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湮灭计划（1 / 2）
望着永夜格丽乔化作星点彻底消失在深邃的宇宙背景中，阿布索留特·提坦沉默地收回了目光。他环顾四周，冰原上一片狼藉，被“永夜裁决”清扫出的空白地带触目惊心，幸存的阿布索留特士兵们脸上带着未能褪去的恐惧与惊魂未定，他们金色的铠甲上也沾染了冰屑与能量灼烧的痕迹，显得灰头土脸。
他深吸了一口行星帕拉莫冰冷的空气，开始召集剩余的士兵，以及另外四位战士。他的目光首先落在加百列身上，银白的眼灯锐利如刀，带着一丝冷意，他冷哼一声，却没有直接点破刚才战斗中本可以更进一步的攻击时机被刻意放过的迹象。加百列的实力他清楚，若非有意，格丽乔突围绝不会如此“顺利”。
“下次，”提坦的声音低沉，带着压抑的怒气，既是说给加百列听，也是说给所有人，“可别再给这个‘永夜之刃’任何机会了。”他没有明确指出加百列可能存在的放水行为，毕竟加百列是王国顶尖战力之一，实力与威望都极高，在没有确凿证据且王国正值用人之际，贸然指责一位核心战士是极不明智的，那对王国将是巨大的损失。
他转向手持圣愈权杖的菲莉丝，语气稍微缓和了些：“菲莉丝，联系王国本部，请求打开回归虫洞。”
“是，提坦大人。”菲莉丝举起圣愈权杖，权杖顶端的绿色宝石与遥远王国深处的某个装置产生共鸣。很快，三个边缘流淌着不稳定金色能量、规模远比纳拉克空间通道要小的传送门在虚空中撕裂开来。这是塔尔塔罗斯失去时空戒指后，王国科研部门紧急研发的远距离传送装置，虽然无法跨越时间，但能进行超空间跳跃，缺点是需要王国那边持续供能和引导，且稳定性不如纳拉克。
提坦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挫败与怒火，率先迈入其中一个虫洞。迪亚波罗骂骂咧咧地跟上，赫利尔和加百列沉默地步入，菲莉丝则指挥着残余的士兵有序进入。当最后一道金光消失在虫洞入口，传送门迅速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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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索留特王国，那宏伟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能量躁动感的金色都市。
当提坦一行人通过虫洞返回，出现在王国核心区域的传送广场时，映入他们眼帘的并非凯旋的欢呼，而是一片压抑的寂静。留守的士兵和文官们看着这支队伍——灰头土脸、眼中残留着恐惧的士兵，以及走在最前面、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的五位顶尖战士——迪亚波罗的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提坦的冷峻中带着挫败，赫利尔面无表情却眼神锐利，加百列看似平静却气息内敛，菲莉丝则眉头微蹙，带着担忧。
失败的阴云，如同实质般笼罩在这支队伍上空。
提坦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径直带着迪亚波罗、菲莉丝、赫利尔、加百列四人，穿过宏伟的廊道，走向王国最核心的议事大厅。
议事大厅内，光线幽深。阿布索留特·塔尔塔罗斯端坐在主位之上，看到提坦五人进来，塔尔塔罗斯抬起眼灯，声音低沉地开口：“提坦，猎刃行动……结果如何？”他虽然通过能量波动隐约感知到了结果，但仍需要亲耳确认。
提坦上前一步，以标准的阿布索留特骑士礼躬身，声音带着压抑的沉重：“塔尔塔罗斯大人……我们的计划，失败了。‘永夜之刃’……远比我们预估的还要难缠与强大。让她逃脱，是我等的失职，令您与王失望了。”说着，他抬起手，一道光幕自他掌心投射而出，开始播放经过剪辑的、记录着冰原之战关键片段的战斗录像。
塔尔塔罗斯的目光聚焦在光幕上。他看着永夜格丽乔如何在五大高手的围攻下双剑翻飞，利用冰面地形将速度与技巧发挥到极致，看着她是如何以精妙的剑技化解一次次致命合击，最终更是爆发出那融合了三色能量的恐怖光线“永夜裁决”，硬生生轰开士兵战阵，扬长而去……他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金色的指甲甚至微微嵌入了扶手的材质中。
“召集所有高层，召开紧急会议！”塔尔塔罗斯的声音如同寒冰，打破了议事厅的沉寂。
很快十多位王国核心高层齐聚一堂，气氛凝重而压抑。
塔尔塔罗斯没有废话，直接让加百列出列，陈述此次“猎刃行动”的全过程，从她如何追踪到纳拉克能量的异常波动，到制定计划，再到行星帕拉莫的围剿与最终的失败。
加百列的声音清冷而客观，没有夸大，也没有掩饰，将格丽乔展现出的惊人战力、临场应变以及最终突围的细节一一说明。当她的话音落下，整个议事大殿陷入了更深的寂静。文官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难以置信的凝重。他们虽然不直接参与战斗，但也清楚提坦、迪亚波罗、加百列这几位战士的实力意味着什么。五人联手，外加士兵辅助，竟然还让目标逃脱，这“永夜之刃”的威胁等级，必须重新评估！
“唉……”王国大长老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捋着白色的长须，眼神中充满了忧虑，“我看这‘永夜之刃’，已然成了悬在我们阿布索留特王国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啊！”他的话语，引起了众多文官的共鸣。
“没错！如此危险的敌人，为何不在其弱小之时彻底根除？”
“猎刃行动动用如此多的资源，却以失败告终，指挥官是否需要承担责任？”
“是否从一开始，对其威胁性的评估就存在严重失误？”
文官集团开始纷纷发言，言辞间不乏对塔尔塔罗斯决策和此次行动执行的质疑与讽刺。他们本就对塔尔塔罗斯一系列激进的对外政策抱有疑虑，此次失败正好成为了他们发声的契机。
塔尔塔罗斯脸色更加难看，但他伤势未愈，加之行动确实失败，一时难以强硬反驳。
“你们这群只会动嘴皮子的家伙懂什么！”迪亚波罗却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那家伙就是个怪物！在冰面上滑溜得像条泥鳅！有本事你们去抓抓看！”
文官们被迪亚波罗的气势所慑，暂时安静了一下，但眼中的不满并未消退。
就在这时，议事大殿最深处，那象征着王国最高权力的王座之上，一道无比恢弘、威严的金色虚影缓缓凝聚——阿布索留特王！
王的虚影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塔尔塔罗斯身上，缓缓开口，声音仿佛来自宇宙的源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塔尔塔罗斯，猎刃行动的失败，吾已知晓。战斗记录，吾亦看过。”
他顿了顿，虚影的目光似乎穿透了空间，再次审视了一遍格丽乔突围的画面。
“此役，确定了‘永夜之刃’格丽乔，对吾之王国，已构成实质性重大威胁。其潜力与成长速度，远超预估。常规手段，恐难将其彻底抹除。”
王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肃杀：“因此，吾准许尔等，在下一次针对‘永夜之刃’的行动中……可以使用王国的核心武器——‘湮灭装置’。”
“湮灭装置？！”
除了极少数核心成员，大部分在场者，包括迪亚波罗、赫利尔、菲莉丝，甚至许多文官，都露出了震惊和茫然的神色。塔尔塔罗斯也是身躯一震，猛地抬头看向王的虚影，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王！这……湮灭装置乃是王国压箱底的战略武器之一！上次与光之国全面冲突都未曾动用！为了一个格丽乔，竟然要动用它？！”塔尔塔罗斯忍不住问道，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他太清楚“湮灭装置”意味着什么了，那是真正的毁灭性武器，一旦启动，代价巨大！
赫利尔和菲莉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与惊骇。她们作为后来被迪迦提拔的战士，虽然实力得到认可，但显然并未被纳入王国最核心的机密圈子。赫利尔忍不住低声向身旁的加百列询问：“加百列大人，‘湮灭装置’……究竟是什么？”
加百列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她沉默了一下，用只有附近几人能听到的声音，清晰地解释道：“‘湮灭装置’……会在启动时释放一个无法常规手段逃离的特殊领域。领域形成后，会无差别地释放出一种……分解一切有机生命基本结构的能量波。理论上……即便是诺亚奥特曼那样的存在，身处领域核心，也无法幸免。”
赫利尔和菲莉丝瞬间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她们看向加百列，又难以置信地看向王座上的虚影。为了对付格丽乔，王国竟然要动用这种同归于尽般的恐怖武器？！一股寒意从她们的心中升起，同时涌起的，还有一丝对格丽乔那多舛命运的同情。那个少女，究竟要被逼到何种地步？
塔尔塔罗斯在最初的震惊过后，迅速冷静下来，他深深低下头：“……我明白了，王。下一次……‘湮灭行动’，我会亲自部署并执行！”他知道，这是王做出的最终决定，不容置疑。
王的虚影微微颔首，目光却转向了一直沉默的加百列：“加百列。”
“臣在。”加百列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格丽乔甚是狡猾，且拥有空间移动能力。为确保‘湮灭装置’能顺利将其抹杀……此次行动，需要一个忠诚且强大的勇士。”王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在领域启动后，深入其内部，不惜一切代价，拖住格丽乔，不让她有机会在领域完全闭合前逃离。你……能否为王国，尽这份忠？”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进入“湮灭领域”内部，就意味着……与格丽乔一同被抹杀！这是自杀式任务！
赫利尔和菲莉丝更是脸色大变！赫利尔眼中瞬间燃起愤怒的火焰，她刚要开口，却被菲莉丝轻轻拉住。
菲莉丝深吸一口气，鼓起前所未有的勇气，上前一步，同样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恳切与决绝：“伟大的王！加百列大人是王国最重要的顶尖战力之一，如果让她以这样的方式与格丽乔同归于尽，对王国将是无法估量的巨大损失！属下……属下愿意替代加百列大人，成为‘湮灭计划’的……牺牲品！属下的治愈能力或许无法长时间拖住格丽乔，但属下愿以生命为代价，激发全部潜能，完成阻滞任务！”
菲莉丝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视死如归的忠诚。连一些文官都为之动容。
王的虚影似乎凝视了菲莉丝片刻，语气中带着一丝赞许：“菲莉丝，你的忠诚，吾心甚慰。但是……”他的话语转为不容置疑的冷静，“你的战力，不足以在领域内拖住‘永夜之刃’直至湮灭完成。加百列……是最合适的人选。”
菲莉丝身体一颤，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加百列用眼神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