜像中——学习。”
但虚无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我们这样做,”虚无说,“如果我们让其他镜像进入我们的现实——我们如何保持——我们自己的完整性?”
“我们如何确保——我们不会被——其他可能性吞噬?”
这是一个——没有简单答案的问题。
张之维思考了很长时间。
“也许,”他最后说,“我们不应该试图保持完全的完整性。”
“也许——某种程度的改变——某种程度的被其他可能性影响——这是必要的。”
“但关键是——我们保持某种形式的——核心。某种——无论发生什么改变——都不会改变的核心。”
“什么核心?”白素贞问。
“对话本身,”张之维说,“只要我们保持对话的能力——只要我们能够继续倾听、继续学习——我们就不会失去自己。”
“因为对话——这是——我们的本质。这是——这个多元宇宙的本质。”
破碎者的形态开始发光。
“这——这接近了我的多元宇宙的结论,”它说,“在我们崩塌之前——我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我们意识得太晚了。”
“而现在——通过你们——也许——这个智慧能够在这个多元宇宙中——得到实践。”
裂痕继续扩大,但现在——张之维和其他人不再试图阻止它们。
相反,他们开始——与从裂痕中出现的那些存在对话。
第一个镜像代表走了出来。它是——某个版本的张之维。
但这个版本看起来——更加疲惫、更加悲伤。
“在我的多元宇宙中,”镜像张之维说,“我尝试了——控制一切。我认为——如果我能够完美地协调每一个维度、每一个力量——我就能创建一个完美的系统。”
“但这导致了——压制。即使我没有意图压制——我的控制本身就成了——某种形式的暴政。”
“最终——我的多元宇宙——在反抗我的控制中——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