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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杜老仙儿的一些信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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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涮的是羊肉,汤底却分两种:杜暹要清汤,李元纮要辣汤。中间隔着一道铜板,像楚河汉界。

“诗赋能当饭吃?”杜暹夹起一片羊肉,在清汤里涮三下,蘸韭菜花。

“饭能当诗读?”李元纮的羊肉在辣汤里滚七滚,蘸蒜泥酱。

源乾曜打圆场,把两片羊肉同时捞进自己碗里:“清汤养廉,辣汤提味,两者兼得,岂不美哉?”

李守礼埋头苦吃,筷子像雨点。贞晓兕帘外偷听,笑得笔都掉了——她刚在简报上画了一只“Q版铜锅”,锅底写着:开元盛世,百味争鸣。

江陵城外的鳝鱼糊摊,支在柳树底下。老板把活鳝扔进木桶,盖盖,片刻后打开,鳝鱼已晕,去骨、切丝,下油锅,“呲啦”一声,像给江面撒了一把金粉。

杜暹坐在摊前,裤腿还沾着泥。他刚在屯田坝上插完最后一株秧,手掌被水泡得发皱。鳝鱼糊端上来,撒一把胡椒粉,他低头喝一口,辣得眼眶发红。

“杜长史,您这官当得怪,人家升官吃海味,您升官喝糊辣。”摊主笑。

杜暹没抬头,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折成小船,放进碗里。纸船在鳝鱼糊上晃了晃,像要顺着辣味漂回西域,又像是回到婺江。

“船小,能载的也只有这点辣了。”他说。

晋祠门口,冻柿子摊排成一溜。柿子皮被霜打成了黑紫色,捏一把,冰碴子顺着指缝往下掉。杜暹买了十个,让书吏用草绳串成“糖葫芦”,提着去扫墓。

唐叔虞墓旁,他亲手立的那块碑还在:此地无银三百七十两。他把冻柿子一字排开,像给土地公上供。

“叔虞兄,金子我替你守着,柿子你替我尝个鲜。”

霜风卷过,冻柿子裂了口,露出橙红的肉,像一轮轮小小的落日。杜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早市油锅里的胡麻饼——同样的甜,同样的脆,同样的烫手。

杜暹弥留,嘴里只剩一口气。贞晓兕偷偷带进来一张小几,几上搁着:刚出炉的胡麻饼、半碗鳝鱼糊、一杯冻柿子化成的冰水。

“杜相,吃一口,再上路。”

杜暹笑,把最后一点力气用在舌尖——饼的芝麻香、糊的胡椒辣、冰水的柿子甜,依次掠过。他忽然伸手,从枕下摸出一张发黄的纸,折成小船,放进水杯。

纸船晃了晃,像那年婺江的晨雾,又像碛西埋金夜的月亮。

“船小,”他轻声说,“能载的,都载走了。”

雪停,天光微亮。纸船终于沉没,而凌烟阁的画像里,杜暹的嘴角似乎还沾着一粒芝麻——

那是长安早市,给他留的最后一个记号。

开元旧事,读至杜公暹传,叹息良久。

濮阳之杜,非京兆高门,而能五世同居,以孝谨立家,气自清峻。杜公幼失父,事继母如生母。少举进士,辞气端直,任婺州参军时,受纸万张而仅取百张投江,其洁如冰。世号“百纸参军”,讥笑者或谓矫情,然真清者不避俗言。

后为县尉,以廉直闻。尝坐狱事,几陷不白;大理正杨孚谓:“若杜暹罪成,天下廉士将自疑。”则知清名在世,实难全身。天子亦识其节,擢为大理评事,由是登中枢,列御史台。

其生平之盛,当在安西用兵。公初行屯田,复命为副大都护。时于阗尉迟眺叛唐,杜公决战斩之而立曜,西域乃宁。置“安西义从军”,募通华胡语者为骑,明律知礼,使胡汉并肩。又修五驿道,定三十里烽火,设记里鼓车,丝路自此安。又创译馆,令胡人可读《论语》与《唐律》,碑文有云:“华夷之辨,在礼非法。”虽简数语,却是盛唐兼容之心。

至其入相,则理财尤着。公任度支,首行收兑恶钱、改铸“开元通宝”,币文端美,海内便之。又尝奏停江南麻布折纳,使贫民得喘息。观其事功,皆不饰浮辞。

至礼部,则厘正方镇宰辅之仪,不使节度僭礼。又为户部尚书,措置周密。天子北巡太原,命其留京,修宫筑垣,军民咸服,曰“清风肃然”。

听其事君,玄宗语近臣:“杜暹在彼,朕无西顾之忧。”李元纮亦曰:“兼资文武,心存国体。”可见其在盛世,忠清并重。然人品太峻,易为同寮所嫉;与李元纮每异议,被罢,出为荆州长史。公不以为辱,怡然操简牍,仍修民事。

谢世于开元二十八年,赠右丞相,谥“贞孝”。旧书云“矫情”,然后得其家书,月给亲族银粟;所谓矫者,实为克。古人真廉,皆近于坚冰。

昔人有言:清者,不竞于名,然其名自生。杜公身后两百年,士林犹以“杨震、杜暹”并称。其人可谓以身作法,以法化俗。读其事,于女史一人而言,亦可见士大夫之“礼”、之“责”、之“度”,不在威仪,而在心正。

公之生涯,横跨盛唐荣衰临隙:上得君信,下修吏治,而国势已潜疲。边镇岁费日增,皆起于昔年之屯军,此亦人之所不能违也。天命推移,非一臣所支。

读至此,合卷而思。若杜公再生,见后世纷华,必复作“收恶钱”一举。不为利,不为名,只为天下清。

——贞晓兕书

鸿胪寺候补主簿斋中,临烛夜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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