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放夜者之醒（2 / 2）

“选择二：留在这里。你的意识将与这片‘坟场’同化，成为‘回响’的一部分。你将见证……万物归寂的……‘美’。永恒的……宁静。”

两个选择，都是绝路。知情绝望的苟活，或者永恒的虚无。

没有生路？不！林骁的灵魂在疯狂呐喊！他经历了无数生死，不是为了在绝望中等待终结，更不是为了化为虚无！

“没有……第三种选择吗？”他用尽全部意念，发出不甘的咆哮！他想起了牺牲的战友，想起了挣扎的人类文明，想起了那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光！

“放夜者”的意志似乎停顿了一瞬，那片浩瀚的冰冷中，仿佛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类似于“意外”的情绪波动？

“第三种选择……”它缓缓低语，那平静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涟漪？“逆流而上……触碰‘循环’的……根源？挑战……‘守夜人’制定的……规则？甚至……试图……重新定义‘归宿’？”

它沉默了，仿佛在计算某种概率无限接近于零的可能性。整个虚空废墟都随之陷入一种更加深沉的死寂。

良久，它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形容的意味：

“有趣……你的灵魂深处，竟然蕴含着……如此……悖逆的‘变量’。”

“看来……‘钥匙’选择你，并非……偶然。”

“那么……如你所愿。”

“我，将给予你……一个‘机会’。”

“带上这片碎片的‘回响’……以及我刚刚……抹去的那些‘噪音’中……提取出的……一点‘信息’……”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到极致却又蕴含着庞杂到超越理解的信息流的能量，如同决堤的银河，猛地涌入林骁的意识！那不是知识，而是……体验！是无数文明毁灭瞬间的终极恐惧，是“放夜者”力量本质的碎片感知，是“清道夫”生物兵器的构造密码，甚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关于“守夜人”协议底层逻辑的……裂痕？

“呃啊啊啊——！”林骁发出无声的嘶吼，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这恐怖的信息洪流撑爆、撕裂！增幅器剧烈震动，外部警报凄厉响起！

“坚持住……钥匙的持有者。如果你能……承受住这份‘礼物’而不湮灭……那么，或许……你真的能……在注定的终末中……撕开一道……细微的……‘变数’。”

“现在……走吧。在我……改变主意……将你们……也化为‘回响’之前……”

那股浩瀚的意志，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虚空恢复了死寂。黑暗球体依旧悬浮在那里，散发着亘古的冰冷。

“裁决号”舰桥上，时间流速恢复正常。所有人都瘫软在座位上，大汗淋漓，仿佛刚从噩梦中惊醒，心有余悸。

“刚……刚才……”杨振江上校在休息舱，看着恢复正常的屏幕，声音颤抖。

“增幅器过载！目标生命体征急剧下降！精神波动峰值突破安全阈值！”医疗官的惊呼声传来。

仲裁官猛地站起，冲到控制台前，看着林骁那条在崩溃边缘疯狂跳动的生命曲线，眼中精光爆射！他不仅没死，还在最后那一刻，散发出了一股连探测设备都无法完全解析的、带着“放夜者”气息的诡异能量波动！

“立刻终止共鸣连接！最大功率生命维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的命！”仲裁官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林骁的价值，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估！他可能……真的触碰到了“放夜者”的秘密！

“裁决号”不敢再有丝毫停留，备用引擎全力启动，拖着伤痕累累的舰体，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片刚刚苏醒的……终极噩梦之地。

而昏迷中的林骁，脑海中，除了那个灼热的坐标印记，还多了一段冰冷、破碎、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回响”。

放夜者醒了。

它给了世界一个选择，也给了林骁一个……或许比死亡更加残酷的“机会”。

真正的风暴，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