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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叙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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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运足中气,声音清晰地开始宣读,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鼓点。

敲击在寂静的校场上空,激荡起无形的涟漪。

首先是对集体功勋的肯定与褒奖。

“‘翼青卫’所部。”

司马的声音回荡着。

“于野马泉一战,临危受命,设伏精妙,接战勇悍,斩首颇众,扬我军威,壮我国魂,功勋卓著,特赐,‘锐士’!”

此言一出,台下原本如同凝固般的“翼青卫”方阵,顿时产生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一双双原本因,严寒和肃穆而略显僵硬的眼睛,瞬间被点燃,变得灼热无比。

紧握着横刀刀柄或长矛杆身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意味着荣耀,意味着他们这些曾经被轻视,被当作“武夫”的边军,终于用敌人的鲜血和头颅,证明了自己的价值,赢得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赏钱五千贯,绢一千匹,另,拨酒肉犒劳全军三日!”

司马继续宣读。

压抑不住,粗重的喘息声从队伍中响起,夹杂着极力克制的兴奋低吼。

丰厚的赏赐,意味着他们可以改善家人的生活,可以在这苦寒之地,感受到实实在在,用命搏来的回报。

接着,是更为激动人心的个人封赏。

司马每念出一个名字,台下便有一道身影下意识地猛然挺直脊梁,仿佛要将积蓄已久的力量和荣耀全部迸发出来。

阳光似乎也在这一刻格外眷顾这些勇士,将他们身上的甲胄映照得熠熠生辉。

“果毅校尉,孙二狗!”

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响起。

站在队列最前方的孙二狗,闻声猛地踏前一步,抱拳躬身,声如洪钟。

“末将在!”

“临阵果敢,身先士卒,亲为诱饵,深入险地,鏖战负伤,功推第一,擢升为果毅都尉,赏帛百匹,金饼十枚!”

“末将谢恩,誓死效命!”

孙二狗虎目含泪,那是激动,是荣耀,更是对并肩作战却永远留在了野马泉的袍泽的怀念。

他挺直的身躯如同永远不会弯曲的铁枪,阳光照在他粗糙而刚毅的脸上。

那泪光也显得格外璀璨。

“仓曹参军事,老蔫巴!”

平日里总是微微佝偻着腰,沉默寡言的老蔫巴,此刻深吸一口气,努力将腰杆挺得笔直,出列抱拳,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

“卑职在!”

“筹备粮械周全,探查敌情细致,保障有力,功不可没,擢升为仓曹参军,总揽甘州军需后勤,赏帛百匹,金饼十枚!”

老蔫巴用力抿着嘴,眼圈瞬间红了。

他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吏,从未想过能有如此殊荣。

他重重抱拳,一切感激与决心,尽在这无声的动作之中。

“神射队队正,张五郎!”

那位平日里,沉默得像块石头的老兵,闻声单膝跪地,抱拳过顶,动作干净利落。

“卑职在!”

“箭无虚发,百步穿杨,毙敌酋于阵前,扬我军威,厥功至伟,擢升为旅帅,统领神射营,另赐御酒一坛,帛百匹,以彰其功!”

张五郎抬起头,脸上那道扭曲的刀疤也因激动而微微泛红,他声音沙哑却坚定。

“卑职,万死不辞!”

御酒!

那是来自长安,由皇帝给河西节度使的赏赐!

这份荣耀,足以光耀门楣。

一个个名字被庄重地念出,依据勘验核实的战功,各有升迁。

旅帅,队正火长,或赏赐数额不等的铜钱、绢帛,甚至还有些许上好官田。

每一个受赏的士兵出列,从司马或专门负责赏赐的官吏手中接过任命文书,钱袋或象征着田地的地契时。

台下都会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呼。

校场上的气氛,逐渐从肃穆转向一种灼热,昂扬的激荡。

随后,气氛陡然一转,变得庄严肃穆,甚至带着悲壮。

军中司马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沉重。

“追赠,阵亡将士。”

他逐一庄重、清晰地宣读阵亡士兵的姓名,籍贯。

每念出一个名字,都仿佛在寒冷的空气中敲响一记沉重的丧钟,让校场上灼热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以上将士,追赠骁骑尉,抚恤钱帛,由节度使府库直接拨付,不得经手州县,务必足额、尽快送达各自家属手中!”

司马高声宣布。

就在这时,李骁踏前一步,走到了将台最边缘。

寒风拂动他额前的几缕发丝,他的声音冰冷而斩钉截铁,清晰地传遍校场每一个角落,甚至压过了风声。

“新任仓曹参军老蔫巴!”

“卑职在!”

老蔫巴立刻应声。

“由你,亲自监督抚恤发放,每一文钱,每一匹帛,必须亲手交到阵亡弟兄的父母妻儿手中!”

李骁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电光,扫过台下所有将士,也扫过将台上的一些文官吏员。

“本监军在此立誓,若有官吏敢于从中克扣分毫,欺辱孤儿寡母,无论其人身居何职,背景如何,定按军法严惩不贷,绝不容情!”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每个人的心上,也砸碎了那些贪婪的侥幸心理。

台下,不少士兵,尤其是与阵亡者同火同队的袍泽,忍不住红了眼眶,用力擦去眼角的湿润。

恩荣与哀荣并重,赏罚分明至此,校场上的气氛,在悲壮与激昂之间达到了某种震撼人心的平衡。

一种被尊重,被珍视的感觉,在所有士卒心中油然而生,转化为更坚定的归属感。

最后,李骁再次走到台前,他的身影在越发明亮的晨光中,仿佛镀上了一层冷硬的金属光泽,与腰间那柄“斩机”横刀的气息融为一体。

他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每一张面孔,那些刚刚经历过血与火淬炼的脸庞。

那些带着伤疤,透着风霜,此刻却闪烁着对功勋的渴望,对未来的期冀,以及对将台上那道身影无比信服的眼神。

“野马泉之战!”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并不嘶吼,却如同冰冷的投枪,清晰地穿透寒风,刺入每个人的耳膜深处。

“你们,用吐蕃人的血,证明了你们的价值,证明了你们,配得上‘锐士’这个用鲜血染红的名号!”

他的话仿佛带着魔力,让台下所有“翼青卫”士兵的胸膛都不由自主地挺得更高,一股自豪的热流在血脉中奔涌。

但是,他的语气骤然一转,变得愈发冰冷严峻,如同腊月里能冻裂岩石的寒风。

“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吐蕃人,那些豺狼,绝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下手中的弯刀,他们会在暗处舔舐伤口,会带着更多的兵马,更深的仇恨,更狡猾的计谋,卷土重来,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可以躺在功劳簿上,抱着赏钱,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了吗?”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份充满杀机的现实,如同浸骨的冰水般,渗透进每个人的骨髓。

浇灭那些刚刚因赏赐,而升起的微小得意和松懈。

“所以,收起你们刚刚生出的那点得意,功劳,已经记录在册,赏赐,已经发到你们手中,接下来,等待你们的。”

他的声音如同钢铁摩擦,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是更严苛的操练,是更警惕,更漫长,更枯燥的守备巡弋,是随时,更加惨烈,更加血腥的厮杀!”

他猛地抬起右手,重重按在了腰间那柄暗金色锦袋包裹的“斩机”刀柄之上!

那一瞬间,前排的士兵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以他为中心骤然弥漫开来。

并非幻觉,而是长期血战积累的煞气与那柄神秘横刀本身气息的融合。

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脏骤缩。

“自今日起,甘州内外防务,皆依本监军与郭使君议定之新制而行,凡有玩忽职守,懈怠训练,克扣军饷,动摇军心,乃至通敌叛国者。”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电光,再次扫过全场,从最前排的军官到最后一列的士卒,无一遗漏。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打在每个人的灵魂上。

“无论尔等身居何职,背后站着何人,有何依仗,此刀之下,绝无例外,斩。”

没有激昂的呼喊,没有夸张的姿态,只有平静到令人心悸,如同最终审判般的陈述。

然而,正是这份近乎冷酷的平静,比任何雷霆怒吼都,更具穿透力与威慑力。

校场上,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唯有无数面旗帜,在凛冽寒风中疯狂舞动。

发出撕裂布帛般,决绝的呼啸声,仿佛在为这铁血誓言作注。

新生的“锐士”们,望着将台上那道挺拔如枪,仿佛与腰间那柄神秘横刀融为一体,代表着绝对力量,公正与铁律的身影,眼中闪烁的各种情绪。

最终都燃烧,凝聚成一种找到强大归属与明确方向,永不退缩的决然火焰。

他们知道,跟随这样的统帅,前路或许更加艰险,但荣耀与尊严,也将与之同在。

甘州的根基,在李骁以铁血手腕铸就的胜利和分明赏罚之下,开始真正筑牢。

野马泉的京观尚未被风沙完全掩埋,甘州校场上“锐士”的怒吼声犹在耳畔。

那面玄底青鹰旗,已然成为边军心中新的象征。

风,自西北而来。

更紧了。

卷起的沙尘,仿佛预示着更加猛烈的风暴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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