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念辞选择困境（1 / 2）
白光消散后，苏念辞发现自己站在时空的废墟中。霍沉舟的手依然紧握着她的，但他的形体已经开始不稳定，在实体与量子态之间快速闪烁。苏家老宅的爆炸不仅摧毁了物理结构，更严重扰乱了他刚刚恢复稳定的存在形式。
“沉舟？”她轻声呼唤，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他半透明的脸颊。
霍沉舟勉强聚焦目光，嘴角扯出一个无力的微笑：“看来...我又要失去形态了。”
这句话刺痛了苏念辞的心。在父母实验室中发现的真相还在她脑海中翻腾，而现在她又面临失去丈夫的威胁。命运的残酷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林柔霜从废墟的另一端跑来，她的制服破损，脸上带着烟尘，但眼神坚定：“念辞，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永恒轮回’的主力部队正在接近。”
苏念辞没有移动，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霍沉舟身上。每一次形态转换都让他更加痛苦，他的面部因难以忍受的折磨而扭曲。
“有一个方法可以稳定他。”林柔霜犹豫地说，“但你不会喜欢这个方案。”
苏念辞终于将目光转向她：“什么方案？”
林柔霜避开她的注视：“在时间管理局的旧档案中，记载着一种极端措施——将量子态生命体固定在特定时间点，代价是他将永远无法离开那个时间点。”
苏念辞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要将霍沉舟囚禁在时间的牢笼中，让他成为永恒的囚徒。
“不。”她坚定地拒绝，“我不会再让他为了我承受任何牺牲。”
霍沉舟的手突然紧紧握住她的，尽管那只手已经几乎完全透明：“念辞，听她说...完。”
林柔霜深吸一口气：“还有另一个方案，但更加危险。你可以启动父母实验室中的‘时间重置装置’，将时间流回滚到量子化发生之前。”
苏念辞怔住了。回滚时间意味着霍沉舟永远不会量子化，不会成为超越存在，不会经历所有这些痛苦。但也意味着...他们可能不会拥有那些共同的记忆，他们的孩子可能永远不会存在。
这个选择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残忍。
“时空锚点中心”
他们通过紧急传送回到了锚点中心。霍沉舟被安置在稳定舱中，但他的状态持续恶化。监测屏幕上的数据令人绝望——他的存在系数已经下降到危险水平。
苏念辞调出父母实验室中获取的数据，深入研究那个时间重置方案。每一个细节都显示，这是唯一能拯救霍沉舟的方法，但代价是她必须亲手抹去他们共同经历的一切。
林柔霜站在她身边，沉默地提供支持。曾经的对手，现在成了并肩作战的盟友，命运的转折令人感慨。
“如果你选择重置时间，”林柔霜最终开口，“你会记得一切吗？”
苏念辞摇头：“根据数据，作为时空锚点的我可能会保留部分记忆，但那些记忆会像梦境一样模糊不清。而沉舟...他将完全忘记。”
“那么你们的感情...”
“也会被重置。”苏念辞接上她未说完的话，声音因压抑情感而嘶哑，“我们可能会再次相遇，可能会再次相爱，但也可能...成为陌生人。”
控制室内陷入沉重的寂静。只有稳定舱发出的微弱嗡鸣和监测设备的提示音打破沉默。
霍沉舟在稳定舱中挣扎着睁开眼睛。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他依然能感知到苏念辞的痛苦。
“不要...”他努力发出声音，“不要为了我...放弃我们...”
苏念辞冲到稳定舱前，将手贴在玻璃上：“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消失！”
霍沉舟的手抬起，与她的手隔着玻璃相贴：“我们...经历过更糟的...情况。”
这句话唤醒了苏念辞的记忆。他们确实经历过比这更绝望的处境，但每次都找到了出路。为什么这次她如此轻易就考虑最极端的方案？
答案让她心惊——因为她害怕了。经历了父母真相的打击，她不再相信自己能再次找到创造性的解决方案。恐惧蒙蔽了她的判断力。
她站直身体，眼中重新燃起决心：“你说得对，沉舟。我们总能找到第三条路。”
林柔霜担忧地看着她：“但时间不多了。根据监测，霍先生的存在系数将在三小时内归零。”
苏念辞走向主控制台，双手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那么我们就必须在三小时内找到解决方案。”
“时间流的探索”
苏念辞决定冒险进入时间流本身，寻找稳定霍沉舟存在的方法。作为时空锚点，她与时间流有着特殊的连接，但这种直接进入仍然极其危险。
林柔霆试图劝阻：“念辞，这太冒险了！如果时间流吞噬了你，整个时空结构都会崩溃！”
苏念辞已经启动了设备：“那就不要让那种情况发生。”
她闭上眼睛，意识脱离身体，融入奔腾的时间流中。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恐怖。无数时间线如五彩缤纷的丝线在她周围流动，每一个交叉点都是一个世界的生灭。
在这种状态下，她看到了霍沉舟存在的本质——不是单一的生命体，而是在无数时间线上同时存在的复杂结构。他的量子化不是退化，而是进化，只是这种进化超出了当前时空的容纳能力。
“他需要更大的容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时间流中响起。
苏念辞转身，震惊地看到了母亲的影像。不是全息投影，而是某种更真实的存在。
“妈妈？”
母亲微笑着，眼中带着苏念辞记忆中从未见过的平静：“我一直在这里，念辞，在时间流中守护着你。”
苏念辞想要冲上前拥抱那个影像，但她的形态不允许这种接触。
“你说更大的容器是什么意思？”
母亲指向时间流的深处：“沉舟已经超越了单一存在的概念。试图将他限制在个体形态中就像试图将海洋装入茶杯。他需要的是...与时空本身的融合。”
苏念辞的心沉了下去：“但那意味着他将失去自我，成为无意识的时空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