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晚自习：黑板上的血字与空荡课桌（2 / 2）

是规则三里的红裙子女老师。

我们死死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墨影趴在安安脚边，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却被安安死死按住脑袋。

女老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李醒趴着的课桌旁。“这位同学，抬起头来。”她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老师看你很面生，是转来的新同学吗？”

李醒的肩膀紧绷着，红痕在他手背上一闪一闪，却始终没有抬头。

女老师笑了笑，笑声像风铃一样清脆：“不抬头吗？那老师可要自己看了哦。”她的手伸了过来，指甲涂着鲜红的指甲油，指尖几乎要碰到李醒的头发。

就在这时，讲台下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女老师的手顿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阴鸷：“谁动了讲台下的作业本？”

我们这才注意到，讲台的抽屉是打开的，里面的作业本散落一地，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写着“林晚”两个字。

而那本作业本，正好掉在安安的脚边。

女老师的目光像钉子一样钉在安安身上，红裙子无风自动，裙摆下露出的小腿上，布满了黑色的烧伤疤痕。“是你吗？小同学。”她一步步朝安安走来，高跟鞋踩在散落的作业本上，发出“咯吱”的声响，“你翻开了第三本作业本，对不对？”

安安吓得浑身发抖，却还是紧紧闭着嘴，没有回答。

女老师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红色的指甲油顺着脸颊往下淌，像两道血痕：“你们都和她一样！都不听话！明明说了不准翻开那本作业本，为什么就是不听！”

她猛地掀开安安脚边的作业本，里面的纸页已经被烧得焦黑，却还能看清上面的字迹——是一封遗书，字迹娟秀，和教案本上的笔记一模一样：

“妈妈，对不起，我没能考上重点高中。王老师说，只有考上重点高中，爸爸才会回家。可我太累了，每天都要学到半夜，火灾发生时，我还在教室刷题……那本作业本里有我的答案，我想告诉她，我真的尽力了……”

遗书的最后，画着个小小的笑脸，笑脸被烧得只剩一半，像在哭泣。

“她是想告诉老师，她尽力了。”林默突然抬起头，书签的绿光笼罩着那本作业本，“你不是在生气，你是在难过，对不对？”

女老师愣住了，红色的眼泪流得更凶：“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自己扛着？我是她的老师啊……我可以帮她的……”

“因为你总说，‘初三（7）班不能有差生’。”林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力量，“你把她的作业本锁在讲台下，不是因为她做得不好，是因为你怕别人看到她的努力，怕她被嘲笑‘明明努力了还是考不好’。火灾那天，你冲进火场，就是为了拿这本作业本，对不对？”

女老师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红裙子渐渐褪色，露出里面烧焦的校服。她看着那本作业本，眼泪不再是红色，变成了透明的水珠，滴在作业本上，晕开了上面的字迹。“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努力过就够了……”

教室里的灯光突然变得温暖，天花板上的手印慢慢淡去，焦黑的桌椅恢复了原色。黑板上的“距离中考还有30天”被擦掉，换成了一行新的粉笔字：“你们都是好孩子”。

广播里传来轻快的下课铃声，走廊里响起学生们的欢笑声，真实而鲜活。

女老师的身影彻底消失了，只留下那本作业本，静静地躺在地上，封面上的“林晚”两个字，变得清晰而工整。

“她解脱了。”林默捡起作业本，轻轻放进讲台的抽屉里，“她终于可以告诉那个女孩，努力过就够了。”

教学楼外的天开始亮了，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我们走出初三（7）班，走廊里的脚步声变成了真正的嬉闹，课桌上的书包仿佛在轻轻晃动，像是在和我们告别。

墨影摇着尾巴，第一次在这个世界里发出欢快的叫声。安安回头望了一眼教室门，门牌上的“初三（7）班”四个字，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

“下一个地方会有阳光吗？”安安问。

李醒望着教学楼外的光门，光门后隐约能看到片金色的沙滩，海浪声远远传来，带着咸湿的气息：“会的。”

我们走进光门，身后的教学楼渐渐消失在晨光里，只留下那句“你们都是好孩子”，像句温柔的咒语，缠绕在鼻尖的消毒水味里，久久不散。

旅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