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市迷踪（1 / 1）

凌晨五点的铁树废墟还浸在墨色里，断壁残垣间凝结的露水反射着远处城市的微光。沈观踩着碎石走出坍塌的穹顶，沾满尘土的指尖刚触到晨雾，整座城市突然陷入诡异的死寂，下一秒，所有电子屏幕同时爆发出刺目的赤红，街边广告屏、楼宇显示屏、甚至路灯杆上的指示灯，全被他的立体影像占据。

影像中的他被三条赤红铁链贯穿双肩和咽喉，铁链末端缠绕着燃烧的符文，而更惊悚的是那些非电子反射面：积水洼里的倒影自动凝聚成通缉令，玻璃窗上的霜花瞬间冻成他的轮廓，连空中漂浮的尘埃都在空中拼凑出铁链的形态。“动态罪名词云”在影像下方翻滚，每30秒就刷新一次：最初是“扰乱治安（罪业值：1000）”，紧接着被全网弹幕冲刷成“亵渎天命（罪业值：）”，不过一分钟，最骇人的罪名赫然浮现，“弑神预备役（罪业值：∞）”。

“妈妈，这个哥哥是坏人吗？”不远处的街角，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童仰头指着天空的影像，清澈的瞳孔里突然自动浮现出迷你版通缉令，红色的“罪业值+1”字样在她眼底一闪而过，右下角的倒计时开始疯狂跳动：02:59:58。

沈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指尖传来孽镜碎片的微凉。他冷笑一声，掌心摊开，半透明的碎片在晨光中旋转，淡金色的光晕扩散开来。“想看通缉令？”他低声自语，碎片突然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三公里内所有反射面瞬间扭曲，水洼的倒影变成漩涡，玻璃窗布满裂纹，空中的尘埃四散奔逃，所有通缉令同时花屏，只剩下乱码般的赤红线条。

刚解决眼前的危机，地面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三只水桶粗的黑色触手从地底钻出，触手表面覆盖着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每张脸都在同步嘶吼：“沈观！沈观！”人脸蜈蚣形态的因果律追踪兽破土而出，最长的触手已经缠上他的脚踝，黏腻的触感带着灼烧般的疼痛。

沈观脚尖一点墙面，身体像箭一样弹向旁边的高楼，在楼宇间极限穿梭。他咬破指尖，用血在掌心画下拔舌契印，金色符文融入空气的瞬间，追踪兽的嘶吼突然消失，但代价是视网膜上的罪业值疯狂飙升，每静默一秒就+50，原本的∞数值后又缀上了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

“既然这么想追，就陪你们玩玩。”沈观眼神一凛，转身冲进路边的信号塔。他顺着爬梯登顶，扯断信号接收器的线路，将掌心的孽镜碎片按在接口处。追踪兽的触手已经缠上了信号塔的钢架，无数人脸在塔身上蠕动，试图钻进线路。沈观冷笑一声，催动碎片能量，将追踪兽的数据流强行导入信号塔的主服务器，下一秒，整座城市的通缉令突然反转，赤红影像变成了三名御衡司巡察使的实时位置，连他们腰间的因果律武器型号都清晰可见。

“该死！是反向追踪！”巡察使的怒吼从无数屏幕里传来，但已经晚了。追踪兽察觉被操控，发出刺耳的尖啸，庞大的身躯突然膨胀，无数人脸同时流下血泪，紧接着轰然自爆。数据流的冲击波将沈观掀飞，他左眼的孽镜碎片突然出现蛛网般的裂纹，原本规律跳动的倒计时开始不受控地闪烁，时而停在01:47:32，时而骤降到00:03:19。

捂着流血的额头，沈观按照黑市坐标钻进废弃地铁隧道。沿着阶梯向下走了三百米，尽头是一面一人高的银镜，镜面光滑如冰，上面刻着四个古篆：真话镜子。“说谎者，入镜为货。”冰冷的机械音从镜面传来，沈观刚要开口，镜面突然浮现出全息投影，一个穿着黑色长袍、面容被迷雾遮挡的男人，正是妄语阁阁主妄语生。

投影背景是无数透明囚笼，里面关押着所谓的“真相囚徒”，他们张着嘴似乎在诉说什么，但发出的声音全被篡改成谎言：“我自愿被囚禁”变成“我渴望自由”，“司命星君是救世主”扭曲成“司命星君在窃命”。“沈观先生，”妄语生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诡异腔调，“妄语阁的交易货币是罪业值，您的∞数值，足够成为最高级别的VIp。”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交易后台，沈观的通缉令被做成了NFt藏品，竞价记录已经冲到三亿罪业值，而出价者列表的榜首，赫然写着“司命星君?私人账户”。沈观瞳孔骤缩，孽镜碎片的裂纹隐隐作痛，他终于明白，这场全维度通缉，根本就是一场针对他的NFt拍卖。

跟着妄语生的指引，沈观走进地下拍卖会。圆形会场的中央悬浮着他的通缉令影像，被拆分成1296份碎片，每份碎片下方都标注着“追踪优先权”的字样。竞价声此起彼伏，罪业值数字疯狂飙升，直到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看不清面容的无面侍从走上台，举起手中的金色卷轴：“因果律合约在此，最高出价者，可合法对沈观实施一次因果律攻击。”

会场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无面侍从手中的合约上。沈观藏在人群中，左眼的孽镜碎片突然发烫，他暗中催动能量，碎片表面浮现出细密的代码纹路，将合约上的符文全部复制下来。指尖快速划过虚空，他反向解析出御衡司的权限密钥结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这么喜欢拍卖，不如看看这个？”沈观突然抬手，掌心凝聚出一枚金色NFt，上面清晰记录着无面侍从与司命星君的交易记录，包括转账的罪业值数额和攻击指令。他将NFt抛向空中，金色影像瞬间投射在所有屏幕上，司命星君的私人账户曝光在全网面前，会场瞬间炸开锅，无数质疑和怒骂声响起。

拍卖会大乱，人群四散奔逃。沈观刚要离开，一个身披代码斗篷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斗篷下传来断断续续的电子杂音，隐约能辨认出“孟七”两个字。人影留下一枚黑色戒指，转身就消失在墙壁的裂缝中。

戒指自动飞向沈观，套在他的食指上。冰凉的金属贴合皮肤的瞬间，所有屏幕上的通缉令突然刷新，红色影像变成灰色，上面赫然显示“目标已死亡”，连他左眼疯狂闪烁的倒计时都彻底静止。沈观皱眉打量戒指，内部隐约有蓝光流动，这是司命宫的死亡态模拟器，能伪造灵魂湮灭的信号，但戒指边缘的缝隙里，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还在持续采集他的痛苦波形。

“别碰它！”空间裂缝突然在旁边炸开，白鸢的身影一闪而过，脸上满是焦急，“我闻到素娥的血味！这戒指是陷阱！”

沈观刚想摘下戒指，却发现它已经和皮肤融为一体。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蔓延，直达心脏，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苍老而诡异的低语，仿佛来自亘古的深渊：“第零代判官，欢迎体验自己的葬礼。”

戒指的蓝光突然暴涨，将沈观的身影笼罩。他感觉到灵魂正在被剥离，左眼的孽镜碎片剧烈震颤，裂纹越来越大，而那些被囚禁在妄语阁的真相囚徒，突然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