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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海上粮道(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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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城上,鼓三更。城门洞里火把一盏盏亮起,护符旗在夜里勾出一条暗红的线。第一只‘黑腰’靠岸,石吞涛跳下舷梯,先摸了一把潮湿的墙石,像摸到了某种能让人立住的东西。他顺手把背上的麻绳一丢,绳头砸在地上,发出沉稳的一声——这声像在一城人的心里也落了下去。

“开仓!”鲸目印官吏举灯,照见护符、船名、潮簿,验过,便放行。粮袋像被一双双小心又急切的手从黑里掏出来,堆在堤上。短短两刻,粗粟像一小面土丘,平平地堆满了月亮照不到的地方。

许笛抱着账簿,站在台前,一面兑银,一面按印。陈宫在‘听讼台’下看着这一切,眼里的寒气比前两日少了几分。他问旁边来的钱庄伙计:“若许都明日再添一把火,说‘海上不稳,徐州银危’,你止得住?”

伙计抬眼看了看那堆在月光外的粮,笑了一下:“止得住。银在心上,心在这里。”他用指头点了点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堤上的粮,“这叫‘看得见的信’。”

陈宫点了点头,忽而轻声对许笛道:“明日‘海禁说帖’一出,在‘听讼台’旁贴我们自己的‘谨慎告示’——谨慎以法、以护符、以鲸目、以潮簿。‘谨慎’两个字,我们要说,但我们不吓人。”

“记下了。”许笛笑,笑里带着风里吹出来的那一点盐味。

——

同一夜,许都,中丞府。烛焰半明半暗,一只手在纸上缓慢写着字:海禁、盗患、钱庄慎贷、断徐商路。那只手的主人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冷意,写到最后一个“断”字时,笔锋重了一些,墨在纸上晕开,像一滴黑水扩散。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一瞬,烛焰一跳,门缝下滑过一道影。小喜藏了身形,轻轻把一条纸条塞入门内屏风后。纸条只有四字:**“广陵安入。”**屏风后,一个瘦削的背影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又把手伸向桌上一盏浅浅的灯。灯火静静,像一只眼——烛龙之眼在宫里张开,鲸目在海上张开,徐州城里,鼓声与人声交织成一种很慢、很稳的节律。

——

三日后,第二队船起航。这一次,队伍比第一次更大,帆影连成一道黑带。江都的‘杜老篙’来了,他站在舵位上,牙里咬着一根烟杆,烟是假的,不过是咬着让自己心定。他看了一眼高顺:“陆上的勇,在海上也算勇。”

高顺笑,笑得比前日更轻松:“勇不勇,看船到岸。”

杜老篙把烟杆往舷上一敲:“懂行。”他说,“海上有三怕:怕风、怕口、怕人。风和口你们先生教过了,人——”他朝南面努了努嘴,“江东的孙家,海盐的钱家,会稽的黄家,都盯着这条线。说句不中听的,海上是他们的院子。你们要从他们院里过,不是打招呼,是要告诉他们:我们不抢饭,只借道,钱给足、礼给足、规矩给足。”

“规矩?”许笛问。

“海上规矩三件:不抢头风、不杀先行、不破弯道。谁先走,谁吃风;后来的人要等,要‘靠’。谁破了弯道,大家都翻船。你们有护符,有鲸目,规矩也要写在护符背面。”杜老篙把护符翻过来,用指甲刮了三道,“这三道,不只是给我们看,也是给江东看。让他们知道,我们懂海,不是带刀来砸碗的。”

许笛与张辽对望一眼,心里都泛起一股与‘刀’无关的热。张辽在心里轻声道:这条路,能活人。

——

风向忽变在第三次航头。北风猛下,云像被一只巨手从南往北推,海面起了层层叠叠的“鱼鳞浪”。前队的‘黑腰’刚出港口,桅杆嘎吱一响,像受了重压。石吞涛眼神一紧,咬牙:“落半帆,收舷!”船身吃重,舵忽然一轻,船头斜着被浪拍了一记。甲板上哗啦一声,人群乱了一阵。

高顺远远看见,抬手做了一个“压”的手势。‘白腹’上,水手们几乎是本能地跟着动作:压风、收绳、放缆。船身先是倾,再稳。他听见自己胸腔里有一阵像雷又不是雷的声响——这不来自天,是来自一艘艘船的肋骨在风里互相呼应。他忽然觉得,一支军在海上,也会学会一种军阵之外的‘整齐’。

后队一只‘扁罐’跟不上,舷侧被一记斜浪拍得打了个薄薄的水花。杜老篙把舵逼死,整船像一条扎紧的弓。等那记浪过去,他才吐出一口浊气,骂了一句又笑:“风里的人,怕风也活不了;不怕风,更活不了。”

“那活法是什么?”高顺忍不住问。

“敬。”杜老篙道,“敬风、敬水、敬这些舷板。敬得久了,风就替你走一程。”

风暴过去,海像被人抚过的毛皮,慢慢顺了。第三队船也靠岸。那日晚些,广陵城内多了一锅粥,粥里米少水多,却奇香。孩子们捧着木碗,蹲在门槛上喝,鼻尖被热气熏得红红的。一个老人摆着手:“这是海上来的米。”他的话在几个院子里传,传着传着,变成一句带了笑的俚语:“海上来的米,风吹过都香。”

——

徐州牧府。夜深,烛火安静。吕布站在窗前,窗外广陵方向有极细的一线红在夜里跳。那不是火光,是心里的某种“确认”在远方落了一个印。他在案上摊开一张新图,图上不仅有海与潮,还有风与人——哪一家钱庄愿出借,哪一家商队肯押船,哪一处港口耐停、哪一处暗礁见天。他把这些点串成线,把线旁标上“护符”“鲸目”“听讼台”几个字。

郭嘉走进来,轻咳两声,眼下的青痕淡了一些。他看见图,轻轻一叹:“主公,这一卷,不是兵书,是民书。”

“民在,兵才有用。”吕布把朱笔点在‘海盐’一隅,那里他写下两个字:“借道”,“我们不夺江东的海,只借风的道。借来之时,礼先行;借不来时,钱先行;钱礼俱不行,法与证先行。我们不抢,抢的是名义。”

郭嘉笑:“抢‘名义’,很像你。”他顿了顿,“许都那边,‘海禁说帖’已下。我让人把我们的‘谨慎告示’贴在‘听讼台’旁,下头写了四条:持护符、上鲸目、看潮簿、审票面。谁若‘恐’,请来台上说话;谁若‘吓’,请在台上说名字。”

吕布把笔放下,洗了洗手,指间的墨色在水里散开,像些细小的乌鱼。水很快清了。他抬头,眼里那种常年握戟时的锋利,被另一种更慢的、却更坚固的光压下去。他轻声道:“开张海上粮道,不过是把戟从手里移到心里。心稳了,戟在不在手里,又有何妨?”

郭嘉忽然想起第一日他在沙盘前说的那句“我现在会落子”。如今,他不仅会落子,还会‘养子’——把一子落在人心里,养成一条活路。

——

半月后,第四队、第五月船接续而来。广陵城外添了一溜新仓,仓门口立着两根粗木柱,柱上各钉了一面小旗:一面写“平粜”,一面写“护商”。旗不大,风里却稳,像站在城门口两个不说话的卫。

江都来了一封信,是杜老篙请人代写的,字跛得要命,意却清楚:**“江东诸行,见徐州不抢,愿借道。海盐钱家请议价。”**陈宫看完,笑而不语,把信塞回信封里,又封上,递给许笛:“按‘借道三规’,回一封‘规矩帖’。”

广陵‘鲸目’送来一本潮簿,簿上不止有潮,还有人:某日某时,哪艘船在何处让了风,哪艘船在何处破了弯道;哪一家钱庄稳如旧山,哪一家票面忽紧忽松。高顺翻着看,指尖停在“破弯道”那一页。他抬眼看了看张辽,张辽道:“照规矩罚,不重、不轻。罚的是‘破’,不是人。”

高顺点了点头,心里那把“无形之刃”又沉了些。他发觉,海上的刀不是砍,是削;不是一口见血,是一点点打磨——把粗暴磨成规矩,把惊惶磨成安稳,把巧取豪夺磨成你来我往。

——

夜又深,潮水又落。海陵滩上的芦苇被风压了一夜,清晨松开时发出细细的“沙沙”声。石吞涛把船靠在滩边,跳下,蹲着看了一会儿自己的脚印。脚印被潮水舔了一口,又被风吹了一口,最后留下一枚不深不浅的凹。他忽然笑了,笑得像年轻时第一次闯出海口。他回头看船,船腹矮矮的影子贴在早上的水光上,像一条鲸在浅水里呼吸。

“走风!”他对着不远处的‘白腹’喊。高顺在船尾回手一挥,‘白腹’上升起一面小小的旗——那是‘鲸目’给的‘好风’信号。船队缓缓动起来,明明风不大,却像每一只船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推着。

堤头,张辽站在最前。他背后是广陵城、是新立的仓、是‘听讼台’与‘护符旗’,是那一本一本被翻得起了毛的潮簿,是那些在夜里熬夜写规矩的人。他忽然明白:这条海上粮道,救的是腹,是心,也是名。他把手按在腰侧,那里是刀的位置,如今刀在鞘里,他却一点也不不安。

“主公说,”张辽在心里低声,“刀握在看不见的地方,才是真的硬。”

浪头一层一层翻过去,帆一张一张鼓起来。海风吹过堤头,把旗吹得猎猎作响。旗影扫过一张张仰望的脸,那些脸上有盐、有风、有刚刚熬过去的惊惶消散后留下的疲惫与满足。

远处,海与天的交界被太阳一点点推开,露出一条极细的金。那条金像一条路,伸到看不见的远方。船队就沿着那条看不见的路,稳稳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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