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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马府妖物。(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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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素娥看着青鸟眼底藏不住的凝重,心中已然明了——他定是有心事瞒着自己。可他不愿说,想必是有自己的考量,自己贸然追问反倒不妥,也未必能帮上忙。她轻轻将手搭在青鸟的手背上,指尖带着暖意拍了拍:“不管你在忙些什么,若是累了、倦了,或是想找人说说话,便随时来找我和你姐夫,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实的依靠。”

青鸟会心一笑,自然清楚素娥阿姐所担心的事情,心中想着方才岔开失踪话题的事,怕阿姐仍在挂心,正欲开口再说些宽慰的话,却见杨素娥已转头看向晴儿,语气利落吩咐:“晴儿,你带着人去街市采买些新鲜食材,鸡鸭鱼肉、时鲜蔬果都备上,今晚咱们好好备一桌丰盛膳食,给贵客接风洗尘。”

“诺!”晴儿脆生生应下,微微躬身,正要领着身旁婢女转身告退。

“阿姐,等等。”裴婉君连忙轻声插话,起身时裙摆轻扬,对着杨素娥笑眼弯弯,“晴儿他们外出采买,怕是要费些功夫,不如让李伍和香菱跟着同去搭把手?人多些也利索,还能帮着照看东西。”

一旁的清韵代也随之颔首,语气温和如春日融雪:“婉君妹妹说得是。我这边也让秀荷同去帮帮忙吧,不过是跑跑腿的事,不必这般见外,反倒生分了。”

杨素娥连忙摆手推辞,脸上满是客气的笑意:“这可使不得!你们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哪有让客人动手跑腿的道理?万万不可,晴儿她们足够了。”

“阿姐不必客气。”裴婉君笑意更盛,语气亲昵又恳切,“我们与青鸟同来,与阿姐自然也是自家人,哪分什么客人主人?您就别拘着这些礼数了。”

清韵代也柔声附和:“正是此理,能为阿姐分忧是我们的心意,您就莫要推辞了。”

见两人态度坚决,话语又说得恳切,杨素娥不好再执意推拒,只得笑着松了口:“既然你们这般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否则,反倒辜负了你们的心意。”

她转头看向晴儿,细细叮嘱,“晴儿,你带着他们一同前去,市集上的食材若有他们合心意的,也让他们帮着挑拣些——难得相聚,今晚的菜色也得合着大家的口味来。”

“晴儿明白。”晴儿对着杨素娥屈膝福了一礼,清脆应声。

裴婉君转头看向身后的李伍和香菱,两人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对着杨素娥躬身行了一礼。

清韵代也抬眸朝身旁的王秀荷递了个眼色,王秀荷当即上前,同样躬身行了一礼。晴儿这才转向青鸟、清韵代与裴婉君一一欠身行礼,随后领着一行人转身出了中堂,脚步声轻快地朝着街市方向而去。

杨素娥目送婢女们出门,堂内瞬间安静下来。她转过身,目光落在青鸟身上,眼神带着几分了然,轻声道:“青鸟,你是不是有话要跟阿姐说。”

青鸟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正是坦诚的时机。他先看向裴婉君与清韵代,两人皆默契地保持沉默,而后将目光重新落回杨素娥脸上,声音带着几分郑重:“阿姐,我母亲……是幽界的天行王。”

“什么……什么界?”杨素娥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诧异,她语气带着几分慌乱,“你说原女阿姐?她……不是说是修行化形的狐狸吗?怎么又出来一个什么……幽界?”

青鸟没有急着解释,而是从人间、幽界、冥界三界的分野说起,简要讲了母亲身为天行王的职责,话语间避开了过于凶险的纷争,只拣关键告知。

杨素娥静静听着,脸上的震惊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疑惑。可随着青鸟的讲述,那些过往里原女身上“与众不同”的细节——那份超乎常人的通透、偶尔流露的清冷,还有待人接物时自带的疏离与温柔,一一在脑海中浮现,渐渐有了清晰的答案。

末了,她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的纠结尽数化开,脸上缓缓绽开一抹释然的微笑,眼中满是温柔的暖意:“原来如此……难怪当年初见原女阿姐,便觉得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度,清雅又疏离,和寻常女子截然不同。”

她抬眸看向青鸟,语气格外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珍视:“不管她是狐仙也好,幽界天行王也罢,在我心里,她始终是那个待我们真心实意、温和体贴的原女阿姐;而你,也永远是我心心念念的青鸟弟弟,从未变过。”

杨素娥的话像一股暖流淌进心底,瞬间驱散了青鸟这些时日积压的所有委屈、惶恐与不安。这是他自身份暴露、历经颠沛以来,从亲人嘴里听到最滚烫、最笃定的认可,比任何安慰都更有力量。

他怔怔地望着杨素娥,眼眶倏地红了,原本强撑的沉稳瞬间崩塌。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落,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想开口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只剩喉间压抑的哽咽,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鼻音的“阿姐”,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脸,却越抹眼泪越多,那些憋了太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宣泄出来,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孩子。

裴婉君和清韵代坐在一旁,看着落泪的青鸟,望着这对彼此珍视的姐弟,眼中满是欣慰的笑意。她们懂这份认可对青鸟意味着什么,也为他能拥有这样通透的亲人而高兴。

立在青鸟身后的蓉姐儿,听到杨素娥那句“始终是待我们温和的原女阿姐”,鼻头一酸,过往原女娘子待她的温和、护她的周全,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眼泪再也止不住,顺着眼角无声滑落,她却顾不上擦拭,只是默默垂着头,任由思念与动容翻涌。

石胜、樊铁生和张问三人面面相觑,随即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脸上都露出了释然的笑。他们跟着青鸟一路走来,见惯了他的隐忍与坚韧,此刻见他能卸下防备、得偿所愿,心中也替他高兴。

杨素娥见青鸟落泪,连忙抽了帕子递过去,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她一言不发,指尖带着暖意,一下下顺着他的脊背,动作温柔又笃定。

青鸟接过帕子按住眼角,好半天才平复了气息,声音还带着未散的鼻音:“阿姐,我以为……以为你知道了会……会觉得我是异类。”

“傻孩子。”杨素娥笑着刮了下他的鼻尖,眼中满是疼惜,“你可是原女阿姐的孩儿,我的好弟弟,你的性格阿姐最清楚。”说罢,她转头看向众人,扬声吩咐,“晴儿刚去采买了,今晚咱们多添几样好菜,再温一壶好酒,好好热闹热闹。”

裴婉君适时笑道:“青鸟,素娥阿姐说得对,有这般真心待你的亲人,才是最难得的福气。”

清韵代也跟着颔首,目光温和:“往后有什么事,我们也会陪着你,不必独自硬扛。”

青鸟抬起头,泪光莹然地望向众人,随即会心一笑。那笑意如同阳光穿透雨幕,瞬间感染了在场每一个人,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就连一向严肃的弥武丸也板着脸,朝青鸟微微颔首;一旁的琉美奈亦是如此,点头示意间,眼神中充满了温和的鼓励。

中堂之内,温馨的气氛氤氲开来。杨素娥与青鸟等人闲话家常,方才因赁屋、圣灵教及聚仙会而生的压抑,便在这笑语声中如轻烟般渐渐散去。此间洋溢的欢声笑语,正是亲情与友情的交融,亦是人们对家园最深的依恋。

晴儿一行人采买归来时,院门口顿时热闹起来——一辆推车被堆得满满当当,新鲜的鸡鸭鱼肉还带着水汽,时鲜蔬果色泽鲜亮,连带着几坛新酿的米酒都透着醇香。

杨素娥见状笑着起身,挽起衣袖便要往厨房去:“今日我亲自下厨,给你们露几手拿手菜。”

“阿姐可别把我们当外人!”裴婉君率先起身跟上,挽着她的胳膊笑盈盈道,“我也能搭把手,总不能让你一人忙活。”清韵代也随之站起,语气温和却坚定:“算我一个,切菜煨汤我都学过些。”

杨素娥本想推辞,见两人眼神恳切,只得无奈应下。蓉姐儿自然不甘落后,紧随三人其后也进了厨房帮忙去了。

没成想进了厨房,裴婉君掌勺翻炒竟有模有样,颠勺的架势虽有些生硬,却也做了几样小菜;清韵代则安安静静地处理食材,切丝切片匀净利落,她一边码放菜碟一边解释:“从前父亲管得严,不能随意外出,便跟着府里嬷嬷学了这些,也算解闷。”

最令人意外的是珠儿。她年纪虽小,对厨房里的事务却异常熟稔,灶台上的活计做得有条不紊。杨素娥在一旁看着,见她被火光映红的小脸上满是专注,手中锅铲翻飞,心下不禁感慨:寻常百姓家的儿女,早已扛起了生活的重量,而同龄的富家子弟,此刻恐怕正习着诗书礼乐。却不知要到何时,这些勤劳质朴的孩子,才能不再为生计所困,也能安然坐于窗明几净之下,去领略那文章典籍中的浩瀚世界。

思忖间,女眷们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切菜声、翻炒声伴着说笑声响成一片;青鸟、石胜、樊铁生和王仙君等一众男人也不肯闲着,主动去井边打水、劈柴生火,连向来沉默的弥武丸都扛起了劈柴的斧头,木柴裂开的脆响与厨房的动静遥相呼应。

不过一个时辰,中堂内的三张案桌已拼作一张长席。酒盏中,琥珀色的米酒莹然生光;青瓷盘里,各式佳肴热气氤氲。从赤浓的炒炖,到青碧的时蔬,再到一碗暖胃的鲜汤,更有那雪刃裁就的鲜鱼脍,琳琅满目,满满当当地铺了一桌。

杨素娥还特意让晴儿去请了门口值守的老李和强子,笑着摆手道:“都是自家热闹,哪能少了你们。”

众人不分主仆,依次落座,刚一开动便赞不绝口。酒过三巡,杨素娥望着青鸟,忽然叹道:“还记得你幼时,我还抱着你在院中游玩,转眼十八年岁月匆匆,如今竟已长这么高,能护着阿姐了。”

这话勾得满座都起了思亲之心。裴婉君捧着酒杯,眼神飘向窗外:“我想起邠州的父亲,还有长安的母亲和阿兄,从前阿兄总嫌我黏人,如今倒盼着能再被他数落几句。”

珠儿想起逝去的阿翁阿婆,旧事重上心头,眼中的泪水霎时如断线珍珠般滚落。裴婉君立刻察觉了她的哀恸,忙将她轻轻搂靠在自己怀中,一手抚着她的头发,低声软语地安慰起来。

清韵代指尖轻轻摩挲杯沿,轻声道:“我父亲虽从不让我出门,却总悄悄给我带蜜饯,冬日里还会亲自给我暖手炉。”

蓉姐儿垂眸捻着帕子,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想起幽界的爹娘和弟弟,从前总嫌我性子跳脱,如今倒想再听他们念叨几句。”

连香菱、李伍这些仆从也红了眼眶,弥武丸三人更是长叹一声,梦子声音沙哑:“我们远渡重洋,不知家乡的父母如今可还安好!?”

见满座气氛沉郁,青鸟放下筷子,温言打破沉默:“说起往事,我倒想起一件与凤鸣、凤锦两位师妹的趣事。”他眼底泛起一丝追忆的笑意:“那年我们年少胆大,偷摘了华清子长老的蟠桃,被发觉后慌不择路,竟躲到了戒律堂的祖师像后。惊魂未定,竟就在祖师身后将桃子吃了。刚出来却撞见师父,凤锦情急之下将未吃完的桃肉塞进香炉,过后却忘了。直到桃核发芽,事情败露,我们三人便被罚跪了四个时辰。”

这话逗得众人笑出了声,裴婉君立刻接话:“我阿兄裴玄素才叫过分!带我去城北爬山,竟把我推到泥坑里,两人一身泥回家,被爹娘罚跪了半个时辰。”

清韵代也被勾起兴致,说起幼时趣事:“弥武丸从前最笨,学骑射总摔下马,还嘴硬说自己在练‘卸力之术’。”弥武丸涨红了脸,起身就要躲,却被梦子一把按住肩头:“别跑!还有你偷喝娘子父亲的酒,醉得抱着柱子喊师父的事没说呢!”

樊铁生和张问也加入进来,说起家乡摸鱼捉虾的糗事,席间笑声此起彼伏。酒盏碰撞的脆响、畅快的笑闹声漫出中堂,将方才的思亲之愁轻轻吹散,只余下满室温馨,在灯火中渐渐漾开。

时光如流水般悄然淌过,不觉间已近深夜。众人酒足饭饱后,纷纷动手收拾残局——王秀荷与香菱主动跟着晴儿几个婢女去了厨房,瓷碗碰撞的轻响伴着水流声,在厨房中静静回荡。

杨素娥则与青鸟等人留在中堂,又随意闲聊了些家常,从益州的风土人情,说到过往的旧人旧事,气氛依旧暖融融的。

转眼戌时过半,窗外夜色已浓,星子缀在墨蓝天幕上。青鸟抬眼望了望窗外,便起身道:“阿姐,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见杨素娥面露不舍,他又补充道,“明日我们打算启程去松州,之后再转道凉州找师父师母,实在不好多耽搁。”

杨素娥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明白他此行有要事在身,便不再强留,只点了点头。

大门口早已收拾妥当——张问、老李和李伍已将马车稳稳停在阶下,车帘边角的流苏轻轻晃动;樊铁生则带着强子与王仙君将马匹牵了出来,马儿打了个响鼻,温顺地立在一旁等候。

杨素娥领着几名婢女在门口送行,夜风拂动她的衣摆,添了几分不舍。青鸟快步上前,轻声道:“阿姐不必远送了,夜凉,您也早些回去歇息。”

杨素娥却拉住他的手,反复叮嘱:“路上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遇事别太莽撞,多与婉君、清韵代商量。”

她又转头看向裴婉君与清韵代,笑着道,“你们也别总想着照顾青鸟,自己也要多留意身子,别累着了。”

目光扫到裴婉君身旁的珠儿,杨素娥又温声嘱咐:“珠儿,好生跟着婉君阿姐,到了松州,定能很快找到你阿爷。”

珠儿用力点头,脆生生应了声“知道了,素娥阿姐”。

裴婉君与清韵代对着杨素娥屈膝行了一礼,便各自带着仆从登上马车;青鸟也对着杨素娥深深作揖,转身走到马匹近前,正要翻身上马——忽的,他神识骤然一动,一股微弱却迅猛的妖气瞬间闯入感知!

那妖气虽淡,速度却快得惊人,可奇怪的是,它并未朝着他们一行人袭来,反倒径直向着对面马府的方向冲去。

石胜、樊铁生几人也瞬间察觉异样,纷纷快步走到青鸟身旁,目光锐利地望向对面宅邸的方向。

青鸟眉头微蹙,心中满是疑惑:方才听马夫人说,家中早已请道士看过,并无邪祟,难不成马府的妖物,并非原本就在宅中,而是从外面闯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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