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草案终轮修订，形成完整审议稿（2 / 2）

终轮修订最费心力的，是堵上那些“看着没问题，细想有窟窿”的条款。比如“商户免税额度”原写“年销售额不足五十两免征”，但西境牧民的皮毛交易多是“以物易物”，没银子怎么算？终稿加了“以物易物按市价折算，等价不足五十两亦免征”。

“土地继承”条款的漏洞更隐蔽。原规定“土地由嫡长子继承”，但南境有户人家只有三个女儿，差点因“无嫡子”被收回田产。终稿改成“子女不分男女，均可继承，无子女者由兄弟姐妹继承”，还特别加了“招婿入赘者，视同亲子女”——这是听了南境招婿户的哭诉后补的。

最关键的“宪法修订程序”也补了硬规矩。原写“议会三分之二同意即可修订”，却没说“谁能提议修订”。终稿明确：领主、议会半数以上议员、二十个以上乡议会联名，均可提出修订动议，但修订内容不得触碰“主权在民”“司法独立”等核心原则，像给宪法装了道“防拆的门”。

四、附则完善：给“法典”搭个“灵活的脚”

“附则得留有余地，不然遇着新情况就傻眼。”王博士指着新增的“临时条款”，里面写着“本法典未涵盖的事务，按‘乡俗民约’处理，但不得与核心原则冲突”。去年东境渔民因“近海捕鱼范围”起争执，法典没规定，最后按渔民世代相传的“潮汐分界法”解决了，这案例就成了“乡俗民约”的活注脚。

“过渡条款”则给了旧制向新制缓冲的时间。比如“新税赋标准”明年秋收后才施行，今年仍按旧制，但要提前公示新标准；“议会选举”首年可沿用现有代表，次年再按新规则选举。“就像给老牛套新犁，得慢慢适应，不能硬拽。”负责经济模块的林掌柜说。

最后一卷的末尾，添了“施行日期”：明年正月初一，与新年同始。旁边注着“施行前需在各乡公示百日，百姓有异议可向制宪局提，逾期未提则默认生效”。这是天宇坚持加的，他说：“宪法是百姓的法，得让他们多看些日子，心里认了，才会真当回事。”

五、定稿那一刻：纸页里藏着的“自治领魂”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天宇让书吏将定稿誊抄七份，分送总署、议会、最高法院及四境代表处，正本用黄绸包裹，供奉在制宪局正堂的紫檀木架上。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绸布上，映出隐约的字迹，像给这卷法典镀了层金边。

章先生翻开首页，“主权在民，权责分立，法治为纲，民生为本”十六字总纲下，盖着三十余名起草成员的朱砂印，有学者的方印，有官吏的圆印，还有陈老农、巴图这些百姓代表的指印——密密麻麻的红痕，像无数颗心聚成的火。

“咱这稿，不是写出来的，是磨出来的。”周夫子揉着发酸的手腕，案上堆着的废稿足有半尺厚，上面的涂改、批注、泪痕，都是这段日子的见证。

天宇望着窗外练兵场的方向，士兵们正列阵操练，步伐踏在冻土上，发出整齐的声响。他忽然觉得，这卷法典就像自治领的脊梁，硬气里带着温度，规矩中藏着灵活，往后的日子，不管是风调雨顺还是惊涛骇浪，有这根脊梁在，就能站得稳、走得远。

三日后，各乡的公告栏都贴上了草案审议稿的抄本。识字的人念给不识字的人听，老人把条款里的“养老救济”圈出来，年轻人盯着“参军优待”，商户们在“商税调整”处打了勾。有孩童指着“言论自由”条款问：“那我能说里正的辫子不好看吗？”众人笑起来，笑声里，是对这卷法典最朴素的认可。

制宪局的烛火终于熄了，留下一室墨香。那卷黄绸包裹的审议稿，在晨光里静静躺着，纸页间藏着的，是无数人对自治领的期许——盼它像棵大树，根扎在百姓心里，杆立在规矩之上，枝叶能遮风挡雨，也能给每个生灵留片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