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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最完美的“投名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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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把两只字分开看了一遍,笑意淡淡:“此‘祭’不是死,是点灯。”他说完,无声地从案下取出一方旧印,刻着“度”与“节”。他把印按在旁边一张白绫上,印迹很浅,几不可见。按完,他把印拢进袖:“请。”来人受绫,拱手退去。鸩随他一道出门,风把她的衣角斜斜吹起一指宽。她看了一眼不远处那枚被“借”的命,目光没有停。她的刀今晚收得更稳,稳得像她心里有人把一盏冷灯慢慢调暗。

殿中,郭嘉接过绫。他没有立刻展开。先将指腹在绫面上轻轻抹过,像摸一片湖的皮。他知道这一卷,不是“告密”,是“投名”。他在心里为那两字加了一点注脚:投给谁,名就是谁的。他缓缓展开绫,字不密,神极密,绫纤维里透出写字之人的手劲——起笔犹疑,收笔决绝,像一个把自己从旧门楣下刮下来的男人。

几处名字不在他先前的图谱上。几处“常往”的脚印,从宗室旁支拐到官街东庑。他看见一处小角落里写着“某宗室内侍,昔藏玉带,今护旧带影”,绫边用极细的字补了四个字:“气重,势轻”。他看见另一处写着“尚书台中某掾,暗设帐修礼”,旁下注“心贪,胆薄”。这些脚注是周胤的笔,是“人心”的笔。比名字更有用。

他不抬头,开口:“主公。”

曹操垂目,手指沿杯沿缓缓拂了一圈,杯中酒波微微一颤:“何如?”

郭嘉把绫推一寸:“比我们先前的网更密一寸,比我们先前的目更深一寸。它不是凭刀逼的,是人自己送的。”他抬眼,笑意温冷,“你看,忠诚,也是有价码的。只是董国舅,给不起罢了。”

曹操指节在案上敲了两记,眼底的锋收而不露。他把手往外一翻,白绫轻轻一紧,像一条河的水位上升了半寸。他不问“如何处置”,那是命令,不是问题。他只问:“能借几分大义?”

郭嘉把“怨气为薪”的四个字从心里翻出,像从炉下抽出一把柴:“国舅‘怨’,皇党‘恨’,百官‘惧’,人心‘疑’——四气合炉,薪已足。我们不需大喊‘叛’,只需在明日的朝上,把这卷绫递给陛下看一眼,再递给清议看一眼。‘怨气为薪’,火自起。”

曹操“嗯”了一声,像从喉底推了一块石:“仲德如何说?”

“借。”郭嘉笑,“借命一息,明日偿两息。宽狭在我们手里。‘留’‘斩’各半,让城心知道刀与礼都在。”

曹操把盏推开:“程昱之法,于‘度’‘节’之间。好。”他目光在席间一掠,停在两个人身上——王子服与种劭。前者唇边酒痕如朱砂,后者袖口整洁、眼底疲色未退。他知道谁有胆,谁有算。刀落之前,他愿给他们一口气,用来决定谁的名能留,谁的名要断。

郭嘉收绫,举指一点。殿外暗纹微亮,织手耳后的汗冷了一度。他把竹牌“人心”一列往前推了半寸,内心默念:第二道菜,已端上案。

周胤回到宅时,院门的影壁下有一个小孩靠着墙睡着。那是隔壁家的,他父亲半日不回,母亲哭干了眼。孩子没哭,一直没哭。他睡得很深,嘴角亮亮的,是涎,是湿的梦。他近前,蹲下,把自己袖里的一小块蜜饯塞到孩子掌心。孩子手收得很紧,像抓住了什么。他知道这不是善。他只是在证明——自己还没彻底坏。

老母未睡,坐在床边,从经卷中抬起眼。周胤额头的汗未干,眼底有两道更深的影。他跪下,把头贴在床沿:“孩儿无能,今夜……背了你教的‘忠’。”老母看着他,叹息一声,手从枕下摸出一条旧布带,带上还缝着他小时候的名字。她把带放他手心,合上:“活,才有讲‘忠’的机会。”

周胤肩膀一颤。夜从窗纸上轻轻掀了角,又落下。天还黑,黑得像一个长洞。他把带揣回怀里,闭目坐了很久,直到门外有极细的丝在风里“叮”了一下——织手在记号。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写进某一列名里。他不知道是“留”,是“宴”,还是“斩”。他只知道,自己已经把名字投给了另一个“名”。

夜更深,许褚押解的车队在御道尽头停下。吴子兰在车上沉默。他知道自己的“聪明”被捉住了衣角。他也知道此刻装不知比什么都笨。他抬眼,看见远处殿檐下的一点微光。那光像刀也像水。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座城的夜不是黑,是透明的。透明得一切的线都看得见,只是你愿不愿承认。

“将军。”他低声,许褚“嗯”。吴子兰笑:“教了我一课。聪明,真不如直。”

许褚没回答。他的肩黑广,像一面墙。他不劝,也不慰。他的眼前只有将要到的门。门里,有更大的“度”“节”。

荀彧在偏廊下看完一封草稿,把“清议非清洗、礼须有度、刑须有节”写在小札上。他知道这三句未必能救谁。他只求它能救“形”。他吹灭灯,起身。风挟着酒香与血腥绕廊而过,他的袖摆轻轻一翻,把风拢在袖里。他看见殿前白绫在灯下像水一样,心里叹了一声。他对自己说:明日要站得稳。他把私印压在胸口,私心重了两分,却让他的脚步更稳。

苍黑的天边有一线极薄的灰,在城的最远处试图破暗。暗室里,铜丝上的光点忽然成片地亮了又灭,像有人把一把盐撒进锅里。织手从三列竹牌中挑出一枚新的,将它插入“宴”最前——王子服。又挑一枚,将它插入“留”最前——种劭。董承的竹牌仍在一旁,顶端那道被他轻划的痕在灯下像一缕未干的血。他用指背擦了一下汗,汗里有铁。他在心里把这张网又收了一分:再收半寸,仍不至于断。

郭嘉在殿中把绫封回,封口用一缕“天蚕丝”。丝收紧的一瞬,他像听见了许多年以后的风——风从别的城、别的朝堂、别的碑上吹来,吹过他今夜在“名”与“命”之间写下的这一个“借”。他转向曹操,声音不高:“主公,明日请陛下‘识名’。”

曹操点首:“好。”他把手势抬起又落下,白绫应手微紧,席上有人在轻得几不可闻的吸气里把筷子放稳。王子服眼底的红退了半分,像决心把自己塞进一个更狭窄的缝,求生。种劭低咳一声,把案上的小札推前寸许——“旧案愿陈”。他选择“留”,也选择“债”。

郭嘉侧目看了他们一眼,眼底不存讥,不存怜。他只在心里把两个人的左右留了一个空,空给下一道菜。他把银壶嘴朝向殿门,像把整个许都的气口朝外推去。随后,他将壶盖轻轻一扣,像替这一夜收好一只不见形的火。

他把手背在身后,指尖摩挲了一下袖中的丝——冷。他低低念了一句:“怨气为薪。”

门外,城的黑腹像被人用刀尖轻轻划了一道裂,裂缝里透出尚未长成的白。远处某条街的尽头,有一声惨叫被硬生生咽回,化作一口血沫喷在门槛上。血顺着青石的纹往下淌,淌到暗纹里,被“鼎”的腹慢慢饮尽。风吹过殿檐上的金铃,铃心塞着的丝被人抽出一寸,又塞回。这一抽一塞之间,整座城像被拎起来又放下。

“织手。”郭嘉在心里唤了一声。暗室里那人应了一声,竹牌齐动。

曹操抬手。甲士们的刀同时出鞘半寸,又入。铁的齿音在四壁并不回响,它直直扎进每一张席前的白绫里,把一条看不见的界线压得更明。他看向郭嘉。郭嘉颔首。两人都没有笑。此刻笑,多余。

他们知道,最完美的“投名状”已经端上桌——不是血,是心;不是口供,是账;不是逼出来的,是送上来的。它给了他们明日“清”的名,也给了他们今晚“杀”的理。

殿内灯焰微收,又稳。帘外风骨一紧。鼓楼短促地敲了两下,像有人在巨鼎上轻叩,试火。许都的夜,在这两下之间被拉得极长,又在下一息里忽然缩短。

——远处,铁蹄正由暗入明;近前,名单像一条长蛇翻身,鳞片在灯下发出一阵细密的寒光。下一刻,它会咬的,不止一两家门楣,不止一两张脸。它会咬住整条街,整片坊,整面朝堂。

大清洗尚未开场,刀与礼已互为锋刃。风更冷了。冷得把人心里的火逼出来,逼进一张张白绫之下,成为“薪”。

夜色的尽头,第一缕晨光在城墙上颤了颤,像一枚终于烧红的烙印。谁的名会被烙上,谁的命会被抹去,需看下一道鼓。下一道鼓,已经举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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