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紫衣女子。(1 / 2)
妖气骤现时,石胜、张问等人几乎是本能地护向马车——手臂横拦、身形紧绷,目光如炬地盯着妖气袭来的方向,即便感知到气息微弱,也丝毫不敢松懈。
青鸟瞥见樊铁生已然守在杨素娥与婢女们身旁,脊背挺得笔直,便稍稍放下心来。那妖物竟对他们一行人视若无睹,拖着飘忽的气息径直冲入马府,门楣上的灯笼被气流扫得轻轻晃动。
青鸟心中疑窦丛生:姑姑与几位阿兄虽收敛了法力,可弥武丸三人周身灵力外泄本就难以完全遮掩,这妖物怎会毫无察觉?若不是刻意避开,便是有更紧要的事缠身。
石胜与樊铁生快步走近,石胜凝眉沉声道:“这妖物好似受了重伤,妖气忽高忽低,飘忽不定,连气息都稳不住。”
青鸟这才恍然颔首,转头看向两人,语气果决:“你们在此护住我阿姐与诸位同伴,我进去一探究竟。”
话音未落,杨素娥已快步上前。她本见众人要上马启程,怎料青鸟突然止步,与石胜、樊铁生一同盯着马府方向,眉头紧蹙,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问道:“青鸟,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姐,方才有只妖物飞进了马府。”青鸟如实回应。
“哎呀!”杨素娥脸色微变,满是担忧,“怕是冲着马夫人家大郎去的,这可如何是好?”
“阿姐放心,只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妖,掀不起什么风浪。”青鸟温声安慰,眼中却藏着几分审慎,“我进去看看情况,也好护马府周全。”
杨素娥虽满脸忧心,眉头始终未舒,却也深知青鸟的本事,不愿过多牵绊,只得轻轻颔首,语气里满是真切的牵挂:“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凡事量力而行,万万不可逞强。”
“阿姐放心,不过是只小妖,我速去速回。”青鸟对着她温和一笑,目光微转,忽然问道,“对了阿姐,那马家大郎,可知其名字?”
杨素娥垂眸略一思索,很快回想起来:“听马夫人闲谈时提过,名叫逢舟,马逢舟。”
青鸟记下,随后对着樊铁生与石胜递去一个眼神,两人当即颔首示意,周身气场愈发沉稳;他又转向弥武丸三人与裴婉君马车旁的强子,几人亦默契颔首,牢牢守住了门口各处。
一切交代妥当,青鸟旋即身形一动——衣袂翻飞间已化作一道残影,悄无声息地向马府飞去,转瞬便消失在夜色笼罩的宅邸高墙之后。
杨素娥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忍不住感叹法力的玄妙,可指尖却下意识攥紧了帔帛。马府门口的灯笼被夜风轻轻吹动,橘色的光晕在地面晃出细碎的影子,即便青鸟说只是只小妖,她心中的担忧也如藤蔓般悄悄蔓延开来。
青鸟循着那缕忽明忽暗的妖气,一路掠至后院,最后悄无声息地落在一间房屋的屋顶。瓦片被夜露浸得微凉,他伏低身形,向不远处一间正亮着灯的厢房望去——那间厢房正是妖气最浓郁的地方,窗纸上映着摇曳的灯火,隐约能看见屋内人影晃动。
厢房廊下的灯笼透着暖融融的橙黄灯火,光影透过灯笼罩,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陆离的碎影,静谧又朦胧。
忽然,灯笼莫名轻轻晃动,内里的火苗随之摇曳不定,忽明忽暗。一股带着凉意的黑雾悄然弥漫,无声无息地落在厢房门前,如墨汁滴入清水般缓缓散开。雾霭散尽处,一道纤柔的身影静静伫立——那是位女子,衣袂轻垂,神色淡然,仿佛自夜色中走来,与周遭的光影融为一体,悄无声息,却自带一股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她身着紫缎短襦,下配墨绿高腰罗裙,外罩一层薄如蝉翼的紫纱帔帛,裙身绣满细密的缠枝莲暗纹,步履轻移间,裙摆如涟漪般徐徐漾开。
她正欲上前,身形却陡然定住。随即从容垂首,默不作声地抬手,将衣裙上一道细微的褶皱轻轻抚展,方寸不乱。又轻轻将鬓边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像是赴约的闺阁女子,而后才伸出纤细的手指,在门板上轻轻叩了三下,“笃、笃、笃”,节奏舒缓有礼。
屋内很快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道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门后——正是马夫人的儿子马逢舟,他脸色虽有些苍白,眼神却带着几分期待,见了紫衣女子,竟主动侧身让开:“你来了。”
紫衣女子颔首浅笑,语气温柔:“今日来得迟了些,没让你等急吧?”说罢,便提着裙摆缓步走进屋内,马逢舟顺势将门轻轻合上,屋内的灯火依旧摇曳,只看见窗户上映出的两个人影。
青鸟伏在屋顶,心中满是疑惑:这妖物若要害人,何须这般讲究礼数,还特意敲门?更奇怪的是,马逢舟不仅不怕她,反而像是早已等候多时,主动开门相迎——这模样,哪里像是遇袭,倒像是熟人相约。
他心中的疑窦愈发深重,脚下灵力轻旋,身形如夜鸟般悄无声息地掠向那间厢房的屋顶。檐角的兽首瓦当映着寒星,他伏身贴在冰凉的瓦片上,气息收敛得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指尖悄然凝聚起一缕极淡的灵力,如同细针般轻轻抵住一片瓦片的边缘——只听“咔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瓦片被撬起一道细缝,屋内的景象与声响便清晰地落入他眼中。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两人身影缠绵。紫衣女子紧紧依偎在马逢舟怀中,脸颊贴在他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软糯的撒娇,又藏着难掩的眷恋:“泽文,我今日一整天都在想你,睁眼闭眼都是你的模样,片刻都不得安宁。”
屋顶上的青鸟心中疑窦更甚:方才阿姐明明说,马家大郎名叫马逢舟,可紫衣女子自始至终唤的都是“泽文”。这名字绝非随口误唤,听来竟像是多年的旧称——难道这马逢舟,还有不为人知的过往?还是说,他并非真正的马逢舟?
只见马逢舟脸上先是漾开一抹温柔的浅笑,可笑意转瞬即逝,眉头渐渐拧起,眼底浮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沉重。他轻轻扶着花巧的臂膀,将她稍稍推开些许,声音低沉而郑重:“有件事,我想对你说。”
紫衣女子似是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却不愿打破此刻的温存,猛地转身从他怀中抽离,在他身前轻盈地转了一圈。紫纱披帛随动作翻飞,裙摆暗纹在灯火下流转,她仰头望着他,语气娇柔:“泽文,你先别急着说正事,你看我今日的衣裳,好看吗?特意为你选的。”
马逢舟望着紫衣女子娇俏的模样,喉结轻轻滚动,刚要再次开口,紫衣女子却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的褶皱,声音软得像浸了蜜:“泽文,前几日我在街市上见着一串玉珠,颜色和你书房那方砚台倒相配,明日我买来送你好不好?”
马逢舟刚到嘴边的话又被打断,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添了几分急切:“不是珠串的事,我……”
“对了!”紫衣女子忽然拍手,眼睛亮闪闪的,“城西新开了家点心铺,据说杏仁酥做得极好,我们明日一同去尝尝?”她一边说,一边亲昵地往他身侧靠了靠,指尖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袖口,显然是铁了心要岔开话题。
马逢舟深吸一口气,终于按捺不住——他猛地伸出手,轻轻却坚定地抓住紫衣女子的肩膀,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烛火映在他眼底,满是郑重与决绝:“你听我说,今日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紫衣女子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知道他这次是认真的,可她偏不愿听那可能打破眼下温存的话语。心念一转,她忽然身子一软,像没有骨头般往他怀里靠去,青丝拂过他的脸颊,两人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碰,温热的气息彼此交织。
她微微仰起脸,唇瓣轻启,正要凑上去吻他,彻底打断他的话——可马逢舟像是早有预料,竟猛地往后退了两步,堪堪避开了她的亲近。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拳,眼神里满是挣扎,却始终没有再靠近。
紫衣女子维持着前倾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怔怔地望着马逢舟,眼中的慌乱渐渐被震惊取代,连呼吸都忘了——相识以来,他从未这般躲开过她的亲近,这后退的两步,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两人彻底隔开。
紫衣女子身形一滞,静默片刻,忽地发出一声冷笑,眼底暗流涌动,交织着委屈与不甘。她嗓音里带着几分试探的尖锐,问道:“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身份,是不是?”
“不是!”马逢舟斩钉截铁地打断,语气沉笃如金石相击,“若真在意,自知晓你身份那日起,我便不会再来见你。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早已胜过性命。我……”
他话音未落,紫衣女子脸上的冰霜已悄然融化,眼底如春江破冰,绽出灼灼光华。她倏然趋近,步履轻灵如风送落花,指尖轻轻点在他唇上,截住了他未尽的话语。声线柔婉欲滴,似含蜜糖:“嘘……文郎这番话,说得妾身心口发烫,身子都软了。如此良宵,何必再说那些扫兴的话,平白冷落眼前人……”
话音刚落,她便踮起脚尖,滚烫的唇瓣径直覆上他的唇。两唇相触的瞬间,她双臂自然垂落,外罩的薄紫帔帛顺着肩头滑落,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紧接着,短襦的系带也悄然松开,露出肩头一片莹白的肌肤,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屋顶上的青鸟何曾见过这般香艳场景,他正是少年血气方刚的年纪,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心跳如鼓,浑身竟也跟着燥热起来,连忙别开眼,却又忍不住透过瓦片缝隙偷瞥,心中又羞又乱。
就在此时,马逢舟突然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一把将紫衣女子推开。他力道不算轻,紫衣女子踉跄着后退两步才站稳,满眼错愕地望着他。
而马逢舟也僵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眼神复杂,带着几分愧疚,又藏着深深的挣扎。
两人对视片刻,马逢舟率先开口,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我……前些时日,母亲见我脸色愈发苍白,眼底青黑得厉害,一直忧心忡忡。我起初只当是读书累着了,想着歇息几日便会好转。可前几天,母亲执意找了医师来为我诊治,医师诊脉后却说,我这是精元消耗过度所致。”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了几分:“母亲心思细腻,已然起了疑心,隐约猜到我许是与女子有了肌肤之亲,这些日子总在旁敲侧击地问我……”
紫衣女子踉跄着稳住身形,脸上的娇媚瞬间敛去,方才被推开的错愕也渐渐淡去,转而换上一副故作轻松的模样。她弯腰拾起地上的披帛,慢条斯理地裹住肩头,指尖拢着短襦系带轻轻一系,动作间带着几分刻意的从容,仿佛马逢舟方才的话不过是寻常闲谈。
“精元消耗?”她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许是文郎读书太刻苦,又或是夜里总想着我,没睡安稳罢了。”话里半句未提自己的身份与两人相处的细节,巧妙地避开了最关键的症结。
可她手却悄悄攥紧了帔帛,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她怎会不知马逢舟的损耗源于何处?只是不愿点破,更不愿承认这份亲近正在伤害他。烛火映在她眸中,藏着不易察觉的愧疚,却又很快被倔强掩盖。
马逢舟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的挣扎更甚。他上前一步,想去握她的手,却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无奈与疼惜:“我不是要与你疏远。只是母亲身子本就不好,这些日子为我的事寝食难安,我实在不忍再让她忧心。”
话未说完,他便抬眼看向紫衣女子,眼神里满是复杂,既有对母亲的牵挂,更有对这份感情的珍视。
紫衣女子凝望着他,声音轻软,似怕惊扰了这一场得来不易的重逢:“文郎,你难道忘了……你的前世,是为护我而殒命的。”
她语气微顿,眼底泛起一层湿润的光泽,像浸了月色的薄雾,继续道:“老天垂怜,许你转世再生,才让我二人今生得以重续前缘。”
说罢,她走上前轻轻握住马逢舟的手,指尖微颤,仿佛捧着一缕易碎的梦。她望入他眼中,语意缱绻中带着几分凄楚:“此前……你曾告诉我,在未见我之前,便时常在梦中见到我的身影——那不是幻影,文郎,那是你前世埋在我身边的记忆,是魂魄深处不肯遗忘的回响。”
她说到此处,垂眸不语,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半晌,才轻轻一叹,“这一世,是侥幸拾来的缘分。我别无他求,只想把从前亏欠的时光,慢慢都补上,伴你久一些。”
马逢舟沉默片刻,眼底情绪翻涌,终是化为一声轻叹。他目光沉静地望向紫衣女子,语气温和却坚定:
“我知你非凡俗,也知与你相伴注定不寻常。于我而言,生死风险皆不足惧……但我不能不顾及家中双亲。”
他声音渐低,似陷入回忆:“自小父母待我兄弟二人极尽疼爱,于我更是寄予厚望。他们常说,马家未来的门楣,皆系于我一身。我虽不才,却也不忍见二老双鬓斑白之际,还要为我这不成器的儿子日夜悬心。”
言至此处,他微微苦笑,目光中既有歉然,亦有不容退让的坚持:“为人子者,纵有千般情愿,也当以孝义为先。这份牵挂,望你能体谅。”
紫衣女子闻言,胸口微微起伏,声音里透出一丝不敢置信的尖锐:“难道与我在一起,便不能尽孝道了么?”她向前逼近一步,眼中情绪翻涌,“我从未想过要你背离人伦!”
她话音刚落,屋内的烛火便猛地摇曳了几下,焰尖在墙面投下的影子忽长忽短,仿佛有什么无形之物悄然掠过。但不过瞬息,火苗便又稳稳立住,恢复了先前的安稳模样,屋内的光影也随之重归静谧,仿佛方才的异动只是错觉。
马逢舟见她眼底瞬间燃起的怒火,心头一紧,连忙上前半步,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急切的解释:“你误会了,我绝非此意。我只是……只是不忍父母因我们的事终日忧心忡忡,夜不能寐。”他话音刚落,屋内烛火便剧烈地颤抖起来,焰光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在墙面上扯得扭曲变形。紫衣女子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冷,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声音尖锐得像淬了冰:“前一世,你为了和我在一起,敢与父母决裂,不惜舍弃一切!这一世我们好不容易再续前缘,你竟要为了所谓的孝道离我而去?”“我不是泽文!”马逢舟猛地后退一步,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每个字都透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他胸口剧烈起伏,望着女子通红的双眼,声音又陡然软了下来,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可我爱你的心,丝毫不比泽文少。但我更是马家长子,怎能为了儿女情长,弃年迈父母于不顾?”
话音未落,“父母”二字却像一根无形的刺,精准扎进了紫衣女子心中最隐秘的痛处——她是妖,文郎是人,她永远无法真正融入他的人间烟火,更无法以真实面目面对他那双期盼儿孙满堂的爹娘。
这个认知如万载寒冰骤然贯体,瞬间击碎了她最后的隐忍!周身黑雾不受控制地狂涌而出,浓得化不开的妖气凝成实质气浪,轰然席卷全屋——帘帐被掀得狂舞翻飞,案上杯盏噼里啪啦撞作一团,烛火被气浪狠狠撕扯,焰光蜷缩成一点微光,几近熄灭。整间屋子被这股妖气笼罩,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无边黑暗彻底吞噬。
紫衣女子猛地瞥见一旁铜镜——镜中的自己妖纹浮现、双目赤红,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婉模样,连她自己都被这副狰狞面目惊得心头一颤。
她努力压制这股妖力,但残余的黑雾仍在她周身丝丝缕缕地逸散,映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她见马逢舟脸色更加惨白,眼底写着清晰的惊骇。她想解释,指尖却因妖力反噬而微微颤抖,只能将手深深嵌入掌心,声音破碎:“对不起…我不是…我控制不住…文郎,别这样看着我…”
马逢舟被那突如其来的妖异景象骇得连退数步,脊背几乎撞上屏风。可下一刻,他踉跄的身形却蓦地顿住。
烛火疯狂摇曳,紫衣女子的身影在光影里忽隐忽现,透着几分诡异的扭曲。马逢舟的脸被映照得时明时暗,一半是忧色,一半沉在阴影里,说不出的凝重。
他脸上的惊骇如潮水般退去,眼底竟浮现出一丝深沉的怜悯——那不是恐惧,而是看穿紫衣女子此刻惊慌与痛苦后的疼惜。他不再后退,反而向前迈出一步,朝着那团不安翻涌的黑雾,极其缓慢地靠了过去。
紫衣女子见他逼近,自己却慌乱地向后缩去,下意识抬起手臂,用宽大的袖袍死死挡住自己可能依旧狰狞的面容。直至脚跟“咚”一声轻响,撞上身后的凳子,她才退无可退地僵在原地。
而马逢舟已走至她面前,脸颊上竟有一行清泪无声滑落。这泪,并非为自身受惊,而是为她这显而易见的恐惧与卑微姿态感到心痛。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眼看就要触碰到她遮掩面容的手腕——
“砰!”
房门在此刻被猛地撞开!一股无形的巨力随之涌入,马逢舟甚至没看清来人,便觉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攫住他,将他整个人向后扯去,直至后背重重撞上房中的梁柱才稳稳停住。
他气血翻涌,急急抬头望去——却见那紫衣女子不知何时已整个人伏倒在地,仿佛被一座无形大山死死压住,连指尖都无法抬起一寸,唯有单薄的身躯在难以承受的重压下微微颤抖。
马逢舟猛地向门口望去,只见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年立于门口,面容俊朗不凡,右手捏作剑诀举在胸前,指尖金光流转,气息凛然。马逢舟心头一震,脱口惊呼:“你……你是母亲请来的人?”
他旋即想起倒在地上的紫衣女子,转身欲要上前相护,却猝不及防地被一道无形气墙阻住去路,任他如何推撞,都难以逾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