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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被贬汉阳太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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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悲愤的气氛弥漫之时,李林甫适时地出列了。

他躬身施礼,动作一丝不苟,声音平缓而清晰。

“陛下,王节度使爱惜士卒,其情或可悯,其言石堡城之险,亦非虚妄。”

他先是以退为进,随即话锋一转,如同毒蛇吐信,直指核心。

“然则,兵者,国之大事,存亡之道,岂能因山川险峻,便裹足不前,坐视蕃虏窃据要冲,窥伺我大唐腹地,王节度使口口声声爱惜士卒,却不知,养寇自重,纵敌坐大,方是对将士性命,对社稷江山最大的不负责任!”

他微微抬起眼皮,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王忠嗣,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更何况,王节度使所言石堡城不可攻克,伤亡必巨之论,已然被事实戳破,陇右军将,哥舒翰节度使麾下,便有骁将李骁,亲率精锐死士,夜攀北崖绝壁,奇袭得手,一举攻克石堡城,此战,我军虽亦有伤亡,却远未如王忠嗣所危言耸听之数万之巨,斩获吐蕃守军,缴获无算,扬我大唐国威!”

他转向御座,语气变得愈发沉痛。

“陛下,事实胜于雄辩,李骁能以偏师奇袭建功,正说明石堡城并非牢不可破,正说明将帅有无决心,有无胆魄为陛下效死,为朝廷建功,王忠嗣当年百般推诿,抗命不尊,究竟是惜士卒性命,还是另有所图,养寇以自重,就颇值得深思了!”

“养寇自重”四字,如同另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

这比单纯的抗命,性质更为严重!

李林甫不给王忠嗣喘息之机,继续用一种仿佛痛心疾首的语气道。

“更有人密报。”

他故意停顿,成功地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玄宗的身体似乎都微微前倾了一些。

“王忠嗣在河西军中,常与太子殿下书信往来,言谈之间,唉,臣实不忍复述,似乎曾提及‘储君仁厚,体恤下情,若早继大统,边将可免无谓之牺牲,士卒可享太平之福祉’等语,此等言论,关乎国本,动摇储君,臣每思及此,寝食难安,实不敢深思其意啊!”

“欲奉太子”与“养寇自重”两顶大帽,如同双重惊雷,在寂静的大殿中轰然炸响!

百官脸色剧变,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连一直看似从容的杨国忠,都瞬间收起了那丝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与凝重。

此事牵连太大,已不仅仅是军事方略之争,而是触碰了帝王最敏感,最不能容忍的逆鳞。

玄宗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李骁攻克石堡城的成功,此刻成了刺向王忠嗣最锋利的矛。

王忠嗣如遭万钧雷霆轰顶,身体剧烈地一晃,脸上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如纸。

他猛地挺直脊背,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眼中是滔天的悲愤和一种被最卑劣手段污蔑,难以言喻的痛苦。

李林甫用一次成功的奇袭,来否定他基于全局和长期防御做出的战略判断,这简直是荒谬。

但他此刻百口莫辩!

“陛下!”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

“李骁将军奇袭建功,臣亦为之欣喜,然奇袭之功,岂能等同于正面强攻,一次侥幸成功,岂能证明石堡城易取,用奇与用正,乃兵家之常,岂可混为一谈,臣之心,唯在社稷安稳,将士少殇,臣与太子殿下,绝无二心。”

“够了。”

玄宗冰冷地打断了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他厌倦了这种争执,尤其是牵扯到太子。

李林甫的话,如同毒液,早已浸透了他晚年的猜疑之心。

李骁的成功,更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反衬出王忠嗣当年的“怯懦”与“不忠”。

玄宗沉默了。

殿内的时间仿佛被冻结。

他靠在龙椅上。

他或许想起了,王忠嗣父亲王海宾,当年是如何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想起了王忠嗣幼年被收养在宫中时,那聪慧倔强的模样。

想起了他弱冠之年便勇夺新城,想起了他这些年为大唐东征西讨,开疆拓土,镇守一方,立下的赫赫战功。

但更多的,是晚年帝王对权力流逝的极度恐惧,对衰老的无力,对身边人,尤其是继承人的猜忌。

以及李林甫,杨国忠等人日积月累的谗言侵蚀。

而李骁攻克石堡城的胜利,此刻在他心中,成了王忠嗣“欺君”的铁证。

最终,他开口了,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平淡得如同在宣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书,却决定了眼前这位名将的命运。

“王忠嗣,当年你力阻石堡城之役,言之凿凿,伤亡必巨,而今李骁偏师亦能克之,可见你或是料敌不明,或是别有用心,抗命不尊,已是事实,交通储君,虽查无实据,然瓜田李下,不能不避嫌疑。”

他略一停顿,做出了最后的裁决。

“朕念你往日之功,不忍加诛,即日起,褫夺一切官职爵位,贬为汉阳太守,即日离京,不得延误!”

“汉阳太守。”

几个字,如同最终的丧钟。

一个远离权力中心,僻处荆楚之地的寻常郡守。

一代名将,纵横沙场,威震边疆,让吐蕃闻风丧胆的王忠嗣。

他的戎马生涯,他的政治生命,就在这几句轻飘飘的话语中,宣告彻底终结。

两名殿前武士,无声地上前。

王忠嗣的身体晃了晃,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撑与魂魄,那挺直了半生的脊背,终于难以抑制地佝偻了下去,整个人在刹那间苍老了二十岁。

他没有再辩驳,也没有再看一眼御座上的帝王,或是旁边那位权倾朝野的宰相。

他只是深深地叩下头去,额头再次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臣,王忠嗣,谢陛下不杀之恩。”

他的声音嘶哑,微弱,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心力后,令人心碎的平静与空洞。

然后,他在百官神色各异。

有同情,有惋惜,有冷漠,更有幸灾乐祸。

被那两名武士一左一右“护送”着,缓缓站起,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一步步走向那殿外明亮得有些刺眼的阳光。

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进来,将那孤单,落寞,仿佛承载了,所有边关风霜与朝堂污秽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在地面上,最终消失在殿外的光芒之中,如同被吞噬了一般。

李林甫的嘴角,在那低垂的瞬间,极快地掠过笑意,旋即恢复成一贯的恭谨与木然。

李骁的胜利,成了他今日扳倒政敌最有力的武器,虽然他内心对那个远在河西的骁将同样忌惮。

杨国忠眼神闪烁,心中飞快地盘算着河西节度使的空缺,以及如何利用此事,为自己在西北军中安插势力,甚至盘算着能否借此机会,进一步打击李林甫和太子的势力。

王忠嗣倒了,河西的权力格局将重新洗牌。

王忠嗣黯然离去的背影,在长安的权力深潭中,激起了层层叠叠,汹涌澎湃的暗涌。

宰相府,夜。

烛影摇红。

李林甫摒退了所有歌姬乐工,书房内只余心腹御史吉温与大理寺少卿罗希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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